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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一听菠萝罐头(28)+番外

岑青柠微愣:“不是在我家想一晚上吗?”

喻思柏:“?”

他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她一眼,甚至想点点她的眉心,问她脑袋里整天在想什么。

岑青柠郁闷地垂头:“好吧,明天早上一定要给我答复。”

岑青柠送走了喻思柏,站在铁门外看着帕加尼开远,等车灯转弯看不到,忽然原地蹦跶了一下,弯起眼睛,哼着歌回了家。

她马上要有新室友啦。

喻思柏往后视镜里看,女孩子的身影在夜色下格外单薄,她还没回去,一直站在门口看他,也不知道冷。

他吐出一口浊气,踩下油门,加速离开悬铃木大道。

喻思柏没回别墅,重新去了“岛上”。

推开包厢门,场内和他走之前一样热闹,喻思杨在台球桌前,周礼安在牌桌上,看神情又在装高深。

喻思柏脱下大衣随手搁在一边,眉眼间有倦意,对调酒师道:“来一杯。”

调酒师和他们相识多年,一眼便看出来喻思柏今晚心情不佳,笑道:“今晚为你特制一杯‘冲上云霄’。”

喻思柏眉梢轻轻挑了一下:“听这名字是想喝死我?”

调酒师:“不至于,就是上头,喝不倒你。”

喻思柏在吧台自斟自饮,周围满是喧闹欢笑,他却想起刚才洋房门打开,出现在门口的面庞。

暖光下,那张脸莹润柔弱,如珠如玉。

那双眼睛比世界上任何宝石都美丽,清冷而孤高。可当她弯起眼睛,这轮孤高的月便坠落人间。

喻思杨看不见她深藏的孤高,他之前也看不见。

直到今晚,她歪着头对他笑,眼睛里的光芒和自信属于澜江明珠,属于他人不曾见过的岑青柠。

澜江明珠,他咀嚼这四个字。

第一层甜,第二层酸,第三层酸中带甜。

周礼安在牌桌赢了一圈,被众人哄笑着赶下了桌,他扬眉一笑,偏头喊喻思杨:“小白杨,筹码归你了。”

喻思杨一听,还玩什么台球,立即把杆子一丢,亲亲热热地喊了声哥,便在位置上坐下了。

周礼安心甘情愿下牌桌,因为见着喻思柏了,走近吧台,往闷头喝酒的人身边一坐,打量了眼他的酒。

“难得啊。”他调笑道,“刚飞就喝酒?这不像你。让我猜猜,今晚遇见谁了?还是那位澜江明珠找你麻烦了?”

喻思柏懒懒瞥他一眼,没应声。

周礼安要了杯酒,兴趣盎然道:“晚上场子的新朋友是澜江人。和我们说了点儿澜江明珠的事,有兴趣听吗?”

喻思柏:“哪位?”

周礼安侧身对着牌桌,喻思杨的上家是个年轻男人,面如冠玉,意气风发,看模样比喻思杨大不了两岁,像是澜江明珠那个圈的。

喻思柏瞥过去一眼,随口问:“说了什么?”

周礼安揶揄道:“岑义谦的长女,澜江的明珠,据说是个乖乖女。从上学开始保镖不离身,身后跟着的小男生一长串,各个有贼心没贼胆,也有胆大的,第二天岑义谦就登门拜访了。除了家和学校,她很少出现在公开场合,反倒是她那一对弟妹,从小无法无天,在澜江名气大得很。看来即便是岑义谦的女儿,在继母手底下生活也不容易。她那个继母作风强势,能把控澜江船运的人,能好相处到哪儿去?”

岑义谦工作忙,即便疼爱女儿,也不可能事事周到。

况且他原配妻子去世那年,岑青柠才五岁。隔年岑义谦再娶,不久后她就有了弟弟妹妹。

那么一个小女孩子,已经要学着融入新家庭。

喻思柏低垂着眼,指节轻轻敲击着酒杯。稍许,他仰头将余下的酒一饮而尽,颈间锋利的喉结滚动。

搁下酒杯,调酒师送来一个“喝慢点儿”的眼神。

“我有件烦心事。”他不紧不慢地说。

周礼安诧异地看过去:“飞行这么大的事都解决了,你还有烦心……啧,我说怎么回来了,晚上遇见青柠妹妹了?”

对喻思柏来说,飞行就是天大的事。

但最近,他显然有新的烦恼,那个娇弱的小女孩。

喻思柏半是无奈半是烦躁:“小姑娘,我招架不住。”

周礼安都不想拆穿他,喻思柏这人对女人从小无情到大,眼里只有飞机,对着谁都一副“你让让碍着我看飞机”的表情。可偏偏换作岑青柠,就招架不住了,明明是不想招架。

他乐得看好戏,看这人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要我说,你就随她的愿。”周礼安笑得幸灾乐祸,“小女孩么,对什么都新鲜感强,越得不到越在意。你等着,一会儿人就来了。”

喻思柏微顿:“谁来?”

周礼安抬起下巴,指指门口,又让调酒师调了杯酒给喻思柏。

不出五分钟,包厢门被推开。

来人气势汹汹,矜骄的脸上写满了“我来找麻烦”,眼睛扫视一圈,精准看到牌桌上的人。

有人笑着喊:“小白杨,小辣椒来了。”

喻思杨顿时像屁股着了火,跳起来四处乱看,一惊一乍的模样惹人发笑。最后眼睛一定,果然看到了小辣椒,俊脸一皱,想躲又没处去。

这么一会儿工夫,小辣椒跑过去了。

“喻思杨,你又不接我电话!”

“我没,这不是忙吗?”

“忙着打牌啊?还是约小女孩出去玩儿?”

“我约个屁!”

两个人顿时吵成一团,周围一圈人都是瞧着小情侣吵架的模样,笑得一脸慈祥。

没人想上去劝几句。

周礼安看着这出闹剧,懒声道:“卫家这个小女儿向来说风就是雨,从来都是别人追着她跑。我们小白杨出息了,把人给甩了,小女孩子求而不得就成了执念。青柠妹妹那副模样,一定也是从小被人追到大,忽然踢上你这块铁板,怎么会轻易放弃。所以你顺着她,说不定过阵子她就没兴趣了,小女孩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喻思柏低眼,酒杯里冰块晃动,杯壁沁出水滴。

他抬头看向喻思杨的方向,两个人吵得满场跑,小辣椒瞧着快气死了,抓着什么就丢什么,眼睛亮得能喷出火来。

岑青柠不会生气,只会哭。

杯壁上的水滴仿佛变成了她的眼泪,缓缓往下滑落,沉入酒液中,坠到杯底,隔着一层玻璃落在他的掌心。

小时候就爱哭吗?也是,不哭没人疼她。

“不喝了。”喻思柏放下酒杯,缓缓收拢手掌,“给我找个代驾。”

周礼安这才想起他去而复返的事,顺口问:“公司安排的地方不喜欢?送你回别墅?”

喻思柏:“不用。”

-

晚上十点,帕加尼停在春堂路33号洋房门口。

左右两侧车窗降落,风吹散酒气。喻思柏坐在副驾驶,半支着脑袋,目光落在明亮温暖的屋内。

半晌,他轻嗤一声,什么一晚上,就两个小时。

喻思柏开门下车,输入铁门密码,经过花园,踏上台阶,站在昏黄的灯下,对着红色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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