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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喜欢这首歌(55)

大家全部默契地用表情给她留言。

有粉色的小花、有笑脸、有小太阳。

何滨这个当事人的留言夹在中间,很闷骚的回复——今天发的英语卷子是不是明天交?

看着那个头像、那个名字, 孙心妍才知道自己有多难受,难受地像要窒息一样。飞快地把页面叉掉,她打开桌上的一本书。

可她看得进去什么呢?

满脑子都是那些夜晚,他的脸、他说过的话,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亲密举动。

以前,孙心妍幻想过自己谈恋爱的样子,想着会像电视里的女孩一样,在爱情中独立而潇洒,令男性欣赏,并深深迷恋。

可是,爱本身就是奉献自我的过程,而奉献自我的第一步就是失去自我。

于是一切只会像细润的春雨,缠缠绵绵,充满犹疑和惆怅。

……

陈彦其是在周一从食堂回教室的路上被李笛拦住的。

他正跟一帮男生有说有笑地往回走,她冲到他面前,说有点事问他。他用不怎么耐烦的眼神看看她,“什么事啊,大中午的。”

男生们哄起来,李笛脸庞绯红。

等人走了,陈彦其挠了下眉角,“能说了?”

李笛:“何滨为什么请假?”

“这不关你事吧。”

他懒洋洋往前走,李笛跟上去。

“不关我的事,那关孙心妍的事吗?”

陈彦其不咸不淡地说,“不好意思,可能现在也不太有关。”

李笛怒了,一把拽住他:“你们男生是不是都这样,追女生的时候一张脸,追到手就是另一张脸。”

陈彦其皱了下眉,“李笛,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生活,不要一天到晚围着别人转。孙心妍也不是仙女,人人都得捧着,明白吗?”

李笛嗓子眼像是糊了水泥,被他堵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玩世不恭的陈彦其忽然这么一认真,简直像刀剑出鞘,犀利无比。

李笛内心像有沸水在翻滚,嘴唇动了一下,“我没有围着孙心妍转,也不是她让我来找你的。”

“那你又为什么要插手,和你有关吗?”

沉默了下,陈彦其看看她,无奈地吸一口气,又像平时一样淡淡一笑,“算了,不好意思,我情绪不好,话说的有点重。先这样吧,别人的事就让别人自己去处理,我们管好自己,行么。”

等人走远了,李笛觉得眼角痒痒的,手背一抹,才发现自己居然不争气地流了泪。

她是疯了吗?

他两句话居然把她说哭了。

陈彦其去了小卖部。

正午树荫下,一男一女正在那边说话,看见他过来,男生直接把手上一瓶没开的可乐扔过去。陈彦其隔空接住,走过去。

男生跟陈彦其聊了几句,跟黄稚薇说:“回班了。”

黄稚薇点点头。

等人走了,陈彦其看看黄稚薇,“你爸是不是回来了?”

“这你也知道?听他说是半个月的假吧。”

小店门口忽然涌过来一堆学生,陈彦其:“往前走走吧。”

深秋时节,叶子都落了,校园里的景致有些萧条,两个人不知道不觉走到操场,在阶梯上坐下。

“不是说这次回来就不走的嘛,怎么成休假了?”

黄稚薇跟他说起话来毫不避讳,“听他们说是上面暂时没位置,他去不就是为了升嘛,没得升回来干什么。”

陈彦其笑,“在外头说话注意点,别给你老子找事。”

“他不给我找事就不错了。他命好得很呢,男人一辈子的三大好事给他占齐了。”

“哪三大好事,我怎么不知道?”

黄稚薇看看他,“升官发财死老婆,不知道?”

陈彦其哼笑一声,朝她竖了个大拇指。

双手撑在身后,陈彦其向后仰头,微微眯眼,任阳光穿透云层,照耀在脸上。

“何滨他爸怎么样了?”黄稚薇问。

“没事了吧,昨天救过来了,今天也没跟我联系,估计还在忙。”

“他跟那个女的分了?”

陈彦其转头看看她,“大小姐,你想跟他谈?”

黄稚薇不屑地一笑。

“屁……”

“那就少管他事,他现在头疼得很。”

“我懒得管。”

黄稚薇问:“听说你最近在追三班那个女的?”

“消息太落后,人家不让追,不追了。”

黄稚薇听了笑起来,笑完了又说,“哎,下午逃课吧。”

“干什么?”

“先逃了再说,敢不敢?”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是为什么要逃,不然这事就没意义。”

女孩子的巴掌脸凑过来,细长的丹凤眼审视着他,“陈彦其,你成天装出一副很有劲的样子,其实你没劲透了,知道么?”

陈彦其笑而不语。

周围传来机器的嗡鸣声,两人转脸望过去。

不远处圈着一片工地,吃完饭的工人回来,深蓝天空下,几辆黄色挖土机又开始运作了。

“回去问你爸,这体育馆是不是要建八百年?”

陈彦其:“现在就告诉你,我们肯定是用不到,就不知道我爸在退休前能不能用到了……”

星期二是阴天,何滨还是没来学校。

几十个人的班级,好像少了谁都一样,一切正常。

上午的化学课要做实验。一下课,大家拿着书三三两两往实验室走。

孙心妍忘记带书,去隔壁班找人借了一本,回来时班上人已经走空了。本来是想看看李笛人还在不在,结果看见了另一个人还在原位。

是韩东。

像是在解一道很难的题,他头微微低着,阳光斜斜打在身上。他身边的人都走了,而他所有的专注力好像都在笔尖下。

抱着书,孙心妍想了想,走过去。

看着面前人,韩东停住笔。

孙心妍说:“下节课在实验室上,还不走吗?”

“就要走了。”

点点头,孙心妍想了想,“那可以一起走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两个人一起安静地下楼,穿过喧闹的走廊、楼梯,路过校园正门口的大喷泉。

她有话想对他说,可走过这么长的一段路后,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知道哪些字眼是对的,可以准确表达自己的想法,不伤及他的自尊。

再往前走一段就是实验室的楼了,孙心妍说了最简单的三个字:“对不起。”

韩东语气很淡:“你没有需要跟我道歉的地方。”

他说的是对的,即便有人需要道歉,也不该是她。

快到楼梯口的时候,韩东看她一眼,停下。

“其实,是不是还有一点好奇,钱江花苑那边的课一节一百五,我怎么上得起。那个课是免费的,所以我很感谢蒋老师。”

孙心妍的内心感到一种沉重的哀伤。

这是她以前从未体验过的,与生活、与社会有关的哀伤。

于是,她除了摇头,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韩东的眼神还像以前一样温和,“那么,你要说的话说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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