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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红河岸同人)权谋(66)+番外

他的,乌鲁西。

目光在那一点停留了一会儿,和湛蓝色的眼眸对视片刻,交换着某种缱绻的言语。拉姆瑟斯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目光才重新落到王妃的身上。

埃及的继承制,让王妃和法老王各拥有一般的国家所有权,所以和王妃的结婚虽然让他获得了埃及的统治权,整个埃及都在他的掌握之下,但是真正意义上,拉姆瑟斯仅仅拥有一半埃及名正言顺的统治权。

象征下埃及统治权的红色低冠,还在王妃笔直的假发上戴着。

当拉姆瑟斯再一次将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王妃几乎是颤抖着取下了自己头上的红冠,亲手给拉姆瑟斯戴上。红冠在外圈,白冠在内圈,红白双冠,代表着上下埃及。

王妃,放弃了自己对下埃及的所有权,将一切权利归于此时的法老王,拉姆瑟斯。

直到此时,乌鲁西才稍微柔和了眉宇,显露出些许满意的感觉来。王妃的这个动作已经彻底确立了拉姆瑟斯的地位,这之后很多问题上拉姆瑟斯都可以占据优势了。

欢呼声再一次响起,民众们只是欣喜着,甚至说不清欣喜的原因,只是气氛使然,自然生出了这样的心情。而上下埃及权利的实质上的一统却让诸多大佬脸色不怎么好起来,法老王的权利越是击中,他们的处境就越是危险。而且拉姆瑟斯这个人的控制欲实在太强了,他手中的权利绝对不会轻易交出去,而他们这些威胁了皇权的人,自然是会被拉姆瑟斯视为敌人。迄今为止,唯一让拉姆瑟斯交出自己手中权利的人,就只有乌鲁西一个而已。

红白双冠,不过是仪式的一部分。穿着纱衣的侍女跪在地上,无比恭敬地埋下头,同时却高高托起手上的盘子。拉姆瑟斯拿起盘子中的黄金权杖,紧紧攥在手中,黄金的冰凉触感透过手心传递到肢体各处,拉姆瑟斯再度看向乌鲁西,冲他微微点头。

是时候了。

即使是在拉姆瑟斯登基的典礼上,乌鲁西依然没有丝毫收敛自己骨子里的骄傲的意思,缓步行到拉姆瑟斯面前,阶梯造成的身高差让他不得不抬头去看拉姆瑟斯的脸,而这就让他微微皱了皱眉。

跪拜?乌鲁西在自己还没有足够的力量的时候可以隐忍下来对奈芙提提之流跪拜,但是面对对他知之甚深的拉姆瑟斯,他却无法容忍自己隐忍下去。拉姆瑟斯不会不知道他的想法,不过是浅笑,毫不在意乌鲁西逾矩的行为。

“我曾经许诺过的。”他说,用一种笃定真诚的腔调,有些官方的感觉,然而并不让人觉得讨厌。

乌鲁西抬高了下颌,望着他,精致的五官有种在虚幻缥缈的感觉。

此时他们的距离,不过是台阶上一层和下一层而已,如此接近,那种朦胧的气氛也氤氲开来,淡化了这一幕原本应该有的冷酷庄严。

将自己从乌鲁西的眼睛里拔出来,拉姆瑟斯看向前方,提高了声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神殿的大神官,也是我拉姆瑟斯的宰相!”即使是官职名称,拉姆瑟斯还是在这之前加上了“我”这个所有格。乌鲁西和拉姆瑟斯是绑在一起的,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取代彼此的位置。

人们忙着思考乌鲁西为什么不在拉姆瑟斯之前跪拜,忙着思考拉姆瑟斯对乌鲁西到底有多少信任,忙着思考乌鲁西一下子占据了这两个象征整个王国大权的位置之后会有如何的影响,所以他们没有看见,那一瞬间拉姆瑟斯和乌鲁西交换的眼神中暗藏了多少信息。

“不后悔?”无声挑起的眉毛下,眼睛里直白地显露出意思,乌鲁西其实一直很奇怪在自己权利至上的理念下,拉姆瑟斯竟然会还是选择将自己手里的权利交给他。

“因为是你。”以相同的方式无声地回答他,拉姆瑟斯的手自然地垂下,然后乌鲁西感觉到某个小巧冰凉的东西接触到了手掌。下意识地握住,就见到拉姆瑟斯向后退开半步,自然而然地叫出了另外的名字:“萨义德,上将军的位置,你可能胜任?”

忠诚的追随者不知从什么地方上前,在三四级台阶之下跪拜,而在如此接近的距离之下,拉姆瑟斯和乌鲁西才能够看到萨义德微小的动作,他行了两次礼,第一次虽然还是跪拜的姿势,但膝盖并没有接触到地面——那是予以乌鲁西的。乌鲁西是拉姆瑟斯承认的人,却不是赛义德真正承认的主人,他以这样的虚礼表示自己的臣服,又区别了两人。

然而,因为距离的缘故,一般人只是认为他在激动之下对拉姆瑟斯行了两次礼而已,决不会想到多出来的那个礼节是在向乌鲁西致意。在他们看来萨义德的两次动作都没有差距。

登基典礼上受封的人还有不少,拉姆瑟斯一口气将自己的大部分亲信安插到各个权力部门重要的位置,为自己行使权力创造方便。当上下埃及的权利集为一体的时候,在登基大典这样的情况下,再怎么势大的人也不敢违抗法老王的吩咐。也是因此,拉姆瑟斯才会选择在这个时机让很多自己人暴露各自的派系,正式脱离他们原本的伪装,成为所谓“皇党”。当然,依旧潜伏的棋子也并不会缺少,明暗手段同时使用,这才是帝王手段。

埃及不缺少从奴隶一跃成为宰相的人,乌鲁西原本就有一个神殿大神官的名声,加上他本身的手段,此时身处高位也不会出现什么坐不稳位置的情况;埃及也不缺少同性之间在一起的情况,即使是有血缘关系也不会是太大的问题,而乌鲁西和拉姆瑟斯之间的微妙感觉,自然不会被敏锐的人们所忽视。

在这之前,原本以为会听到不少难听的话的乌鲁西,不知道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情,展开了自己手下的情报网,让这些人为他收集那些风言风语,却没有任何准备强制镇压的想法。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种道理乌鲁西还是懂的。然而就算知道最后的结果会让他愤怒厌烦,他还是作出了这样的选择。

想要知道,他和拉姆瑟斯之间的事情,如何被评价。或许在多年后的史书上会留下属于乌鲁西的一笔?只是不知道是祸国殃民的奸臣,还是蒙蔽帝王的宦官。

这样的角色,和乌鲁西这个灵魂,竟然会是同样的人,多么可笑。

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乌鲁西在看完例行的情报之后,拿起了放在一旁专门收集情报的莎草纸。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变化,神色也依旧是冷静自制的,没人知道他是否加快了心跳,在准备看那张写满情报的莎草纸的时候又是个什么感觉。

屈辱?愤怒?怨恨?

一旁的追随者只是沉默,看着乌鲁西一如往常地处理诸多事务。拉姆瑟斯似乎对这件事漠不关心,任由乌鲁西自己处理这些。他最近关注的或许只是用各种不同的方法阻止蒙卡坦奴见到乌鲁西,怎么看幼稚得很。乌鲁西的目光落到一行一行的墨迹之上,那些象形文字承载着的信息被他一一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