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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耳倾听(42)+番外

……

故事就此戛然而止,讲故事的人见大家唏嘘不已,稍显得意之色,大家再问后续,他就索性岔开话题,说天色已晚,明日是阴间的大假,大家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没半会儿,各自散去了。

慧慧全程塞着耳机看剧,没听那长者说些什么,倒是程西一副小猫怕水的瑟瑟之感,拉着慧慧回去,没走几步看见程若航抱臂立在一面砖墙之下。

程若航冷谑,怕又要听?

*

西边门楼里的两间卧房,腾给了他们兄妹俩住,其中一间是慧慧的卧室,婶娘知道他们城里人未必就有和生人一道凑合一晚的习惯,就让慧慧去他们大屋对付一晚了。

程西一个劲地喊她不介意,可是慧慧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说她睡觉比较迷糊,那房间又是个单人床,还是不要和程西一起了。

他们从堂屋里出来,途经院子往西屋去,程若航哪壶不开提哪壶,“真要怕,就喊慧慧过来吧,我把那间一米五的床让给你们。”

心思不由控制地总是想到那个戛然而止的鬼故事,四下又夜色正浓,裸露的小臂间,毛孔能感受到细微的凉意,程西真得听从程若航的建议了,准备折回去喊慧慧过来。

可是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个夜猫,从庭院里的栀子花树下一个箭影,蹿到院墙上去了。程西本来就一副细思极恐之色,再来个老猫一折腾,她直接吓得惊慌失色,哇呀呀地跑回程若航身边,一双汗手刚碰到程若手臂,他已经拿手掌捂住她的嘴了。

“别叫,是猫。”

……

程若航被程西扑了个满怀,她再一惊一乍地在院子里喊,他情急之下,只能一只手圈住她,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

近距离,呼吸混在一起,程若航几乎能听到程西的心跳,为了试图让她信服,他再次柔声强调,“只是只猫跑过去了……”

不知是程西呼吸的湿热还是程若航掌心的汗,总之,程若航被这种陌生的触感灼了下,他松开程西的时候,板着脸让她别咋咋呼呼的。

他们回到西屋,各自没再言语多少,程西似乎也被那只老猫以毒攻毒地忘记那茬鬼故事的羁绊。

“要不要我去喊慧慧,你们……”

“不用了。”程若航让她们睡他那屋的建议还没说完,就被程西回绝了。

她不再咋呼,夜沉得很快,一切人语归为凉凉的静谧。

是夜,程若航做了个明火执仗的梦。

半明半昧间,他已经意识到梦境的恶劣,可是本能与理智缠斗成了网,他陷在一滩汀泞里,爬不出来,也不敢由着自己往下……陷。

第28章

12月24日,西方平安夜。

程西没有听从纪东行的安排陪他去酒会,因为拾光商务酒店的壁画要做最后工程验收,项目经理要求画师务必到场。

程西接到孔师傅的通知时,她在学校图书馆写论文初稿,笔电都没来得及放回公寓,就匆匆打车过来了。

拾光这边在案的负责人崔主任今晚夜机回香港,要一并过了新年才会回来,贺正庭不想今年的项目还要拖到来年再结,也免得夜长梦多,毕竟拾光标的里还有三个月的账期。

贺正庭这几天伙着原少铭,尽陪着崔老头消遣了,这才哄着对方松了口,答应在他回去之前结束验收。

原贺的人陪着崔主任的一行人在验收各项内饰装修时,贺正庭看见穿着卫衣、牛仔裤的程西从中庭观光电梯里出来,手里还拎着笔电包。

“我迟到了?”她问监工的孔师傅。

“没有,还没到我们呢。”

“哦,那就好。”说完,程西拎拎领口,在角落里拿手掌扇风。

贺正庭连续几天浸在烟酒里、牌桌上,眼下勉强聚了些精神陪着客户走过场,几个回合下来,他有些吃不消了,明森瞧出老板的吃力,凑近贺正庭,“老师,要不我来吧,您先歇一会儿。”

付明森假装瞧不出老师的开小差,贺正庭在瞥到一人的到场后,明显有点心不在焉了。

此刻,付明森这么善解人意且带着几分狗腿的意味,贺正庭不可能察觉不到,可是后者真得一副言听计从的模样,多多少少令付明森有些唏嘘不已:

呵,这天皇头上毕竟还有个天嘛!

wuli贺总这算不算英雄难过美人关哦!

*

程西一路地铁、计程车倒着,偏偏今天圣诞节平安夜,外面还不到下班高峰期,车流就开始大堵塞,在隔着一条街的街口,司机师傅告诉程西照这个龟速,起码堵上二十分钟不止。

程西眼看着手表上的时间离通知的时间点越来越近,她索性提前下车了,一路提着个笔记本电脑,跑上来,零下的气候,她生生跑出了一身热汗。

她立在一片玻璃幕墙边,看楼下地面阴灰天气下的来回车辆。

突然玻璃幕墙上另一头有人在歪头点烟,程西下意识看一眼他,脑海里猛地想起上次付明森问她的话,程西有些避嫌的觉悟了,可是出于礼貌,她还是不咸不淡地问候了对方一句,“贺总。”

贺正庭唇角叼着烟,一没回应程西,也没靠近她几步,可是他在她匆匆收回的目光里瞧出几分坦然无谓,贺正庭不禁蔑笑了自己一声,他是不是有点太荒唐了,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才让他有这种诡计未得逞的失落感。

对于一个全然不知根不知底的小女生,他竟然真得有那种七上八下的心情,除了看上人家皮囊,还有什么?

贺正庭自嘲一番,他承认,第一眼见程西,就有种另眼相看的觉悟,大概原少铭给他判症判对了,他骨子里的劣根性,由着他偏爱这类固执且不言不语的女人,从前的林小姐,如今的程西。

贺正庭瞧玻璃幕墙外的天际,阴沉沉的,保不齐一场风雪将至,一年就这么过去了,如果他能这么轻易地忘记林小姐,也会更短时间打消他对眼前这丫头的肖想。

贺正庭抽完手里的一根烟,刚才懒散的精力被烟草应激出了气神,他将烟蒂按灭在垃圾桶灭烟处,再看一眼程西,提醒她,“头发弄弄好,底下验收你的壁画了,程小姐。”

经贺正庭提醒,程西对着玻璃墙照了照,才发现她右耳边一撮头发飞着,跟刚从被窝里爬出来一样,程西窘窘脸,连忙用手顺顺飞毛,再偏头看贺正庭,他已经重新回大部队了。

程西的两面立墙壁画,一个半月多,几乎没有休息日的工作量下,算是保质保量的完成了,客户方基本满意,在验收单上,她与客户方同时签字确认时,程西头一次有种被革命战斗需要且无限荣光的飘飘然感。

付明森说,验收单交付财务后,他们工作室会及时支付程西工程尾款,“老师关照过,因为你年纪小又是实习生,就让财务别搞账期这套了。”

本来是件很理所当然、值得开心的事,经由付明森这么一说,好像程西所有的努力都是因为贺正庭给她保驾护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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