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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腔(8)+番外

“拆——”

钟弥咬紧牙,深吸气,当场掐死她的心都起了。

“这么大一个拆!谁会不爱拆二代啊!”

钟弥当时是真的气迷糊了,胡葭荔又没脑子,四舍五入,俩人想了一个约等于没脑子的点子——钓鱼执法来证明贺鑫不是并非真心。

钟弥作为胡葭荔的好姐妹,如果贺鑫连小小的美色考验都经不住,足以说明什么“这么多年一直喜欢胡葭荔一个人,内向暗恋”都是假话。

事后cpu降温,钟弥才反应过来,亏得她跟胡葭荔之间是打不散的革命姐妹情,不然这一part真算是在友尽的边缘疯狂试探。

但那也是事后了。

过程依旧一波三折,如一出离谱至极的闹剧,甚至渣男暴露本性那晚,连沈弗峥都算是特别出演。

这趟来州市,沈弗峥不专为公事,更像散心,一连几天都很闲。

倒是有人得知古城区拆迁的事情批下来,闻风想来见沈弗峥,苦于他来州市后基本没参加应酬,都是私人行程,就算想安排巧遇都是一桩难事。

这天晚上,沈弗峥被喊到酒吧来。

这间酒吧在州市很有名,前几年,京市一个二代开的,盛澎跟那人有几分交情,他偶尔带朋友过来玩,也不管事,就掺了一点小股份。

到了二楼的VIP卡座,那是盛澎长包的位置,躁中求静,可以俯看一楼的散台舞池,男男女女,暧昧贴身。

盛澎扯着嗓子跟沈弗峥说,这两年,州市这地方,京市的小开们特别喜欢来,没别的,州市美女多。

周围音乐声太躁,蒋骓离得远些,没听清,伸长耳朵问:“什么多?”

盛澎拔高音量:“美女!钟灵毓秀的好山水,盛产美女!”

沈弗峥往下淡淡扫了两眼,怀疑是夸张句。

“盛产?”

盛澎两臂搭着,趴在栏杆上看,似要找个代表人物来力证自己所言属实。

头顶的一排射灯变色频闪,荡过一张张女人面孔,一个个瞧过去,浓妆艳抹,美则美矣,千篇一律,都还缺点儿意思,更拿不到沈弗峥面前。

头朝下找了好一会儿,盛澎眼一亮,激动地朝某个方向指:“那个!那个妞!妈的,绝了,简直笑得勾魂!瞧着还有点眼熟,唉——”

纳闷一扭头,眼见沈弗峥要先走,盛澎喊了一声留人。

“四哥!四哥?你赏脸看一看?你别着急走啊?这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不行我再给你找个别的瞧瞧?四哥!”

可能是噪声大没听见,也可能是听见了不想理,能在这儿没滋没味待两个小时,他已经算赏盛澎面子。

沈弗峥径自下了楼。

黑衣酒保在前方恭敬开道,将他从稍清静些的后门通道送出去。

那个妞是钟弥。

盛澎嘴里笑得勾魂的钟弥,其实笑得两腮也有点僵了。

她正给渣男看手相。

第5章 阒静里 浮光照水纹,青苔似梦影

算命这种抽简禄马的东西,其实钟弥一点也不懂。

不过从小陪着章女士常往寺庙跑,住持说的那些今生来世,缘起缘灭的话,她听多了,能背不少,随口就能胡诌八咧几句。

算命谈不上,唬人足够了。

贺鑫前脚才说喜欢胡葭荔,这么多年心里只有她一个人,后脚钟弥随便露两个笑,就这副眼珠要长到她身上的样子。

想必坐在不远处的恋爱脑姐妹,此刻应该也已经清醒。

钟弥抽回手,也收了笑,正要事了拂衣,功成身退。

徐子熠却像凭空出现。

钟弥刚站起来,这人就闪现似的亮相,手里攥着车钥匙,被酒吧的变色灯照出一脸赤橙黄绿青蓝紫的痛心疾首。

“弥弥,你一直不答应我,就是为了跟这种人混在一起吗?”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什么艺人经纪,他就是个小混混!平时给一些直播平台介绍不三不四的女主播,收点回扣,你别被骗了!”

徐子熠一路飙车过来的。

今晚有朋友在这儿玩,发了偷拍照片给他,调侃他堂堂启泰地产副总的儿子,就这么个姑娘,怎么一直都没追上呢?

难追么?那姑娘看着挺随便的,今天跟个混混头子在一块。

钟弥随不随便,认识这么久,又追了这么久,徐子熠比谁都清楚。

他笃定,单纯的弥弥一定是被骗了!

心系佳人的徐少爷快马加鞭赶来酒吧救美。

突发情况,让钟弥有点措手不及。

不等她解释。

今晚的第二个突发情况也悄然而至——

一旁看热闹的人群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剥开,钟弥谈过一年的初恋男友,赫然出现在人群中央,依旧戴着金属边框的斯文眼镜。

只是眼镜下的一张俊脸,此刻怒气腾腾,和斯文二字不沾边。

周霖高中跟徐子熠一个班,经常一块打球,高三暑假,周霖和钟弥暧昧期过渡到成功牵手,钟弥常来球场给周霖送水,徐子熠没少跟周霖说羡慕。

后来周霖因为出国留学和钟弥分手,徐子熠还安慰过周霖,说只要你们俩有缘,以后一定还会在一起的。

可转头呢?

周霖回国参加高校交流会,今天刚落地州市,就听一个高中同学说了,徐子熠现在在追钟弥!追得火热!

“徐子熠!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你不懂吗?当年弥弥为什么会跟我分手!是不是你搞的鬼!”

徐子熠脸色一变。

什么朋友妻不可欺,就高中打球的情分,都好几年没见,还算什么朋友?

徐子熠毫不理亏,提醒他:“八百年前弥弥就跟你分手了!你不会以为,她跟你谈过就永远是你的了吧?高中恋爱,大家都不成熟,那算得了什么啊?”

徐子熠和周霖针尖对麦芒,互拽衣领,你瞪我,我瞪你,只差挥拳相向。

一旁看戏的贺鑫,听懂经过,忽然觉得很有面子,抖抖丝绸衬衫的衣领,站起来,自以为痞气地斜支一条腿,压轴一般发言。

“唉唉唉!两位,不好意思啊,现在是我在追弥弥,而弥弥喜欢的也是我。”

周霖上下打量贺鑫,露出鄙夷之色:“我不信!”

贺鑫却自信又柔情地看向钟弥:“弥弥,刚刚你说了对我有好感的,对吧?”

“你他妈放屁!”徐子熠急道,“弥弥,弥弥你说句话啊!”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男人更是一台大戏。

这戏,钟弥接不来。

外公教过她三十六计,她想起一计,走为上计。

钟弥拿起包,撒腿就跑,还顾着别撞倒服务生的酒食盘子,但跑出后门口,沈弗峥没有幸免,不偏不倚被钟弥撞上。

连紧急之下伸远了的指间香烟,都被撞得抖落几粒薄薄烟灰。

那三个男的在后头追,钟弥顾不得鼻梁酸痛,低头往他怀里一躲。

身后走道里,脚步声轰隆隆传来。

沈弗峥察觉,没夹香烟的一侧手臂拉开车门,让钟弥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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