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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良宵(142)

“留了一箱。”当然要留。

“其实你不喜欢喝对不对?”

她开罐的时候,凌挽苏问了她一句。

早就知道她不喜欢一切带味道的饮品,这果汁许多人喝了都嫌甜,何况梁见舒呢。

只不过一直没说。

不想自己扫兴而已。

梁见舒不想骗她,跟她说了实话:“嗯,我是不太喜欢果汁,太腻。”

凌挽苏笑起来:“难为你每次还喝。”

自虐般饮下一大口,甜腻的糖分唤醒了埋起来的苦涩。

“不瞒你说,之前喝不完就倒了。但为你感到心疼,果汁是你心头好,我浪费的时候想着有一天一定要还给你很多。”

明明是甜味的饮品,梁见舒喝的姿态与表情,却像在饮酒。

凌挽苏说:“你做到了,谢谢你。”

梁见舒怎么会不喜欢她呢,这些本可以不付出的心意证明了很多事情。

喝了几口果汁,话题忽然中断

谁也不知如何续下去。

梁见舒看见房间里各类的兔子玩偶,可可爱爱。

曾经从这间房里抱走的兔子,跟着她出过远差,现在舒舒服服地躺在她房间的床上。

见不到凌挽苏时,抱着玩偶,既幼稚,又满足,于是突然共情需要玩偶**的宝宝们。

果汁喝完,梁见舒说:“我该回去了。”

她的嗓音都被腻得有些哑。

“嗯,晚安。”凌挽苏站起,送她到门口。

走到门前,梁见舒转过了身,如从前无数次一般,直直地看着她。目光忧伤又温柔。

在凌挽苏回视她时,她抬手关了全部的灯。

房间被浓重的黑色泼满,这一举动突兀,但没有换得一丁点儿的惊慌。

凌挽苏安安静静地与她面对面站立,两人隔着小半步的距离,静听对方的呼吸。

企图从呼吸里,探究说不出口的心思。

试探性地伸出手,梁见舒用指尖轻轻触碰她的手,没再被躲开。

她大了胆子,坚定地牵住了凌挽苏。

今天走在一起时,她曾无数次想牵起这只从前轻而易举可以握住的手,想得她快要把控不住出格行为。

但她担心这会令挽苏厌恶和动气。

于是她克制着,压抑着,一遍遍地警告自己,不要无意或者刻意制造肢体接触。

那并非加分项,而是只有她着迷的无聊举止。

灯光被关,在黑暗里,她不想要已经没有意义的分数,只想再捧起一次她的珍宝。

所爱之人在发光,她可以看见凌挽苏所有的表情和回应。

仅是这样牵着就使梁见舒感到了莫大的幸福,幸福让她宁静又伤感。

没过来之前,她在自己房里思考她跟挽苏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得出的结论是,这是必然。

因为她是梁见舒,而挽苏是挽苏,她们俩的性格和遭遇截然不同,所以她们喜欢上彼此,就一定会变成这样。

有些事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她在心里默默数着数,计划在数到某个数字时,主动松手。

然后,最后再挽留一次。

无论挽苏接受与否,她需要这一次来表明她的态度。

她不能表现得太淡泊太深沉,人在爱情里需要一定的透明性,而她在努力让自己透明。

手指缓慢离开温热的肌肤,还没彻底退开,就再次被握住。

将温度重新传来的力道紧得梁见舒发疼,里面带着怨气和怒意,恨不得将人捏碎。

在疼痛里,梁见舒的疼痛被治愈了。

外在的痛总是好过心脏和骨髓中的痛。

她生出勇气,抱住握她的人。

熟悉的怀抱,贪念的味道,让凌挽苏在感受到温情的同时,又感到痛苦。

似是明白她在痛,在恨。搂在她后腰的手安抚性地轻轻拍着。

这又让她变得感性,眼睛开始发酸。

主动提出离婚的人若是先嚎啕了一场,岂不是太可笑。

腰后的手逐渐往上,每挪动一掌距离,便停下,继续轻拍她一会。

到达肩下时,又一路往下跌。连带烧起一片的酥意,凌挽苏往她怀里一缩,没有挣扎开的意思。

她不想停止。她明白自己的矛盾和渴求。

随之而来的,是耳畔细密小心的吻。

慢得磨人,如同方才的抚摩,留足了给人开口拒绝的时间。

凌挽苏走神地想起今天玩桌游时,梁见舒坐在她身边,身上流露出的平日见不到的俏皮与放松。

在看不惯戴远航时,梁见舒会闭上眼睛,轻轻摇头,嘴上吐槽道:“你要点脸,谈生意能不能不要这么黑?”

那时的梁见舒是鲜活的样子,面如冷月,双眸却带暖光。

此时她的唇是热的,手心也是热的。

贴上来时,会热出满心悸动。

凌挽苏记得初次见她,她从发丝到脚冰冰凉凉,却满身都是魅力。

她看自己的第一眼,她早就忘了,但自己还记得,锋利的,冷漠的,危险的。

她善于总结,进步很快,两个人合作几次以后,凌挽苏在她手下便撑不住五分钟了。

若她急些,这个时间会更短。

她太会找寻那些旁人不知,甚至凌挽苏自己都不曾注意过的软弱地方,她也虔诚而耐心地攻克着,任凭喜欢的讨饶声软软地拍打她的耳道。

她始终温柔内敛,不像从前一样,带着点让人承受不住的霸道。

姿态的更改或为刺激,或为新鲜,或为了把单一原始的行为转变成可以品尝的漫长艺术。

凌挽苏最喜欢的永远是相拥的姿势。

这能让她感受到梁见舒的存在,感受到自己与爱人有多近。

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会完全拥住她,让她的心灵与身体达到同频的欢愉,换得美好的余韵。

她也将梁见舒的衣服褪下,但并未有再做什么的心情和余力。

她在肩膀上轻咬了一口,然后狠狠地亲了一会。没有开灯,但她知道会留下印迹。

许久没有感受的释放让她极度放松。

她在迷蒙中听到梁见舒恳求的声音,“不离婚,好不好?”

那一霎那,她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可以主宰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而梁见舒是她最忠实的信徒,什么都掌握在她手中。

也只是一刹,是在被声音蛊惑后的幻想。

事实是,变成这样,是梁见舒的主意,并非她能决定的事情。

“不好。”她原本温软的嗓音带上了不近人情的冷漠。

梁见舒跟她二人世界时,时常模仿她的笑容和她说话时的调子。

而她,也学会了对方的冷招。

“再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没有。”

拥抱在一起,汗液沾在彼此的肌肤上,最近的距离,最亲密的事情,也没消除她们之间的隔阂。

梁见舒明白,不能再做一个死缠烂打的前任了。

于是她不说话,可也舍不得松手。

“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觉得是精心设计,别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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