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清离开秦越,听了一会儿,勾住她的食指说:“秦师傅,你的跳是不是太快了点?”
秦越缓慢地闭了一下,像是想把这和她性格不符的稚拙、欢脱压下去,可当她睁开,里的情绪反而变得更浓了。
“沈老师,和你谈恋爱有点费脏。”秦越说。
沈见清垂看她被吻得水润红艳的嘴唇,“你觉得开吗?”
这个词秦越说很陌生,过去没有人这么问过她,但她此刻能脱口而出给出答案,“开。”
沈见清无声地拎拎嘴角,将撑在沙上的手往前移,握住秦越说:“在四点半,夕阳正好,想不想跟去追夕阳?”
秦越说:“车轱辘跑飞,们也追不上。”
沈见清睨她:“秦师傅,你身体里的浪漫细胞是死绝了吗?就是因为追不上才要去追啊,你想象一下那个画面——个人手牵手,朝一个没有尽头的方向努奔跑,偶尔相视一笑,不用言语,就能方瞳孔里看到经过的路,吹过的风和那个一路陪伴自己的人……”
沈见清握紧秦越,说:“秦师傅,你真的不要跟去体验一把年轻人的疯狂吗?”
秦越说:“勉为其难。”
沈见清:“嘴硬,今天还非要把你这身佬皮扒了不可。”
沈见清拉秦越快步往出走,她们开车一路疾驰,在夕阳开始染红天空那刻,上了空无一人的环山公路。
秦越坐在副驾,余光里飞速后退的山和树全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板,夕阳在她里燃烧,她明明没有开窗,却仿佛听到了风掠过耳畔的声音,自由、浪漫,无拘无束。
秦越不自觉伸出手,好像真的有哪一秒追上了夕阳。
那一秒,她活在梦里的感觉忽然就变得踏实起。
秦越忍不住说:“沈老师,开快一点。”
沈见清毫不犹豫地踩下油门。
动机高频转动的轰隆仿佛夕阳燃烧的声音。
秦越听它,胸腔里被25年前那场雪埋了一半的脏升腾起灼人的温度,她贪恋地看前方,借那片炽烈的热度沈见清说:“沈老师,谢谢你。”
沈见清:“只是谢?这么难得的一幕,不趁机表个白什么的?”
秦越脏里的那只兔子又开始活跃,她握了握手指,声音克制,“沈老师,爱你。”
沈见清一瞬之间捏紧了方向盘:“你什么,没听清?”
夕阳透过玻璃窗,在秦越脸上堆积,她被无边无际的光明和温暖包裹,冲动战胜理智,提高声音说:“沈老师,爱你。”
很爱你。
爱得坏事做尽,后战战兢兢,到在,终于脚踏实地。
“沈老师,会一直爱你。”
沈见清听,逐渐放缓了车速,“那就一直爱吧。”
五点,夕阳将沉。
人并排靠在车头,身上逐渐有凉风抖落。
沈见清又一次问秦越:“开吗?”
秦越半张脸缩在衣领里,刘海轻覆额头,只留一双在残阳里熠熠生辉,她说:“嗯。”
只有之前的“开”二字一半,沈见清却收回视线,看跳入地平线的夕阳,回了她,“那就好。”
秦越低头咳嗽几声,看向沈见清说:“沈老师,你才是真的会谈恋爱。”
沈见清静了几秒,没看秦越,“是吗?”
秦越说:“是。”
“那你觉得跟谈的这一个月恋爱难忘吗?”
“嗯。”秦越应声,然后又补了一句,“难忘。”
沈见清撑在车身上的手抠紧,片刻,她直起身体说:“回吧,天凉了。”
路上,关向晨打电话提醒秦越:“明天院长体检,你别忘了啊!”
秦越说:“没忘。”
关向晨:“嗯嗯,还是老时间啊,最迟7点半到那儿登记领卡。”
“要不要陪你?”关向晨问。
秦越说:“不用了,沈老师会陪们去,有车方便点。”
关向晨幽幽:“秦越儿啊,你知不知道有女朋友之后你说话越越讨厌了?”
秦越说:“不知道。”
关向晨恨恨:“挂了!”
秦越笑熄屏手机,问沈见清:“沈老师,你陪和院长去的话会耽误一整个上午,学校那边没问题吗?明天是周内。”
沈见清说:“早就和陈薇打好招呼了,没问题。”
“嗯,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
反正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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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检中常年人满为患,秦越和沈见清陪院长做完最后一项检查时已经过了十二点。
沈见清就近搜了的地方,带人过去吃饭。
饭桌上,院长看明显比之前有生气的秦越,笑得合不拢嘴。
于是等她接电话一走,院长立刻沈见清说:“小沈啊,真的太谢谢你了。”
沈见清笑道:“这句话您已经说了一上午了,提耳朵该起茧了。”
院长说:“唉,这回不是指你送过体检。”
沈见清问:“那是什么?”
院长笑眯眯地说:“谢你把们阿越照顾得这么好啊。”
沈见清微愣,以为院长看出了她和秦越的关系。
下一秒,院长的笑容突然淡下,叹说:“你第一次去院里,就请你帮忙关照阿越,其实挺不好意思的,所以里一直没什么底,以为你只是碍于这张老脸才没有拒绝,唉,那时候也是病急乱投医,在可算是放了。”
院长端起茶杯抿了口水,继续说:“阿越前段时间都在电话里告诉了,说你不嫌麻烦她课程,还想给她介绍好工作,在又放下正事接送们,真的谢谢你啊小沈,你做的这些完全超出了的预期。”
沈见清无声,院长开口第一句,她就反应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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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沈见清第一次福利院,和院长聊秦越小时候的事,聊到太阳西沉时,院长忽然犹豫说:“小沈,恕冒昧,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
沈见清:“您请说。”
院长说:“阿越在的身体比以前强多了,但还是不如正常的孩子皮实,有时候喝碗豆浆都会吐,就更别提咳嗽怕冷,肺差这些。”
沈见清点了点头。
这些情况,她已经用短短几天时间见识过了。
时间往前推,她也记起酒吧初见那回秦越就在咳,半张脸藏在衣领里,还是挡不住满脸苍白。
院长没沈见清在走神,自顾说道:“她那个工作你也知道,三班倒,忙起别说吃饭了,水都喝不上一口,长此以往,真怕小时候天天担她活不过一个冬天的事,以后会变成担她活不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