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清梦良宵(96)

梁见舒及时为她挽尊,“不过你想的没有错,我的确有那个心思。我们吃完早点回家?”

她将“早点回家”说得自然,眸光中微不可见的一亮让凌挽苏刚冷却的思绪再次跑上高速,不好意思地转开了眼。

“哦。”是好久没有了,上次还是十多天前。

她红着脸转移话题:“你办公室真够大和奢华的。”

比家里的布局摆设还精巧。

梁见舒说:“我以前常住在公司,所以用了点心思。”

“为什么住公司,很忙吗?”

“忙,但只是一部分原因。回家也没意义,无非还是吃饭和休息,在公司也一样。”

在家里还经常失眠,在公司则不怕,失眠了就接着工作,累了自然闭上眼睛。

听她说完,凌挽苏就心疼起来,牵住她的手说:“现在你回家有意义了,我陪你回去,走,去吃饭吧。”

粉色玫瑰修剪之后被端进来,放在桌子上,梁见舒不吝啬于赞美,夸说:“好看,像你一样。”

凌挽苏想将每一种颜色的玫瑰花都送她一遍,放在办公室里,让她想着自己。

梁见舒坐上凌挽苏的车,发现车里还有一束,“还有人订了花吗?”

“送到办公室那束是梁总订的,这束是我送给我女朋友的。”

这朵显然更用心,从包装到色系搭配,都很春天。

“只是女朋友吗?”梁见舒心情不错地逗道:“我都说你是我妻子了。”

凌挽苏说不出来“妻子”这样的话,虽然根据法律她们是,但在她心里,她们刚开始谈恋爱,不好太快到妻子那一步。

“不急,对不对?”

“嗯,你慢慢来。”梁见舒拍下花束。

凌挽苏余光瞥见,笑问:“要发朋友圈吗?”

“自己欣赏,旁人不必看。”

知道梁见舒就不是爱分享的性格,凌挽苏只是笑笑,没多说什么。

她带梁见舒进了家餐馆,年前带店员过来聚过餐,味道很不错。

恰好两人口味清淡,点菜点得到一起。

等菜期间,凌挽苏说:“跟你说个有意思的事情。”

“嗯。”

“骆萧萧的现任,以前我店里的唐盈,现在也开了一家花店。离我的店很近,装修风格和走的路线都跟一树一样。”

梁见舒当即想到:“带走了一批客户?”

凌挽苏态度淡定:“不多,但新店的定价低嘛,自然会有人选择。”

梁见舒问她:“你会膈应吗?”

“不舒服,但随她们去了,骆萧萧有钱,投资得起。”

“你以前很喜欢骆萧萧吧?”梁见舒低低地问,跟大方小气无关,她说完这句话就生理性地觉得闷,情绪却还平稳。

凌挽苏诧异:“你怎么得出来的?”

“你们似乎谈了几年,你还帮她吹头发。”

梁见舒根据所得线索分析:“直到发现她出轨,你才离开。而在放弃她前,你还陪她到山庄去过了生日。”

然后遇见了我。

“哪有几年,我们网聊期间不是情侣,只是朋友,当时觉得她还不错。但见面后相处了半年,我就觉得很勉强。”

凌挽苏跟她逐一讲解:“吹头发就山庄那一次,她酒喝多了要求我吹,我不想她耍酒疯就帮了。而她出轨的证据,是我积极收集的,为的就是她爸妈跟我爸妈无话可说。”

听完,梁见舒舒心地总结:“所以,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你一直都不怎么喜欢她。”

凌挽苏点头:“可以这么说。”

梁见舒较真地追问:“那么喜欢我要比喜欢她多吧。”

“干嘛要比这个呀?”

凌挽苏笑:“多不多,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们认识才多久啊,就这样了。”

梁见舒说:“我要努力一点,争取不像她一样,让你越相处越讨厌。”

“目前来看不会,她身上的毛病你都没有,你跟她不是一类人。”

凌挽苏想了下,“只要你不欺骗和背叛我,我就不会讨厌你,顾甄都说我是恋爱脑了。”

欺骗。背叛。

后者自然没有可能,而前者,也算不上。

她那段时间心理状态很差,咨询和吃药都不太有用,遇见凌挽苏才好些。

为了自愈,她必须接近凌挽苏,把人留在身边。

但无论她之前是何目的,现在她的确喜欢凌挽苏,愿意付出,那就不算欺骗,只是隐瞒而已。

她说:“恋爱脑就是脑子里只有恋爱的意思?”

“是,为了恋爱可以放弃一切。”

梁见舒不赞同:“顾甄判断失误,你不是这样的人。”

凌挽苏虽然很喜欢她,但有自己的原则,而且不会轻易放弃别的事情。二月中旬刚忙起来,她们连情人节都没有正式过。

“你别光说我,你呢,你有没有喜欢过的人?”

凌挽苏对她的过去好奇,前三十七年的梁见舒会是怎样的。她没恋爱过,总不能没动心过,又不是真的机器。

果然,梁见舒的表情显而易见地僵住,然后垂目,“有。”

凌挽苏掩饰住疯狂的好奇,装乖问:“是谁呀?现在还有联系吗?我见过吗?”

异国,舞会,红裙,年轻人的谈笑。

梁见舒脑海里的记忆被搅动,黏稠又陈朽的过往将她冰裹起来,她已十分不适,却仍挂着平静的面具。

冷淡地说:“很多年前的事了,当时还在外面读书,后来也没有在一起。”

凌挽苏松了口气,故意说:“我还以为是于禾。”

梁见舒不解地蹙眉。

“于小姐喜欢你的吧?你婶婶是不是撮合过你们?”否则第一次见面,戴凤不会故意让于禾在现场。

梁见舒不在乎:“那不重要,我跟她私下几乎没联系。”

于禾的事三言两语就可以过去,凌挽苏将话题翻回去:“你为什么没跟那个人在一起啊?还有你追不到的人吗?”

“你要知道,我不是一个讨喜的人,那时候尤为不合群,也没现在会说话,她不喜欢我很正常。”梁见舒说着低落起来。

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凌挽苏自食恶果了,八卦到一半自己倒开始吃醋。

“那……你们现在不联系了?”

菜已上齐,梁见舒胃口已无,脸色难看起来。

直到凌挽苏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半是紧张半是不悦地看过来,梁见舒才意识到不能不明不白地沉默。

她说:“她去世了。”

凌挽苏一愣,忙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没事,过去很多年了。”

她说没事,但是没吃几口饭,回去的路上很是寡言。

凌挽苏也跟着低落,感觉自己把天聊得太死了,当时干嘛管不住自己,偏要问下去呢。

同时,她心头有些酸涩。

一个去世的白月光,有时比活着的人威力更大。因为那个人永远是美好的,梁见舒永远得不到了,而她永远不能去吃那个醋。

气压闷沉,凌挽苏想,明天或者后天应该有一场春雨。

上一篇:死对头变成了猫 下一篇:清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