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直、女朋友对你很好。”
小章总结。
他的断句怪怪的。
云洄之好像被太阳烤着,心里发烫。
大步上了楼,推开房门。
楚若游刚洗完澡吹干头发,见到她就说:“回来了,喝水。”
云洄之不说话,也不想喝水,只是看着她。
她又说:“出了一身汗,不洗难受。”
云洄之没办法再跟她聊四十分钟的事情,那已经完全过去了。
她知道有些事说不清的,楚若游会轻轻松松地把这件事说得可有可无,不值一提。
她说:“小章说你不是直女。”
其实小章没这么说,但她决心验证一下。
楚若游用“真不知道你们小孩子在想什么”的眼神望向她,“哼,就因为我说他穿得不成熟?”
“可能是旁观者清。”
云洄之瞎扯。
“嗯,这倒不假。”楚若游端水喝。
“啊?”
楚若游气定神闲坐在沙发里,稍许疑惑,又稍许狡黠地问云洄之:“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直女了?”
云洄之怔忡,张大嘴巴,发现的确都是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
“你也没说你不是啊!”
楚若游被她蠢得发笑,用“你是笨蛋”的语气说:“因为我不知道直女也会允许女生*她,所以感觉没有解释的必要。”
云洄之小脸一热,“欸”了一下:“干嘛突然这么粗鲁啊?怪害羞的。”
“跟你学的。”楚若游性冷淡脸。
云洄之屁颠屁颠跑过去,打开腿跪在沙发上,再跨坐在她腿上。
“所以姐姐是会对女孩子有好感的咯?”
是的!是的!
楚若游可以喜欢女孩子!
她超开心。
楚若游发觉云洄之很喜欢这样坐在人腿上,有时候她在床上看书,云洄之就这样坐上来打扰她。
楚若游自记事以来从未跟人有过这种互动,云洄之第一次坐上来时,她完全不理解,怎么会有二十多岁的人还在这样撒娇。
又不是只有三五十斤的小孩子,手长腿长的这么大只,坐上来沉死了。
但她现在已经习惯,腿上沉甸甸的重量使她觉得心里踏实。
好像把碎掉的琉璃都修补起来,把散开的云彩都召回。
“你傻吗?如果我完全是直的,对女人没有好感,怎么会给你发私信?”
对于这个,云洄之有过很多猜测,“我还以为……”
“你以为个鬼以为。”
“呜呜呜你凶我。”
云洄之将脸埋在她怀里。
“少占便宜了你。”楚若游把她推开。
“我想亲你。”
她动作紧跟在言语后面,捧住楚若游的脸,轻柔地在唇上啄了一啄,然后缓缓加深这个吻。
她像舔舐伤痕一样吻着楚若游,而楚若游像受伤一样喘吟。
这个吻的尺度到后面逐渐收不住,但所晚过度纵情声色让她们现在暂时没有那份心思。
于是亲完就停下来,躺到床上,午觉一时不急着睡,各自玩起手机。
楚若游准备放下睡觉时,云洄之看着短视频发出几声傻笑。
这笑声有感染人的魔力,楚若游就笑着问她:“奸笑什么?”
云洄之炸毛:“什么形容词,我声音很好听,我笑起来像银铃!”
“谁说的?银铃声好听吗?没听过。”
“都这么说,很好听嘟。”
“很好听嘟。”
楚若游模仿她语气,忍下她的自恋病。
云洄之撒娇抱住她:“干嘛学人讲话啊!”
这句楚若游放弃,还真学不了,太嗲太娇了,自己不适合说。
但是她知道,跟云洄之在一起,她拥有无尽的放松,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
今天出口伤到云洄之后,她是有想过要离开蒹葭镇,无论云洄之是何种心思,她走了就好。
但想到再没有这样大说废话的欢乐时光,她就立即放弃离开的念头。
她还不打算终结桃源生活,不打算离开所谓的半个小镇姑娘。
但云洄之以为她一定会走,所以才哭的吗?
她喊:“云洄之。”
“干什么。”
“你以后要坚强,女孩子一定要坚强自爱,以后如果我说话难听,你就反驳我,不要躲起来哭。我请你做我的导游,付给你的是工资,此外我并没有凌驾于你之上的地位。”
她像班主任开班会了,本期班会的主题是“姐也很坚强”。
“我什么时候躲起来哭了?”
云洄之发现真是解释不清楚,再重申一遍:“真的是辣椒籽啊,不信你去查监控。”
“不用了。”楚若游假装相信她说的话,“信了。”
“不过你跟我说的我都会记住,你放心,我很坚强的。”
“你乖。”楚若游哄。
云洄之亲亲她的脸,“你也要乖,你不要不开心。”
“好,我们都乖。”
昨天爬山,晚上大做一场,今早吵架伤神,这两天能累死人。
云洄之一闭眼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晕晕沉沉,一堆噩梦轮番上阵将她扑倒在梦境里,动弹不得。
醒来发现身边空空,楚若游已经起床了。
她一看手机都快七点了,绝了,猪王转世。
她穿上衣服,从茶几上顺手拿了两个橘子,出去找楚若游。
天色暗下去些,夕阳挂在西山,燥热消了大半,袭来的凉风让云洄之感觉到雨水快要来了。
她打开天气,看见今晚就有雨,后面陆陆续续要下两三天。
不知怎的,有点期待。
楚若游一个人在栏杆边看夕阳,云洄之朝她喊:“楚若游,吃不吃橘子。”
楚若游伸手要接,她站在几步外的地方,找准角度抛过去。
成功对接,两人都笑起来。
楚若游剥开橘子,像把橘子汁般的晚霞给吃下去,“小猪醒了,再不醒我就一个人去酒吧了。”
云洄之自觉认领小猪称号,只是驳斥后半句:“不可以,玩必须带我!”
又强调:“看夕阳也必须带我!”
又发疯:“橘子也必须分我一半!”
“这半少了一点!!!”
“我吃!!!”
楚若游不堪其扰,给了她一脚才清静。
“看你睡得特别香,我没忍心打扰你,感觉你确实累坏了。对吧?”
云洄之不承认:“才不是嘞,我只是被梦缠着,醒不来而已。”
“梦到什么了?”
“一个也没记住。”
“笨蛋。”
天刚黑下,骑着小章的自行车,她们往镇南的小酒吧去。
一路上狂风大起,蹬车轮蹬得都费劲,已经听到雷声隐隐。
云洄之觉得兴奋,趁着风起雷鸣时发泄般地叫了一嗓子,吃了一嘴灰才闭上。
楚若游说:“神经。”
又说:“今晚这天气,我们应该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我感觉这雨一旦下起来,打伞都没有用。”
“人又不是纸糊的,下雨淋一淋又怎么了,喝完酒赏雨,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