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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帝凰后对话录(16)

无容睁大了眼睛,盯着李二,不曾想到自己那么丢人的场景被李二遇见了。

李二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些怀念:“为夫这些年来,对这路遇的琴声,一直甚为想念,也曾逼问无忌那人是谁,无忌却实在不知,我无计可施,总不能让府中每个小娘子都给我弹奏一曲,这事也只得放下。却不曾想,那人,就在我身边。”

无容愣愣的看着李二,不曾想两人的初遇,或者李二对自己的初遇,居然在那个时候。

“年来,你未曾有如何弹琴,我便以为你不会,谁知……”李世民声音有些压抑的惊喜,似乎寻求多年的重宝,突然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却是这样的惊喜。”

无容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这是闹哪出。

“既然找到了,我便不会轻易放手。”

无容可算是明白了——

这算是告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白了为什么第一章要那么摆谱了?

明白了为什么我在“妾”,“我”,“学生”的各种无容自称之中那么纠结就是不用最适合的“无容”了?

尼玛就是为了这么一刻。

(此处应有掌声)

☆、话当年

李二保持着无容就在自己怀中的姿态,执着无容的手,仔细的看其中纹路,深情款款:“当年那先生下手可算是狠……疼吗?”

无容没好意思,把手抽了回来,羞红了脸:“多久以前的伤了,哪里还会疼。”

“当年看到这景,还以为不过是姐姐妹妹之间争宠的把戏。”李二感觉到了无容的抗拒,在试图拉起二人的共同话题,长叹道,“却没想到,是她们姐妹之间联合,欺负你来着。”

“说不上欺负,舅舅偏疼无容,舅母却对无容一般,姐妹们不忿舅舅的疼爱,又有着舅母暧昧不明的态度,对无容如此,人之常情而已。”

“你琴声今日听起来如此流利,为何那一日指法,却实在是有几分生涩?”李二见无容仍旧没什么反应,暗自叹了口气,觉得这丫头还没有反应过来,便随手扯些话来以免太过尴尬。

无容看李二终于没有再纠结于那琴声让他如何的日思夜想,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忆起寄人篱下的当年,也不由得苦笑:“说来还是因为《六韬》,舅舅命无容尽快默出来,无容也知此事不小,便有些着急,索性熬了夜默完了那书,因着伏案略有些长,是以手便有些涩,那一日本来不该考校无容,奈何表姐妹们激将之计,先生又看无容神色不豫,便临时起意,是以……让郎君见笑了。”

“那琴弦又是何故?”李二感觉他们之间的对话总算走回了正常的风格,想着自己也是嫉妒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索性也就照着正常的问法询问道。

无容表情多了几分怅然:“表姐妹们既然打定主意让无容出丑,那自然是万全之策,既然都能联合起来以激将之法了,琴弦还不容易——不管是在上面划了一道而没有完全划破,或者是抹了点油,更或是写别的下作手段,结果就是那个结果,至于过程,查了也无用,无容便也懒得查了。”

李世民抱紧了怀中的女孩,再次暗示道:“都过去了,如今,都有我在呢。”

无容轻轻“嗯”了一声,懒懒依在他怀中,没对他的各种表白做什么回应。

李二觉得有些尴尬,忽然又想到另一件事,觉得目前无容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答应并且也能深爱他的,便索性放弃了提起那茬,问道:“你也归宁过,她们……可有再为难你?”

无容轻轻摇头:“如今她们也各嫁做人妇,下有妾婢争宠,上有翁姑苛责,焦头烂额还来不及,姐妹相见,不过是道一声当年而已,更无什么攀比争夺之心。”她微笑,“再说,夫君不曾有个什么侍妾侍婢,翁姑对妾身更是多有回护,更无婢仆相欺,仔细算起来,倒算是无容最为幸运。”

李世民笑:“那就好。”

“夫君既然提起归宁,说起来,倒是有那么一桩事——”无容感觉着李世民的感情变化终于从“表白”这么一回事转换成为了正常的思维,觉得此时从他怀中起来也不会让他有多尴尬,才直起身来,夫妻二人便恢复了相对而坐的正常状态。

李世民感觉怀中的软玉温香还是有些紧张,暗自叹了一口气,觉得也许自己来的太过着急,顺着话头便道:“何事?”

无容款款道来——

她归宁的时候,高士廉的妾张氏曾经在她的居所,看见高二丈,鞍鞯俱全的骏马,龙为乾马为坤,男女分掌乾坤,她是个女子,又出大马之象,是以高士廉找了卜筮之人来进行卜算,竟算出她贵不可言的命格。

李世民听的面色一变——毕竟如今天下反王四起,这贵不可言之人却在自己家中而不被天子纳为妃嫔,那对家族有害无益!

李世民心中犹存的儿女温存被这么一个“贵不可言”吓了回去,声音瞬间沉重了起来,道:“此言还有谁知?”

无容摇头:“无容也知此事事关重大,让舅舅尽量不要声张,而张氏更是不得其中道理,更不曾与别人多言,便是翁姑都未曾得知。”

“那就还好。”李世民点头,悄然松了一口气,不过提起这对家族有害无益的事情,似乎还有一件……李世民又道:“娘子既然有这么一言,那还有一事相询娘子。”

“恩?”

“我解的雁门之围,至尊却未曾召见我。听闻,有下诏让父亲前去,而父亲却并未去,可有此事?”

无容点头:“父亲大人刚好有些微恙,又想到母亲缠绵病榻不忍稍离,未曾前去。宫中表妹王家娘子也说了是父亲病了不能前去的缘故,至尊却说了一句‘可是病的要死了’?”

李二眉头皱的更深:“今日见父亲,他身上略有些酒味,父亲是个端严板正之人,如今这么一酒——倒是招好棋,不知是谁的主意?”

李渊为官清明之事在民间多有传闻,一个贤明的地方封疆大吏,若是起了反心则无比可怕,炀帝怀疑也是有的,但是只要有一个沉湎于酒中的弱点,炀帝的忧虑就会大大减少,天子心意,不过如此。

“父亲大人确实听到至尊那么一句话之后极为恐惧,终日忧思,妾便自己做主,给父亲大人呈上了些酒水,道是可略解忧愁。”无容坦诚道,“父亲也便听了这个建议,但是此计却并非长久之策,长日饮酒难免伤身,是以后来便以酒熏过父亲的衣物,作出一个酗酒的模样而已。”

“那……”李世民面色转为阴沉,声音带了些厉色,“父亲收受贿赂之事,也是你所谏?”

无容似是没有感觉到李世民语气的变化,淡淡道:“饮酒尚且只是个人行径虽声明不好却也无伤大雅,这贪污之事……一是无容不敢置喙,二是贿赂本就来自民脂民膏,虽然收受贿赂能最大程度的让父亲声名扫地而不再被至尊怀疑,但是此事太伤民根本,故……不敢谏也。到底是谁……无容便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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