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玥上去替他整理衣服,把肩章和警号贴好,掌心抚过这份来自上一辈的荣誉。
“我在家等你。”稚玥情不自禁吐出了这句话。
说完,她自己都惊了。
不知道他要去执行什么任务,她就冒出这个念头。
周臣景也愣了一下,和稚玥走到玄关,解释说:“近期有贩.毒团伙在濛城活动,闹出不少恶劣事件,里面有人是张枞父亲曾交过手的逃犯,他心中对父亲被害一事不满,想要亲手抓捕这伙人,行事有些过激,我们具体任务不好说……”
“知道了。”稚玥手扶在他肩头,看着他肩上的荣耀,笑说:“我就在家,明天会去上班,一下班就回这等你。”
稚玥打开家门,把他往外推一把:“赶紧去吧。”
周臣景站在走廊,稚玥挥手说再见,拉着门关上。
就在要合上的那一秒,门被大力拉开,稚玥没来得及松手,猝不及防地往前倒,被进门的周臣景抱稳,他落下一吻在她唇上,急声说:“等我回来。”
稚玥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看着周臣景上电梯,摸了摸唇瓣,似乎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晚上稚玥等到一点,没收到周臣景的任何消息,心里很不安,最后劝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强制自己睡下,明早还要去上班。
第二天一早在办公室里遇到了白艾午。
第一次,她主动找过来。
白艾午说:“我劝了廖伶伶,决定陪她一起打赢这场官司。”
稚玥:“劝一次就同意了?”
“不是。”白艾午说,“我劝了差不多一整夜,最后……我给她看了我的伤疤。”
稚玥惊讶白艾午做出的牺牲。
目光飘到长袖衬衫,知道那层薄薄的面料下都有哪些伤痕。
有曾经被欺负积累下来的,也有那天被拿着炭火烫的。
“白艾午你……”稚玥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评价。
白艾午:“你当初不是用尽方法劝我不要做傻事?我也可以用我觉得对的方式去劝她,我这一次也能像上一次让那些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稚玥第一次见白艾午说话这么硬气,还有几分求……夸奖的意思?
求她的夸奖?
稚玥笑了笑。
“你笑什么?”白艾午着急问。
稚玥收拾好课本,准备去上课,说:“没有,你开心就好。”
白艾午恼羞,脸微微发红。
稚玥对曾经所有的事情释怀了。
白艾午的做法拯救了廖伶伶,不如说是救了她自己。
可能露出伤疤的那一刻,白艾午才对以前的事释怀,以及放下因为犹豫害得他们三个陷入困境的愧疚。
-
稚玥上完课,不知道是第几次查看手机消息,始终没有她期待的来电,越发不安。
晚上回到周臣景的公寓,睡得不安心,目光停留在母亲发来的微信消息。
母亲问她明天聚餐的地点定在哪。
稚玥不知如何作答。
她没定。
因为不知道周臣景的行踪,她分不出心去想其他。
终于在早上六点,稚玥无奈回复母亲,只说周臣景临时出任务了,她也要加班,聚餐往后挪。
母亲没多说其他,让他们加班完好好休息,享受周末。
周末在家没事做,稚玥觉得等待的时间格外的漫长。
在第四次走到阳台眺望小区大门,稚玥给苏咪打去电话。
二十秒后,听筒里还是嘟嘟声。
“不会真的出事了吧……”稚玥盯着自动挂断的手机发懵。
周臣景出门前的话犹在耳边。
平时出任务是她不问,他就不说。
这一次却告诉她是为什么?
是他自己也知道去后很大概率会出意外吗?
稚玥心乱如麻,身体发凉,人变得呆滞。
又拨了一次苏咪的电话。
依旧无人接听。
她双手紧握,着急得不行,但不知道这时候该去哪,能做什么,就算周臣景出事,她不是他个人信息里紧急联系人,不会第一时间知道他的人身是否安全。
稚玥想到了李晴,急急忙忙去找手机。
刚摸到手机,铃声响起,她去够手机,走的步子太急,差点儿被绊倒。
是一串陌生号码。
慌乱几秒才点开绿色的接通键。
“是我,稚玥。”稚玥一把捞开额前的碎发,“是周臣景吗?”
对面顿了下。
“玥玥,是我。”李晴声音憔悴,“臣景刚被找到,已经送到医院了,我想你应该很担心,所以给你打了电话。”
稚玥傻住。
周臣景怎么会受伤进医院啊……
第29章 他整晚都在写信
稚玥打车到医院, 浑浑噩噩的,抬手摸到脸,才发现眼泪已经打湿脸颊。
车停在濛城第一人民医院。
稚玥手忙脚乱开门, 克制心底不断冒出的无措,快步奔向急诊部。
走近看到门口的救护车旁熟悉的背影, 稚玥眼眶发热, 眼眶又热了几分。
周臣景敏锐地发现身后有人靠近,转身看到站在花圃前面的稚玥, 单穿着浅绿色亚麻家居裙,头发披散,微微凌乱,脸色苍白,显得眼睛特别红。
这身衣服是他前段时间去超市给她买的, 方便她偶尔留宿。
稚玥在周臣景转身的那一刻, 彻底崩不住哭了。
像劫后余生的发泄。
把积攒在心底乱糟糟的情绪一并倾倒而出。
周臣景阔步走向她, 轻声细语问:“怎么哭了?”
稚玥哭得委屈极了,周臣景哑然失笑,都快把自己哭成表情包。
“不哭了。”周臣景用手擦掉她的眼泪。
稚玥抱住周臣景, 他顿住, 甚至往后退了些。
稚玥感受到他小动作, 气得狠狠锤他背一下:“你躲什么!”
她还不乐意抱了呢!
周臣景虚搂住稚玥:“我身上脏。”
稚玥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的还是那天出门前换的制服, 衣服破损略微严重, 脏了尘土和泥巴, 指套不知道蹭到哪,还印有白灰的痕迹。
“你也脏了。”周臣景把她紧紧抱到怀里, “不能嫌弃了。”
稚玥还是气得不行,又砸他肩膀一下, “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知道。”周臣景说,“知道你会担心,就想回来快一些。”
“有没有受伤?”稚玥拉开距离看他。
手臂有一块衣料得颜色比其他地方深,还有划破的痕迹,她的眼睛又热了。
“受伤怎么不说啊!”稚玥瞪他,拉着他往急诊室走。
在稚玥的强硬要求下,周臣景才不太乐意地接受治疗。
伤口很深,已经不流血了,但有发炎的前兆,好在当时做过紧急处理,不会有太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