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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等关系(34)+番外

秦越快速输入关向晨的手机号,跟她说:【曹师傅今天还我的班,我早上不去厂里,别等我给你带吃的。秦越。】

这会儿还不到七点半,关向晨没下班,拿不到手机,所以秦越发完短信,存上自己的号码就把手机递还给了沈见清。

沈见清拿着手机起身,“我去睡个回笼觉,你走的时候喊我,我送你回去。”

秦越说:“不用麻烦,你这边有直达地铁。”

沈见清蹙眉。

想到秦越现在的状态已经恢复正常,她松开嘴唇说了句“你自己看”,转身离开。

秦越独自坐在餐桌前,花整半个小时吃完了两人份的早餐,然后胃里就有点难受。

————

领科更衣室,关向晨突然看到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署名却是秦越,人当真很懵,她连忙找到秦越的电话拨出去,想问问她什么情况,结果提示无法接通,再打还是。

关向晨有点急了。

秦越的手机向来24小时开机,从来不会有打不通的时候。

稍做犹豫,关向晨顺着短信号码拨了过去。

那头,沈见清睡得正好,突然被吵醒,她烦躁地躲了很久,才摸过手机接听,“喂,你好。”

关向晨定住。

这声音,嘶,“你是那谁?!”

关向晨一惊一乍的声音让沈见清瞬间清醒,她拿远手机看了眼屏幕,上面显示着一串没存储的本地号码。

沈见清吞咽一口,清了清嗓子,拿出她当老师的派头,正色道:“你找谁?”

关向晨语速飞快,“秦越!我是她闺蜜!”

沈见清当即搞明白这个电话的来源,她稍稍放下姿态说:“秦越已经回家了。”

关向晨“哦”一声,暗戳戳忖了两秒,问:“阿越怎么一大早就在你那儿?”

沈见清不确定关向晨对昨晚的事知道多少,也不确定秦越想让她知道多少,她便没细说,只道:“秦越昨天受了点惊吓,不适合一个人待着。”

关向晨听不到实情,反而炸了,“什么惊吓?!”

沈见清说:“具体情况你最好当面问她。”

关向晨果断换了衣服往回跑。

到的时候,秦越正坐在桌边修手机。

关向晨非快地走过去,拍一把桌子,大声问:“你昨晚受什么惊吓了?!”

秦越手边拆下来的螺丝钉被拍得弹起又落下,她放下镊子,靠在椅背里说:“你让我走南门,结果我在南门遇到个醉汉。”

关向晨像是公鸡打鸣之前起了个范儿一样,发出一声短促的“喔”,问:“就一个?”

秦越说:“一个。”

“那没事那没事。”关向晨放心地抚了抚胸口,突然扭头,“不对啊,就一个人你能受什么惊吓?!”

秦越一只手搭在桌上,反问:“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深更半夜遇到个体型是我两倍的醉汉,我不会受惊,不该害怕?”

关向晨说:“不会,不该。”

秦越,“……”

关向晨勾了张椅子过来,大喇喇往里一靠,开始回顾。

“四年前的春天,我被人尾随,差点拖荒地里去,你一把自制的智能电子锁套圈似的,站老远一丢,就套那狗东西脖子上,远程把他锁住,救了我的时候,你害怕?”

“你害怕个屁!”

“你还问我用不用把他手脚也锁了,托去游街示众!”

“三年前的冬天,你重感冒,云里雾里地走路上差点被人持刀抢劫,你反手就把自制暖手宝搞短路冒火,扔他羽绒服帽子里,看他往河里跳的时候,你害怕?”

“你害怕个屁!”

“你说你没上去烤火的时候,我都想叫你声菩萨,拜一拜你!”

“你一年上4个月中班,4个月夜班,加起来就是8个月,那6年就是48个月会在晚上活动,你什么奇葩事儿没遇到过,你跟我说你害怕?我看是你让人害怕吧!”关向晨越说情绪越激动,“成天自己捣鼓那些个几十块钱的玩意,不给淘宝一点机会,我一开始还以为你穷疯了舍不得买,所以想方设法接济你,结果他妈的全是你给自己搞的防身工具!秦越,你知道刚认识那会儿,我被你骗得有多惨,伤得有多深吗?!”

秦越淡淡地说:“不知道。”

关向晨憋了三秒,愤愤道:“艹!”

“昨晚就一个醉汉,一个!还是醉汉!你受惊?你看我像不像村口要饭的马团长,谁都能哄!”关向晨撇嘴。

秦越偏头,“你昨晚千叮咛万嘱咐让我走南门的时候不是这个态度。”

关向晨说:“那能一样??我当时看到的是一群人,你就两只手,真遇上了,你防身工具没改造好估计就让人摁住了!你那身板要是给人摁住,不就成了砧板上的鱼,我能不担心?!”

秦越抬手蹭蹭鼻端,没吭声,给了关向晨机会骂骂咧咧,“我看到短信立马给你打电话,结果打不通,那谁说话也模棱两可的,吓得我魂都快没了!”

秦越说:“我……”

“你跟我说说,当时具体什么情况啊,”关向晨变脸如同翻书,切切道:“我想丰富你靠智慧自救以及救美的素材库。”

秦越想吐槽她,忍住了,言简意赅地说:“本来可以没事。我看到后面有人,下意识就侧身躲了,但是脚不小心磕到路沿,被绊倒在地上,有几秒反应不过来,他就趁机从我脖子里抓了一把,扯到领口。”

关向晨膨胀的心一紧,立马缩成芝麻,“严不严重?”

秦越说:“脖子里破了点皮,短袖不能穿了。你给我买的那件。”

“小事小事,改天有活动我再给你买。”关向晨说:“然后呢?”

秦越说:“我手机的手电筒之前改了强光,往他眼睛上一照,再补一把石灰,他就滚到一边自己发疯了。”

“漂亮!”

“他发疯的时候把我手机打掉,摔黑屏了,还把一个保安脸挠破了。”

“后来警察过来做笔录,我有一说一,他被当场带走,后续会立案起诉。”

关向晨呱呱鼓掌,“简直为民除害!”

秦越笑笑没吭声,目光渐渐沉了下去。

为不为民除害的,她本来没那么高尚,但那个男人有句话扎到她了,她才会在警方做笔录的时候把记忆力和逻辑发挥到十分,能说的说,能补充的补充,一点余地都不给他留。

他说:“我就是窝囊,就是养不起三个孩子啊!孩子是我生的,我送一两个给人怎么了?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生而不养。

那孩子对他们来说到底算什么?

激情的产物?

养老的依托?

秦越想不明白。

拥堵思绪在她心里堆积发酵,一不小心就勾出了她在心里妥善埋藏多年的阴霾——她被丢是因为什么。

从记事起,院里的老师就在夸她聪明漂亮,懂事听话。

让他们操心的事她从来不做,心里有愿望也不会主动去提,怕给他们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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