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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喜欢这首歌(116)

他打小脾气就不好,对人特别不耐烦。

有一回他带了个打火机出来,说要带他们一起去防空洞探险。她看里面又脏又黑,怕得不肯进。他说,我不是带打火机了,你怕什么。她还是不肯进。一伙七八个人都在等她一个人,他说你不去就拉倒,自己回家玩吧。

小伙伴们全部进去了,她站在洞外,大哭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哭得昏天黑地的时候,有个声音说:“喂,你到底要怎么样啊,带你玩你又不敢,让你回家你又哭……”

透过模糊的泪光,面前是一张极度不耐烦的小白脸。

“何滨哥哥……”

最终,他点着打火机,牵着她的手把她带进了山洞。打火机一灭她就叫,他说:“别叫别叫,你不能让我一直点着它,那得烫死我。”

于是她就不叫了。

他走在前面一点,孙心妍紧紧握着他的手。

再后来他没被烫死,她反倒被他用热水烫了。

医院的病床边,他站在他爷爷奶奶和爸爸旁边,垂着头没有看她,只含含糊糊地说了句“对不起”。

她看着他:“没关系。”

这是他们儿时的最后一次见面。

你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是几岁?

女孩子是不是都这样后知后觉地早熟呢?

是的。

孙心妍第一次喜欢上这个坏脾气却又心软的男孩,是八岁。

78、78 ...

八岁的喜欢是一种怎样的喜欢呢?

那是一种自己当时并不懂得的心动, 只知道很想和他做好朋友, 想和他天天在一起玩。

这种儿时的纯真情谊很简单, 很容易淡忘。可他偏偏在她腿上烫出一块消不掉的疤,偏偏在高中时转到她的班级,又偏偏来追求她、爱护她,让她经历了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璀璨青春。

在一起的时候, 他不知道问过她多少遍——会不会后悔?

怎么会后悔?何滨也是孙心妍的梦啊。

而梦,不是生活。

车行驶在干燥的路上,两旁的葱郁树影像水一样在车厢内流淌。

李笛掌着方向盘:“其实你也真是好狠的心, 说放下就能放下。我根本想象不到你怎么做的这个决定。”

何滨对她的宠, 李笛是明明白白看在眼里的。

明洁的车窗印着孙心妍恬静的面容。

“以前我妈和我爸年轻的时候,还是她先追求的我爸, 后来她发现我爸的世界太小,再也不甘心这样过一辈子。那时候觉得她真是狠心,长大之后才发现, 自己也确实挺狠的。有时候就是这样, 两个人的感情慢慢会被各种不合适消磨掉,路不同, 要的东西不一样,勉强继续下去, 自己只会变得越来越不堪。”

“不要被父母影响太深了,你是你,他们是他们。”笛子说,“这世上每个人都不一样。妍妍,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后悔过没有?”

你后悔过吗?几乎所有知情人都问过她。

“这个问题他以前问过我,后来我也问过自己很多遍。”

清淡的街景在眼前闪过,孙心妍说,“真的没有可以后悔的地方,重来一次,在那个年纪,大家的每一步还是会那样走,每一个选择都没办法改,想后悔都没有可后悔的地方。”

她跟何滨相识于儿时,相爱于年少,这段感情开始得太早,早到大家根本不懂得怎么去爱。他们在对方身上投入太多,同时也索取太多,最终,两颗金子般的心都被岁月辜负了。

如果真的可以重来,也许她会去寻找一种更合适的方式,而不是去生硬地伤害他。

李笛归纳总结:“所以喽,爱得太早不行,爱得太晚不行,能不能修个正果,时机比人还重要。”

电话忽然响,李笛接起来,是陈彦其打来的,问她是不是跟孙心妍一块呢。

李笛:“是啊,干嘛?”

“过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又一起?晚上都聚会了。”

“没多少人,就我跟何滨,晚上人多哪吃得好,中午带你们先垫垫肚子。”

“你等着,我问问。”李笛把话筒移开,小声说,“红旗喊我们吃饭,何滨也在,去不去?”

孙心妍摇头。

李笛拿起电话:“哦,我们不去了。”

车里,何滨胳膊搭在方向盘上,手上的烟没点,一直看着陈彦其讲电话。

陈彦其慢条斯理地问,“为什么不去?这么拿乔啊。”

“随便你们吃什么。”

“怎么这么不给面子?笛同学,这不像你啊。”

“不跟我们吃不是照样得吃饭么?”

说了几句后,陈彦其把手机拿到脸面前,瞥一眼何滨,“给我挂了。”

何滨问:“不肯啊?”

“要不算了,下午也要在学校见面。”

下午班上人要一起游览校园、拍合照。

静了静,何滨把烟点起来,抽了两口拿起手机,没翻通讯录,直接拨了一串号码。

手机在包里震了好几声孙心妍才接起来。

陌生的号码,她却有所感地紧张了一下,那紧张感随着接听后的一句“是我”,飞速地蔓延到全身。

“是我。”何滨说。

孙心妍“嗯”了一声,“有事么?”

上午才一起吃的早饭,这时候又像是陌生人了。

何滨:“你们中午去哪边吃?过去找你们。”

孙心妍没说话,何滨往窗外看看,很自然地说:“我们正好想不到吃什么。”

停了停,那边终于松口:“万象城。”

“好,我到了再打你电话。”

没人挂电话,两秒的安静后,何滨说:“你先挂吧。”

孙心妍把电话挂了。

李笛:“怎么了,答应他们啦?”

孙心妍看看她,“有点尴尬。”

她到底不能把他当做普通的老同学。

李笛:“别想那么多了,顺其自然吧。”

挂完电话,何滨发动车。

“你想好没有?”陈彦其问。

放下手刹,何滨踩下油门,“想什么?”

“什么想什么。”

“走一步是一步吧。”

“你当还小呢,这个年纪怎么走一步是一步。你想清楚点。”

何滨不说话。

陈彦其又说:“想想好,你那边刚开始,她这边是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是你过来还是她跟你去啊。还有你爸那边,能不能接受。”

何滨看着前路:“关我爸吊事啊,你就能不能盼我点好。”

哼笑了声,陈彦其道,“所以我说以后不能养儿子,钱骗到手了翻脸不认人。”

何滨开公司就是从他爸那边支了笔创业资金,还不是个小数目。

车上路后,何滨说:“红旗,你不懂,我跟她之间不是这些问题。”

两个男人到的时候,两个女人已经点好菜,非常礼貌地没动筷,只是在喝茶聊天。

何滨跟陈彦其拉开椅子坐下,李笛把菜单给陈彦其,“看看你们还要吃什么。”

忽然发现这两个人脸上都挂着一点彩,李笛问,“来的路上你们跟人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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