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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等关系(266)+番外

“喻卉,”沈见清压着嗓音,瞳孔里的光一瞬之间消失殆尽,“给你两个选择,说,还是不说?”

喻卉被沈见清瞳孔里的黑色压得喘不过气,仓惶道:“说,说,我说……”

沈见清笑了声,松开手,垂眸清理着从喻卉头上拽落的头发。

“开始吧。”沈见清提醒。

喻卉狠狠咬了一下苍白的嘴唇,把当年厕所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给沈见清听。

她没去看沈见清的表情,但能从她呼吸的频率和重量断定她的愤怒在迅速堆砌,随时可能像山洪一样爆发。

寒意在喻卉心脏里炸开,疯狂像向四肢蔓延,她模糊地听到沈见清问:“视频在哪儿?”

沈见清从来没在家里见到过。

唯一提到过视频的,贺西店里的监控,她也没有看到最后。

喻卉慌忙道:“我不知道!你姐死,”喻卉不小心对上沈见清的视线,脸上血色尽褪,立刻换了用词,“你姐去世没多久,有人匿名寄视频到我家里,威胁我敢留在江坪骚扰你一天,马上就把它发到网上。”

“我只能走。”

走到最南边,毕业后在装备院那个破地方一待十几年。

沈见清沉默着,半晌,冷寂的声音悬在喻卉头顶:“你既然能安分地躲过前头二十年,后头这两年为什么突然躲不住了?”

一面践踏她,一面威胁秦越。

“喻卉,是什么原因让你突然不再怕了?”

喻卉不受控制地发抖:“我,我没想真把你们怎么样。”

要不是她和黄文丰的事突然曝光,她只要将积压在心里二十年的不惴惴不安发泄完,马上就会收手,去过她在〇七一的逍遥日子。

“我想起来了!”喻卉面上露出激动,“我和黄文丰的事曝光的第二天,有人先后发了我两封邮件,提起视频的事!”

喻卉以为自己的主动能换来沈见清松口,她却没有任何变化,寒冰一样的脸上,双眼像黑不见底的洞,她一旦被吸进去,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喻卉惊恐地往后缩。

沈见清冷眼看着,没有动作。

邮件她应该知道一封——秦越发的。

她在word里记录了这件事,但没有写具体内容,所以她到今天才知道。

22年前,秦越才5岁,连她都不知道的事,秦越就更不可能知道。

她是从哪儿听来的?

沈见清想不明白,只能确定秦越的邮件是在吓唬喻卉,她手上没有视频。

那另一封……

会是谁?

“两封邮件里分别写了什么?”

“都是拿那视频威胁我,落款!落款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一个是‘代沈同宜’,一个是22年前匿名寄我视频的日期。”

沈见清几乎没有思考,即刻就笃定另一封邮件的发起人是视频的持有者,但不知道这个人是沈同宜的谁。

高中时期的沈同宜不论长相、学习还是才艺都比同龄人高出不止一个档次,否则沈玉山和姜玮也不会盯着她不放。

可就是因为太出色,她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清高”的代名词,朋友越来越少。

能在她去世后,帮她握着一段视频二十多年的朋友,沈见清就更找不出来。

她都找不出来,喻卉自然不会知道。

她没有撒谎。

可是,她不知道视频在谁手里,却清楚她姐到死,到化成一抔黄土都只是在想尽办法保护自己的妹妹。

她做错了什么呢?

她会出现在初中部的厕所,撞破喻卉的丑事,不过是因为那一年里,每天都要接送被欺负的妹妹上下学而已。

她错在哪儿呢?

沈见清看着喻卉,绷成一条直线的嘴角慢慢浮起笑容。

艳丽而罪恶,带着血腥气。

喻卉心猛地一跳,像被无形手掌扼住了喉咙。

沈见清搭在左膝上手抬起来,手背轻抵着下巴,微笑道:“喻卉,告诉你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她在和沈母说破那秒就决定也告诉喻卉了。

它就是那只能让喻卉后半生都活在惶恐里的“猫”,有最锋利的爪子。

喻卉呼吸急促,看不住沈见清病态又变态的脸。

沈见清伸出手,指尖顺着喻卉的下颌轻轻滑到喉咙,然后骤然握紧,将她从地上提起来,笑着说:“不知道跟人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

同样的话,沈见清对秦越说的时候是霸道和装出来冷漠,对喻卉,越是笑得灿烂越像食人骨肉的美艳蛇蝎。

喻卉恐惧而窒息。

沈见清像是欣赏一样,视线在喻卉脸上停留了两秒,慢慢错开,附在她耳边说:“我姐是喝百草枯死的。你了解这种死法吗?呵。”沈见清笑出一声,嗓音轻柔得不可思议:“简单说,就是清醒地感受内脏的溃烂,衰竭,一步步体会死亡的感觉。”

“唔唔——!”喻卉痛苦挣扎,眼前的画面开始发虚、

沈见清内心却毫无波澜:“她当时得有多绝望才会选择这种没有后悔药的死法?”

沈见清一边掐着喻卉的喉咙,一边又耐心地抚摸她的脊背,替她顺着气:“她心里一定很恨吧。”

“小时候她陪我看鬼片,里面说凡是带着怨气自杀的人,都迟迟不愿意走。”

“因为他们不甘心,要为自己报仇。”

“我姐除了怨气,还那么清醒,”沈见清笑着,慢慢道,“她肯定知道该找谁报仇对不对?”

喻卉额头青筋暴起,指甲深深插入手心。

沈见清感受着她的痛苦,在她动脉旁轻轻按压着:“喻卉,我,你,我们都是杀死她的凶手,谁也别想逃。”

“你知道我刚刚突然失控撞上你的时候发生什么了吗?”沈见清问。

喻卉大张着口,喉咙里除了痛苦的呻.吟,再发不出任何一个多余的音。

沈见清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离开喻卉。

然后将手一松,她直直跌摔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

沈见清耐心地在旁边观望着。

刚一等到喻卉咳嗽声停,沈见清就说:“我看到我姐了。”

喻卉愕然一刹,眼睛里恐惧几乎将她吞噬。

沈见清看着,回味似的笑了笑,才说:“真的。我又不认识你的车,总不能平白无故就撞上来对不对?真是看到我姐了,紧接着就脑子一空,做什么完全不受控制。嗯——”沈见清拧着眉,认真思考片刻,说:“这种失控感的确和发病时的失控感不一样。抱歉啊,刚才说撞你是因为有病,草率了。”

喻卉只觉得更加恐怖,拼命往后退。

沈见清也不拦着,而是换了一种蹲法——双膝并拢着,双臂交叠放在膝头,弯腰弓身,下巴抵在胳膊上,“诶”一声,说:“你说,我姐最近总来我梦里,会不会就是在等今天?”

“她知道你也会来,所以提前告诉我,让我来墓地找她,好在路上借我的手撞死你。”

“喻卉,我刚想起来,我姐那么爱我,肯定不会怪我喜欢了个恶毒的同性,给她招来厄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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