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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帝凰后对话录(171)

无容声音满含戏谑:“按着一般常理,魏公不会说没道理的话,陛下也没什么机会说那句‘杀了魏征’,所以陛下只可能是故意的。再者,陛下要真的给妾身说个什么魏征气人,也不会什么具体事情都不说,只是一个说辱了陛下。陛下这是……”无容说着说着眼中的戏谑已经完全消失,“哪怕给臣子一个暴躁君王的印象,也要帮着妾身立一个贤后的名声。毕竟……能劝君王从谏如流的皇后,还能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妇?”

她抬起李世民的手,自己把脸贴上去,感觉着他的温暖,安心的闭上眼睛,轻声道:“这便是夫君对我的爱意和珍重,我都好好收着哪。”

作者有话要说:  强调!

朝服劝谏是真的,但是目的是我推测……啊呸,瞎掰的。

确实所有文献里面说的大意都是“又一次,魏征又搞毛了李世民,然后李世民去后宫,长孙皇后笑而不语,穿朝服出来祝贺李世民有了个闹心的臣子”,没有任何一个文献说为什么李世民又被搞毛了。

为什么所有史书都避开了李世民生气的原因?为什么长孙皇后分明随口一句就能劝解但是她郑重其事的换了朝服?到底是李世民的故意为之还是真的长孙皇后背弃自己不干政的誓言?这背后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我最近真是喜欢这句话)

故有这回猜想,我只强调一下:我是瞎掰的。我是瞎掰的。我是瞎掰的。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第 126 章

魏征府内

“皇后不贤,上天降蝗罚之,皇后食后早产?”魏征满带了戏谑的意思听老妻给他说最近坊间的传言,“什么话,咱们这位皇后殿下都不贤,史上能有几个皇后担得起贤德之名?”

裴氏苦笑道:“妾身也不相信,但坊间传言就是这样的。”

魏征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忍俊不禁:“难怪,难怪。”

“夫君说什么?”

“今日,我们不过是在正常议事,陛下掐准时间,在我才说完话之后,便拂袖而去,同僚皆指我笑说今日玄成不知为何又得罪了陛下。我却摸不着头脑,今日说的也算不上是什么触了陛下龙颜之事,陛下缘何如此生气,你若是说了这么一遭,我倒是明白了。”魏征看着大兴宫的方向,越想越觉得好笑,“陛下是给皇后一个机会剖白,今日想必陛下回后宫之后便直接去了皇后的寝殿,说个什么要把我五马分尸的话语,你猜,咱们这位皇后会怎么办?”

裴氏不假思索:“宫人犯错皇后都会求情让陛下查清楚再罚,何况是夫君……”

“是啊,陛下身边可带着史官呢。左史记言,右史记行,皇后劝说陛下宽待臣子,不滥行杀伐,多好的皇后贤德的证明啊。”魏征哼了一声,“不过是被陛下利用了一把,感觉……”他摩挲着下巴的短须,“有点亏。”

裴氏并非什么都不懂之人,至少后宫不能干政这一点她还是清楚的,于是就直接道:“后宫之事殿下劝说两声不是什么坏事,这前朝之事,若是殿下直接劝了,岂非……岂非牝鸡司晨?”

魏征摇了摇头,笑道:“不懂的瞎指挥才叫牝鸡司晨呢,这种正常的话语,说的不过分,又只是夫妻私话,即便是写在历史里被后人琢磨,这也只能是一段佳话。皇后何等人物,当年为夫还在为息王效力之时,便听闻秦王/府中王妃与房玄龄一内一外,是秦王的臂助,当年那些事情都能熬下来,现在这点小波浪,不值一提。”

“可是史书也有言,帝王不该沉迷于女色……”裴氏依旧有些忧心,“陛下宁肯把一个暴躁易怒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也要全皇后贤德之名……似乎也不妥当。”

魏征若有所思,最终缓缓道:“皇后不是个会让陛下沉迷女色不理政事之人,再者,史书上说的帝王沉迷女色,多半都是祸国殃民之妃妾,若是君王与皇后情深意笃,皇后只要不为天怒人怨之事,便不会被人诟病,史书上只会有琴瑟和谐之美谈。你多想了。”

裴氏展颜一笑:“能被陛下利用,夫君也算是圣眷正好啊。”

魏征冷哼一声,拉着裴氏就寝,只留了一句:“陛下这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不过……”他声音带了两分戏谑,“这一次是为了皇后正名而来,陛下后宫之中,看来也只能是目前的皇后能够稳住大局,用了也就用了,无妨。只是再利用便不好,过几日为夫找个机会,给陛下一个不要随便利用臣子的信号便是。”

“怎么说?”

魏征一手揽着老妻,一手摸着胡须,笑的见牙不见眼:“听说,陛下最近很喜欢鹞子。”

——

李世民怒入丽正殿。

才进来,满脸的杀气就让所有宫人全都跪下不敢多言。

不等无容问,李世民就把一只鹞子扔到了小几上:“魏征欺人太甚!”

无容单手拎起那只鹞子,瞅了瞅,认出来了——

前些天,有人一脸谄媚的送过来的,说是好容易弄到之好鹞子,知道陛下喜欢,便送过来给陛下把玩把玩。

她皱着眉头回想——

恩,那人,是李元昌。

纨绔而已,不过鹞子是只好鹞子。

她把鹞子放下来:“这是陛下爱物,谁那么大胆子敢把陛下的鹞子……”认真辨认了一下,没有伤痕,不是射杀……随口便道,“看这样子……是毒死了还是闷死了?”

李世民听着她毫无诚意的怪罪,连最开始的魏征都没提出来,不由得没好气道:“是魏征。”

无容愣了:“魏公虽然是个刚正不阿的人,陛下有些什么不当的行为也会指出,但是不过是只鹞子……这都管?”

李世民挥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

自己丢人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的好。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李世民如此这般的一说。

他本来好好的玩鹞子,远远的看魏征来了,知道虽然玩鹞子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是被他看到了,再不是件事都会被念叨好久“陛下不能沉溺于玩物之中”,索性就把鹞子顺手藏怀里了,想着最近没什么大事,魏征把事情说完了就走。

谁知道,魏征叨逼叨叨逼叨的说了好半天,一个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愣是给魏征回了半个时辰都没能说清楚,他一直在稳着怀中的鹞子希望不要扑腾的太厉害。

等到魏征走了,他拿出来,那只鹞子早就驾鹤西去。

无容听了整个过程,看着李世民,半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泪都笑出来了。

李世民颓然坐在她身边,声音郁闷:“就你也觉得我被臣子欺负的太厉害了?”

无容抬头,笑的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深吸两口气,生生的把笑意忍了回去,才缓缓道:“陛下能如此,是臣子大幸。”

“可也是这鹞子的大不幸。”李世民郁卒道,“早知道便被他啰嗦两句,也不至于害了一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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