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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良宵(14)

“别了,我爸妈比我更生气,你去了就是讨打。”凌挽苏好心劝了一句。

“相亲是我愿意,没人逼我,我想开始新的生活。”

骆萧萧沮丧,忍不住问:“有遇到合适的吗?”

“说了与你没有关系。”

凌挽苏声音温软,轻声细语常让人误会她在说情话,能温柔到人心坎里去。

但骆萧萧记忆里她从没有说过情话,她好像对浪漫过敏。

“阿苏,你喜欢过别人吗?在我之前,你连恋爱都没谈过。你根本不会爱人,你应该找一个爱你的人,而不是随便相亲。”

骆萧萧知道自己不是好东西,可现在的人有几个单纯。

只有凌挽苏是张白纸,她怕挽苏在别人那吃亏。

“谢谢提醒。”

见她头都不抬,骆萧萧更悲情,含泪说:“我希望那个幸运的人是我。”

“不可能是你。”

凌挽苏将目光从屏幕挪开,对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无奈,语气又轻柔了些,“出去吧,上次我把话说得够清楚了,别再来找我。”

人没动,凌挽苏纳闷:“你看不出来我嫌你烦吗?”

骆萧萧愣住,她还真没看出来。

凌挽苏目光温柔,态度分明软了下来,语气也在哄人,下的却是毫不客气的逐客令。

像待人捧入怀里的鲜花一样,美却多刺。

然而在被刺扎的那刻,它仍楚楚动人,你仍会爱它。

骆萧萧擦擦眼泪,决心没减:“我会等你想清楚。”

凌挽苏呼了一口气。

心道等我想清楚,连这样的耐心也不会有了。

-

那通电话成了未解之谜,凌挽苏放弃了去书店附近偶遇。

罢了。

黄粱一梦,清想无用。

她专注于现实生活。

随着月末的到来,店里越来越忙。

工作累点也就算了,烦心事不减。骆萧萧求和的短信,没完没了的相亲,原先还是一周一次,这周排了两次。

她不堪其扰,赌气了句:“我不是快过期的商品,能不能别烦我了?”

话发出去就想开了。

说了也没用,到底是亲妈,把她说委屈了,还得妥协去哄。

于是将消息撤回。

不知道她妈有没有看见,对方没就此事回复,也没问她撤回了什么。

既然撤回,就是妥协了。

凌挽苏没法子,拖着疲惫的身躯又将那两次相亲应付过去。

席上心不在焉地聊几句闲话,重在参与。

即使看出来人家对她有意思,也四两拨千斤地打发了。

不喜欢不相投的人,坐在一起,互相接不住对方的话。

索然无味。

周末因一个客户不满他们的现场布置,大有无理取闹的架势,凌挽苏花了两天时间沟通处理。

相关损失事小,心力交瘁事大。

一堆事压下来,她发现她真的快性/冷淡了。

夜晚躺在床上一想,从知道骆萧萧出轨到今天,她好像一次自我安慰都没有过。

对此,她除了心理上的感慨和遗憾以外,生理上仍提不起任何兴趣,也没精力。

翻了个身,戴上蒸汽眼罩睡过去。

原以为年末会在庸庸碌碌中结束,好事却悄然降临,把她从灰尘扑扑的鸡毛蒜皮中救出来。

她的策划方案竟然真的被既匀看中,负责人将电话打过来,约她到公司洽谈。

既匀集团跟之前合作的小公司不同,在国内赫赫有名,是夏城的荣誉之一。

凌挽苏虽然尝试,但大公司一般都有固定的合作方,不会轻易更换。

仅仅当作挑战目标,没想到一次成功。

能跟既匀合作,对她、对一树来说都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莫大的喜悦让她从荒芜中又活过来。

像一株被浇过水的绿植,重新生机盎然。

她通知顾甄一起,两人开车过去,在指定的会议室里见到了负责人。

-

合作谈得很顺利。

梁见舒特意从总裁办公室过来,站在玻璃墙边,观察从会议室里出来的凌挽苏。

笑容和煦,温暖且有分寸,不同于那晚被酒精催使后过分灿烂的笑。

那晚被惊醒后睡不着,精神颓靡,胃又作痛,在死寂的黑暗里回忆梦境。

红色的裙子和液体令人心悸,她捏了捏眉心,想到凌挽苏曾甜滋滋地炫耀睡眠很好。

她拨打曾经查到的手机号,第一次被挂了,可见凌挽苏睡觉不会静音或关机。

鬼使神差地打了第二次。

她料定,一贯睡眠好的人半夜被吵醒,若是得不到说法,要大发脾气。

随口说了两句废话,做好了听人炸毛的准备。

结果那边好声好气,声音跟醉酒时一样的软糯含糊,撒娇似的让她自己去搜索。

看到人评价凌挽苏温柔,她没当回事,现下明白了几分。

那晚,梁见舒思绪乱晃地回到床上,竟把觉给续上了。

这次合作便算做酬劳。

凌挽苏扫视一遍周围环境,倾身在身边人耳旁说了句什么。

旁边人梁见舒认得,顾家二小姐。

既匀与顾家只有生意合作,私交不多。

梁见舒偶尔会在酒宴上见到顾甄,不过自己身边总是有人围簇,对方没有到她跟前来的理由。

元青在旁陪看,暗自琢磨梁总是不是想追凌小姐?

之前在度假山庄,梁总说要清静,一个人坐在亭子里。

凌小姐突然搭讪,元青想过去解围,却被梁总暗示不要靠近。

她当时就觉得奇怪。

梁总让她查人家信息,查完没了下文,却在得知人家单身以后暗暗送生意上门。

现在人到了公司,又不上前去说话,只在这里远远看上一眼。

元青不能理解。

但她跟着梁见舒什么样的人都见识过,必须承认,凌小姐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比公司请的代言人形象条件还要好。

就算梁总男色女色通通不沾,喜欢凌小姐也很正常。

她参悟出些什么,不敢断定。

总裁助理的薪水是高,工作却不好干,难就难在她要时刻思考老板在想什么。力求安排周到,又不能胡乱揣测,把事情办砸。

下班后,梁见舒问司机,“知道一树花店吗?”

“知道,梁总。”

“从那边绕一下。”

元青基本确定。

梁总最讨厌浪费时间,下午才在公司见过,这又想去偶遇。

车子缓缓从店前驶过,花店的装修稍有品味,在众多繁华豪奢的店铺中独树一帜地走了文艺风。

元青见人转发过一树花店的信息,近两年才做大的店,口碑不错。只是夏城的花店数不胜数,一树不算什么。

这次合作是凌小姐有意在先,梁总做人情在后,才把既匀与一树联系在一起。

车在街边停下,梁见舒说:“进去买束花。”

元青奉令,进店看了一周,梁总没交代,她就随意选了几枝眼线百合。

花艺师是个年轻小哥,态度热情,帮她搭了些喷泉草,清新不出错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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