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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良宵(161)

梁溏淉篜里见舒那时候想到了这一层,以为挽苏即便不再让她帮忙掩护,也会让她出面一同解释,共同面对。

总之,会有求于她。

所以办完手续以后,她以为不久就会再联系,挽苏还会找她。

而她要遵守规则,安安静静地做一个不找存在感的前妻。

但挽苏再没有找过她,独自扛了下来。

直到过去两个月,梁见舒才意识到,自己想得太乐观了。如果她需要人帮她应付父母,也不会毅然决然离婚了。

自己在她眼里,早就没用了,她宁愿面对曾经躲开的麻烦,也不肯再接近自己。

这个认知让她难受了好一阵子,此后再不抱侥幸心理,彻底远离了凌挽苏的生活。

方才看苏菡芳的神情和表现,挽苏应该是将事情原委都告知了。

但,又隐藏了一部分。

凌挽苏走到办公室外看了一眼,关上门说:“离婚之后,我跟我爸妈坦白那时候跟你是形婚,就为了应付他们跟骆萧萧。”

梁见舒明白了:“你没有说,我们后来的事。”

“那不是多此一举。”

当时都把她爸气病了,差点被逐出家门。

“单单说是形婚关系,就足够让我爸妈生气了。若是再告诉他们,我们俩先形婚后来真的,又因为过不下去离了,他们会认为我更不靠谱。而且……”

而且,还会觉得她被梁见舒欺负了,中老年人不讲理起来很难控制得住,说不定会给梁见舒带去麻烦。

保不齐还有没完没了的后续。

所以她一口咬定跟梁见舒从头到尾只是形婚关系,彼此互帮互助,都在演戏,没有真感情。

她父母哪怕再生气,也只会怪她,怪不到她的协议伙伴头上。

嗯,证据也很好找,把当初签的协议拿给爸妈看就好。

不等她把话说完,梁见舒就想通了这一层。

难怪,苏菡芳方才看见她,没有半分亲昵更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客气和拘谨。

彷佛之前几个月的相处没存在过。

原来她没有把自己当成她女儿的前妻,在她眼里,自己只是个叫梁见舒的陌生人罢了。

这让梁见舒内心隐隐感到失落。

挽苏抹杀了她们的一切。

凌挽苏看着桌上的花,不大满意:“但是你这一瓶花送来,我解释不清了。她回去肯定要逼问我,我怎么说?”

“你不妨实话实说,说我在追你。”

“理由呢?”

之前说了是纯形婚关系,现在又在追,不是很奇怪吗?

梁见舒帮她想了一个:“就说,我当初对你日久生情不自知,离婚后恋恋不忘,夜不能寐。所以大病一场后幡然醒悟,回来正式追求你。”

她说这话时,目光钉在凌挽苏脸上,冷冷清清中含着藏不住的深情。

凌挽苏乍然想到那晚,她对自己做过分的事时,也是这样的表情。

没封严实的记忆被开了锁,争先恐后地往外跑。

凌挽苏的脸一下子红了。

那晚自己的表现很糟糕吧,说是被梁见舒诱骗的,一点说服力都没有,甚至迎合了好久。

梁见舒是怎么想她的?

在凌挽苏红着脸挪开目光时,梁见舒的目光又暗了暗,也想到了某段场景。

但她没有借此调侃,而是装作没看出来,“说着是有些牙酸,但极有说服力,你妈妈会信的。”

是有说服力,半真半假的谎话最容易骗到人。

梁见舒是老手了。

不知怎地,凌挽苏在心底黑她一句。

但这些话能拿去跟爸妈讲吗?

说不出口。

而且苏菡芳一定会让她再考虑梁见舒,到时候就是火上浇油。

凌挽苏不想纠结更改不了的事情了,将注意力放在花上,色彩搭配和样式都不算太差,“有点天赋。”

“谢谢鼓励。”梁见舒面上带了丝笑意。

凌挽苏指了一下,“这瓶子也送我了?”

梁见舒承认,“当然,花瓶是为你买的,很适合放在你的办公室。”

凌挽苏就算再不识货,也看得出瓶子华贵,手工装饰的花纹精美,立体浮雕错落有致。

半开玩笑地道:“这花瓶比我整个店都贵吧?”

梁见舒没有否认:“只要你喜欢,价钱不必记挂。”

凌挽苏惊了:“真那么贵?”

她立即推拒:“瓶子我不要了,你拿回去吧,花留下就好。”

梁见舒说:“你是开花店的,花是从你店里买的,我再送还回来?传出去,别人以为梁见舒抠门到了这个地步,谁敢再跟我做生意。”

凌挽苏笑了:“我又不说,怎么会传出去呢。你放心,想跟既匀合作的人不要太多,不会因为总裁的私事就减少。”

郁闷让梁见舒声音低了些,“别人送你花瓶,你就收下,我送你你就不肯要。”

“你说的是谁?”

送礼物讲究投其所好,送她花瓶的人很多,但凌挽苏知道她说的是哪位,只是必要的装傻不可少。

“别人也没送这么贵重的啊,你把这瓶子给我了,我还不得供着,万一碎了怎么办呢?我很粗心,保存不好。”

“只要你开心收下,这个花瓶就有了价值。至于碎了,”

梁见舒没将这种事当成事,不在意地道:“我再送你一个就是,碎得起,你不必小心翼翼。”

跟有钱人没什么好说的。

凌挽苏忍下吐槽:“我现在不能收下你这么贵的东西。”

拿人手短,收下岂不是就等于有跟梁见舒复合的意思。

她还没想好,不能要。

“你生日那天我就想送你,你不要。今天来送,你又不要。”

梁见舒感到了挫败,坦然的将自己的不开心摆在脸上给凌挽苏看。

她学到的一课是,喜怒不形于色在外人面前的确是柄好的防身武器,但在喜欢的人面前,这很容易吃亏。

适当地把开心和不开心摆在脸上,会让人看着更像个人。

凌挽苏看见她的表情也悟出一件事,对于有钱人来说,当你不稀罕她的钱,对她而言是件顶顶痛苦的事情。

梁总现在就陷入了这种凡尔赛般的痛苦。

如果不收下她能拿钱买下的东西,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追别人。

梁见舒克制地收敛情绪,“算了,不勉强你。花瓶我带回去,放在我那里,就当暂时帮你保管。”

“我没说我要。”凌挽苏急于推开她。

“好,我知道,你不想要。”她点头,“我的心意,你看不上。”

凌挽苏像不认识她一样投去讶然的目光,梁见舒什么时候会说这些没逻辑性又能让人无措的话了。

“是花瓶太贵重,我还不起这个人情,请你理解。”

“那我请你去吃饭,一顿饭的人情,总可以收得起吧。”

凌挽苏能想象到,自己如果再拒绝,梁见舒一定会用郁闷的语气说:“别人请你吃饭你就吃,我请你你就不吃。”

但她不想因此而妥协,于是不近人情地说:“吃饭可以,AA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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