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清梦良宵(19)

凌挽苏跟顾甄说过“守株待兔”,现在发现这守来的不像什么善类。

起码不是兔子。

凌挽苏还没接话,梁见舒就点破:“不要多想,只是去休息室。”

话音落下,她离开桌边往外去,不忘拎上凌挽苏送她的一袋花。

因她这个举动,凌挽苏跟了上去。

私人空间里,梁见舒脚上只穿双平底鞋,但身高优势不减。细直的双腿被紧身西裤包裹,步伐稳重。

她领着客人换地方休息,姿态像是在巡查领地。那袋清新烂漫的花,在她手中仿佛一袋有市无价的奢侈品。

凌挽苏跟在后面,脚步声被柔软的地毯吸干净,心跳声却清晰可闻。

她脑子疯狂运转,始终没有落脚点,只知道今天很被动。

敌暗我明。

休息室宽敞明亮,架上摆着各类杂志书籍和唱片,但都不像经常有人翻看的样子。

梁见舒将门开着,沙发上坐下,柔软的支撑力和对方的小细节,让凌挽苏放松下来。

跟用餐的房间一样,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商业广场和夏湖公园。

霓虹如织,繁华似烟。

元青将茶水和果盘点心端进来,凌挽苏对她笑笑,听到梁见舒吩咐:“把花插瓶,摆进来。”

凌挽苏想,助理的工作真是琐碎,不知道一个月开多少薪水。

梁见舒看着元青去忙,算是解释:“我很喜欢这束黄玫瑰,清爽可爱。”

说完回归正传:“花艺如人,一树的老板,夏城的著名花艺师,凌小姐的人品想来差不到哪去。我相信山庄那晚,不是醉话。”

凌挽苏没想到她突然这么诚恳,或者说嘴甜,从花艺夸到人品。

“凌小姐尝茶。”

才结束晚餐,凌挽苏确实没胃口动其余的,端茶润了润喉咙。

茶里有草木植物的香气,闻着舒缓,凌挽苏问:“助眠茶的效果好吗?”

梁见舒的眉睫被水雾晕染得温和,声音还是冷的,“没效果。”

“因人而异,我还是少喝几口。”

凌挽苏端着茶盏喝了一小口,“感觉梁总对我很了解。”

“不敢说了解,推断而已。”

梁见舒退了一步:“交浅不言深的道理我懂,凌小姐今晚不想聊,改日也一样。”

凌挽苏求之不得,顺着台阶就下:“那就改日,今天刚交朋友,没想好怎么说。”

说完,她发现梁见舒隐约弯了下唇线,极淡,但是应该笑吧。

她回过神,刚刚那句话就是默认了山庄那晚说的不是醉话,且承诺下次说细节。

梁见舒说:“好,谈合作吧。”

茶的味道不错,凌挽苏说少喝,也下去了半杯。

她忽然想,一点警惕心都没有,万一这茶里有什么东西呢。

大晚上在别人的地盘,梁见舒要是有歹心,她就是羊入虎口。

梁见舒一本正经:“我想跟你结婚。”

“噗……咳咳咳。”

凌挽苏猝然被茶水呛了一口,放下杯子,梁见舒已经将纸递上。

她微恐:“你说什么?”

梁见舒等她平复下来,认真解释道:“我是不婚主义者,没有谈恋爱的闲情。家里长辈身体不好,希望我成家立业,我正在寻找一个合作伙伴。”

凌挽苏诧异:“你要形婚?”

“是。”

凌挽苏更觉得莫名其妙,手将纸巾攥紧,“以梁总的条件,找谁都行,我们俩完全不认识,你怎么会想到我呢?”

恰逢元青又走进来,将花瓶轻轻置放在桌上。

凌挽苏推说:“你助理也可以啊。”

梁见舒严肃脸:“她是直的,只接受男人。”

元青:“?”还有这事?

见凌挽苏抬头看她,她也不知道两位在聊什么,当即露出标准化微笑:“是的,我确实……不喜欢女人。”

凌挽苏跟她说抱歉,“那没事了。”

等元青离开,梁见舒说:“我被这件事困扰了许久,家里频繁安排相亲,甚至直接将人带到面前。山庄那晚,我正为此事犯愁,凌小姐的梦给了我思路,我打算找人应付几年。”

凌挽苏歪了重点,“之后怎么办呢?”

梁见舒含蓄道:“家里就一位长辈,身体不好,就在这两年。”

同是天涯沦落人,凌挽苏发现总裁的困扰跟她一模一样,有了点惺惺相惜的意思。

旋即觉出这也不一定是实话,“那也不能是我,梁总,你还是慎重一点比较好。”

梁见舒赏着茶几上的玫瑰,“凌小姐是不放心我,还是没有形婚的打算?”

“没有打算,目前不需要。”就算需要也不能找你。

梁见舒微微惋惜:“是我误会了,我以为凌小姐也有这样的想法,那晚才跟我分享。”

凌挽苏再次声明,“那晚喝醉了,否则真的不会跟你乱说。”

谈到这里,一个同城的陌生电话打进来,凌挽苏直觉是骆萧萧。

选择挂断。

第二个很快打进来,她面露不耐,却在思考接不接,万一不是骆萧萧呢。

梁见舒见状,想到那晚第一通电话被挂断了,原来她习惯性不接第一通。

凌挽苏再次拒接。

梁见舒问:“有事情需要处理?”

凌挽苏点头:“嗯,需要回去了。今天真不好意思,梁总愿意找我合作,是我的荣幸,但不好意思。”

“无妨,凌小姐不答应才正常,我不急,你可以考虑考虑。”

梁见舒起身:“我安排司机送凌小姐回家。”

“不用,我打车就行。”

终于能走了,凌挽苏反而镇定下来,伸手明朗地笑道:“虽然合作没谈成,但能交梁总这个朋友还是很开心。”

客气话。

梁见舒迟疑了下,就将她手握住,“期待下次见面。”

她的手比凌挽苏大,握手时很克制,只稍握住指尖。

气质看着冷,掌心温度暖人。

握手的小细节让凌挽苏无端安心。

想起梁见舒从始至终彬彬有礼,山庄那晚安静地听她说胡话,今天虽然奇怪,但是也没做出格的事。

目前来看,是自己揣测过度。

松开前,凌挽苏将手上力道紧了紧。

还是做了梦。

不是噩梦。

虽然没有半夜惊醒,但同样糟糕。

梦里是熟悉的环境,她朝对她招手的女人走过去,不假思索。

这一回,她没有在适当的距离停下,光着的脚碰到了对方的脚尖,那人直发笑。

乍笑起来,与喝醉酒的凌挽苏重叠成一样的面容。

似玫瑰妖冶,若桃花灼灼。

她情不自禁,握住对方的手。

虎口相贴。

那人笑罢,妩媚含情,面容因那片风情而愈发陌生,不像凌挽苏的样子。

那人抽出手,抬腕,缓缓往上。

指尖在梁见舒的锁骨正中点了点,烫得她一颤。

沿着肌肤一路上行,下颌,耳垂,眉尾。

梁见舒目不转睛,盯在她挑/逗般的神态上,耳垂被她揉得发烫,心间的悸动像疼痛又像酥麻。

上一篇:死对头变成了猫 下一篇:清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