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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帝凰后对话录(150)

但是久等不来,心中难免生了疑虑。

还听到远远的有兵戈之声,实在是放心不下,本想让内侍去看一看。

李渊却突然心中一跳,似乎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皱着眉头,手抚胸口,这种感觉,这些年来,除了窦氏,玄霸和智云去世之外,便再也没有同样的反应过,如今,又是个什么情况?

难道有人逼宫?

李渊想了想,觉得不可能——无论是平时在身边上蹿下跳的太子齐王,还是在秦王/府装死的秦王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真有人逼宫他们也能把事情处理干净了才来见他,即便真的有点事情,他们也都能妥当处理了,不让自己操心。

除了他们之间互相争权夺利之外,其实这三个儿子,也大体上让人满意。

他自然不可能出什么事情,李渊慢悠悠的平复了自己心里面的不安定,知道即便是真的发生什么,如今都还没有传到自己耳边,多半自己也没什么用处,等结果就是。

他转了注意力,冷冷的看着下首脱簪待罪的张婕妤与尹德妃二人,想着今天这种事情都发生了,这两个女人必然是留不得了,那以后,去哪里找一样的两个尤物。

真是个巨大的问题。

李渊揉着脑袋,觉得这才是他需要关心的事情。

李渊心中又是悚然一动,似乎又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皱着眉头,看向窗外。

湖边,秦王与麾下大将尉迟恭全副甲胄,血迹斑斑,秦王还那么个摇摇欲坠的模样。

李渊觉得很奇怪——

如果真有人不懂事来逼宫造反,最先是秦王反应过来并不奇怪,毕竟自己这几个儿子里面他的军事水平最让人放心,但是当年听说他以玄甲军击垮窦建德的时候都面不改色谈笑风生,如今却又是为什么,如此摇摇欲坠,似乎发生了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一般?

不过如今,他既然出现了,想来逼宫的人已经退去了吧。

李渊微笑,唤宦官宫人们,把秦王和尉迟将军接上船。

本以为到这个地步,尉迟恭应该也把身上兵器全部卸下才会上船,却不曾想尉迟恭就大大咧咧的上来了。

李渊心中微微有些不悦:“今日是什么人作乱?你带着兵器上来又是几个意思?”

尉迟恭不及回答李渊,先把李世民也扶上船。

李渊觉得更加的奇怪——

世民这……即便是受伤了,也不应该是这么个虚弱的模样,到底是什么情况?

尉迟恭对答:“今日太子与齐王作乱,如今秦王已经平乱完成,担心太子与齐王还有旧人在宫中对陛下不利,是以让臣全副甲胄,护卫陛下。”

李渊脸色微微变白,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也是个聪明绝顶之人,自然也就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其实自己一直在犹豫,一直在打压世民,却也希望最后给世民留一条活路,奈何太子连投毒这种事情都做出来了,还力劝自己不能让世民去洛阳,本就已经是个不死不休之局,自己舍不得下决心,如今,不管是他们真的因为张婕妤尹德妃之事心中惶惑作乱,还是世民本就是诬告,趁机杀人,都不重要了。

原来,两次心悸,竟是此故!

他面前维持了自己的平静,对裴寂说:“没想到是这样,如今,为之奈何?”

裴寂瞅了瞅满脸凶相的尉迟恭,又瞅了瞅如今虚弱无比的李世民,也知道秦王出手,太子和齐王必无生理,如今是对是错,都不重要了,他才想说点什么,便听到平日和秦王交好的萧瑀、陈叔达二人道:“建成,元吉有不臣之心已久,于天下而言也无丝毫功绩,还妒忌秦王殿下平定天下之功。如今天可怜见,秦王已经诛杀了二人,秦王功高,陛下便是以国事委之,也可当得!”

李渊看着下面无比熟悉的两个老臣。

苦笑。

你的人,怎么可能说你的坏话?

罢了罢了。

你干都干了,还希望我如何?

李渊的声音隐隐有些悲苦:“是啊,这也是我一直在犹豫的事情。”听了听,觉得外面还有兵戈之声,苦笑,“你既然出了手,居然还没有彻底解决么?”

李世民本想笑一笑回句话,几次三番,实在开不了口。

李渊叹了口气,抬手刷刷写了一手敕,扔到了尉迟恭眼前:“卿拿着这个,让他们罢手吧。”尉迟恭捡起手敕,躬身礼毕,转身便离开。

看着李渊也没了什么兴致,如今是他们父子的时间,裴寂萧瑀等老臣也躬身告退。

余下还跪着的张婕妤与尹德妃二人,李渊心又一软,叹了口气:“你们也下去吧,今日之事,与你们无关。”

李世民眉头一皱,然后迅速的平和下来。

这不是他发脾气的时候。

李渊这句话,本身就是一种发泄。

他终于放开了自己一直在努力抑制的酸涩,下拜:“儿不孝!”

李渊也颇有些老泪纵横之感,怪罪不得——

且不说如今宫里宫外都是他的人,自己即便是怪罪,他要是狠心动手,那结果就是“太子齐王造反,陛下哀伤过度,薨”。

罢了罢了。

如今,能做太子的,那些小的不管用,也只能指望这个大的。

他招手:“你过来。”

李世民愕然抬头,看着李渊。

李渊冷笑一声:“兄弟都死在你手里了,还怕到老父身边么?”

李世民有些讷讷,把身边所有的武器都卸下,跪步走到李渊身边。

李渊长长叹息,缓缓道——

“我怎会不知?”

他看着李世民如今有些消瘦的身形,悲从中来——

“建成和元吉畏惧你功高,自身又确实不能保家卫国,无奈之下只能想尽办法让我疏远你,我也想着,若是疏远了你,他们没准会放过你,所以,我也就顺了他们的意思。”李渊自嘲一笑,“我唯一欣慰的,是他们在夺嫡的时候,也没有忘记,只有大唐还在,他们的太子之位才有些意思,还好,并未里通外国。”

“我也觉得,若是战事一直不断,你于国一直都有用,他们便不会如何动你,却不知元吉从什么地方弄到的阵法之后,狼子野心,还真的对你下手,也不知你是如何才能避免被他们毒死,而之后,无容只怕也给你说过,元吉曾经私下希望我杀了你。”

李世民苦笑,没说话。

“大唐分两国,分而治之,他们不许,我还在想着到底如何,才能调和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李渊无奈看了看窗外,稳定了一下情绪,才又看着李世民,“起来!我李渊的儿子,干了就干了,怎么是这么个畏畏缩缩的模样!”

李世民咬咬牙,手上用力,让自己坐了起来。

李渊一巴掌就扇到了李世民脸上:“混账!你既然有能力保住自己,为何还要用这种手段,亲自杀了你兄长弟弟!”

李世民眉目皱起,吐出一口鲜血。

李渊又一个巴掌扇到了李世民另一边脸:“我也不是没有许诺你为太子,为何你一直说不要,非要用这种血腥的法子来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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