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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祂(19)+番外

像是一株菟丝花。

荆棘影子密不透风地将陈山晚的右手变得“漆黑”,连自己影子的尖刺部分都完全覆盖,不留一丝缝隙。然后它满足地停留了片刻。

在三楼的郁睢也因此发出了声喟叹。

别墅外的黑玫瑰和潜藏在玫瑰花地下不停游动的荆棘都在享受这一刻,静谧而又安逸,全部都向着二楼那一个房间,如同最忠实的信徒在朝拜自己的神明。

陈山晚这会儿是真的觉得自己的手掌有些冰凉了。

他动动手,无意识地收回手臂,荆棘影子就被他猛地拽进了被窝里。

郁睢浑身一僵。

“他”的心跳是属于陈山晚的,所以陈山晚的心脏现在跳动得很平和,“他”的心跳就也很平静。

可除开心跳外,“他”那残缺的灵魂是属于“他”自己的。

躁动和不可思议的狂喜几乎瞬间就让“他”的灵魂活跃起来,连带着整个别墅、别墅附近潜伏的荆棘都又开始了浮动。

“他”克制不住地,将荆棘影子扩散得更多。

细长的影子体型上确实有限,但一圈圈下来,想要彻底笼罩陈山晚、独占陈山晚也完全不是问题。

陈山晚的怀抱很温暖,他身上散发的气息既叫“他”疯了似的渴求着,却也是能够让“他”安定下来的魔咒。

荆棘影子攀上了陈山晚的手臂,如蛇一般顺进陈山晚的袖子里、衣服里。

它贴上陈山晚的皮丨肉,略微清瘦的身形被影子一圈圈缠绕上。

往上,也往下蔓延,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寸肌肤。

陈山晚对于“他”来说有太大的诱惑力了。

陈山晚。

三楼的郁睢无声且不停地念着这一个名字,念着念着,最后变成了一声意味不明地喟叹,甚至还带了点让人面红耳赤的喘感,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在想些肮脏的东西:“阿晚……”

荆棘影子缠绕上陈山晚的脖颈,一圈又一圈,甚至连陈山晚的脸、耳朵、头发都被“染”上黑色。

陈山晚也因此在睡梦中感觉到更冷了,而且还有点沉重。

他好像坠入了深海,陷入其中,挣扎不能。

冰冷又窒息。

这让他无意识地蜷缩起身体,本能地想要保护自己,脚踝上的荆棘游走了一下,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自己的小动作。

而最终欲丨望战胜了一切,荆棘影子缠上了陈山晚的脚背与脚心,连他的足尖都覆上了黑色。

陈山晚整个人都被黑色的影子牢牢笼罩着,甚至连床都被荆棘影子“捆”了好几圈。他好像是被什么庞然巨物的影子罩住了,人类在怪物面前显得那么弱小又无助。

郁睢知道自己的影子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束缚作用,不过没关系。

提前熟悉一下,下一次……

等下一次“他”可以用真正的荆棘了的时候,就不会像这一次这样手忙脚乱了。

郁睢的喉结很明显地滑动了下。

“他”痴迷地闭上眼睛,不再去想那些杂念,把自己丢进了陈山晚的“怀抱”中,让自己沉溺进陈山晚的气息里。

“他”的人类。

【作者有话说】

噫——

(再次因为打不过只敢偷摸着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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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黑玫瑰11

北方。

游喻给安蔚蔚发了消息后,习惯性往前翻了翻。

自从那天他跟父母吵过后,安蔚蔚就再也没回过他消息了,朋友圈也没有更新,打电话也没有接。

他没有安蔚蔚父母的电话,也不认识安蔚蔚的朋友们,所以他不知道安蔚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让他很担心。

游喻咬了一下自己的大拇指指甲盖,不知道第多少次切换到购买飞机票的软件上。

他手里还有点钱,再跟朋友借一点,骗爸妈说跟朋友出去旅游就行……

这个计划在脑海里成型时,游喻自己都觉得奇怪。

他回自己以前生活过的城市玩一玩、看一看而已,为什么要骗家里?

可游喻又有一种直觉。

——如果他直接告诉他们他是要回那座城市的话,哪怕他不说自己是想回那个小区,他爸妈也会拼命地阻止他。

游喻觉得很奇怪。

所以他咬了咬牙,到底还是买了明天的飞机票。

他想知道安蔚蔚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回他消息也不接他电话了。

.

陈山晚又做了个梦。

但这次的梦不是什么“情景剧”,也不是源于他的记忆。

甚至可以说和他没有一点关系,还是碎片式的那种。

这个梦极其光怪陆离,他好像梦到有人在念什么听不清的经文,好像梦到祭台,好像梦到了血与尸骸,好像梦到了在血海中绽放的黑玫瑰,好像还梦到了……一个人。

一个从黑玫瑰中诞生出来的“人”。

次日一早。

陈山晚醒来时,对于昨晚混乱的梦境的记忆就是如此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好像,怎么回忆都回忆不起细节,而且他感到冷。

那种寒凉似乎渗透了他的骨髓,就连他的天灵盖都散发着阵阵寒意,让他根本没有心思去在意一个模棱的梦。

陈山晚忍不住搓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看了看中央空调的扇叶。

是空调开得太低了吗?

他刚到这个别墅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别墅里面的冷气特别足,他这几天都是穿的长裤,上衣也是中袖,盖过了胳膊肘。

现在陈山晚觉得自己要穿长袖了。

但他没有带长袖——谁会在南方天天体感四十五六度的天里带长袖出门啊?

所以陈山晚只能用比平时要热很多的水洗了把脸,僵冷的手指得到了些缓解的同时,陈山晚还感觉自己的血液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和啃咬,叫他从头到脚都泛起酥丨麻。

这种感觉并不是很好受,故而陈山晚本能地活动自己的关节,想要缓解掉。

他在浴室折腾了会儿,终于没了异样,又或者他已经习惯了异样。

反正没觉得不舒服就行。

陈山晚在这方面一向随意。

下了楼,陈山晚不出意外地看见台面上摆着的黑玫瑰,没有卡片。他开始三餐都陪郁睢一起吃后,就没有卡片了。

他弯弯眼,把黑玫瑰拿起来,又倒掉瓶子里之前的水,换了新水,再把玫瑰全部放了进去,还拨弄了一下,没让它们撞在一起。

之后陈山晚做了个早餐后,用升降台把煮的粉送上去,自己也端着餐盘到了三楼。

“早安。”

屋内传来郁睢天生低冷却因为放得很轻所以显得温柔的声音:“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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