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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腔(75)+番外

见钟弥走远,他推了推黑框眼镜, 忐忑问着旁边埋头炫肉的女朋友:“你闺蜜是不是对我有意见?要是有什么误会, 你跟我说,我可以解释。”

胡葭荔虽然也觉得钟弥今天出来玩的兴致不太高,但也没到“有意见”的地步, 而且跟她上一任相比, 钟弥这回的态度已经算好。

上一任贺鑫, 她说男朋友是艺人经纪,经常跟女主播打交道, 钟弥当时嫌弃难言的样子, 胡葭荔至今铭记于心。

而她现在这个男朋友,大她四岁, 学计算机的, 公司除了前台和财务, 其他部门找不到一个女生, 他大学没谈上恋爱,毕业后也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对象。

虽然人没贺鑫能说会道。

但钟弥倒是夸了他,说他这个工作前景挺好的。

胡葭荔从男友那儿接来一张纸巾,擦去嘴角油渍,安慰道:“应该不会的,我回头问问弥弥,你别太担心,她其实就是这样的性格,跟不熟的人不太热情。”

男友点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钟弥回来,又主动问了要不要再添点菜,钟弥摇摇头说吃不下了,胡葭荔也说很饱,他起身,叫她们稍等。

老夫妻经营的烤肉店,只能现金支付,正月人多,他去前台排队结账。

等人走,胡葭荔朝前探身,使使眼色问钟弥:“怎么样?”

“挺好的。”钟弥点着头说,“工作稳定,性格看着也老实,跟你家一样是拆迁户对吧?”

胡葭荔点头:“对!”

钟弥评价:“很好,门当户对。”

胡葭荔笑出来:“这也能算门当户对啊?”

“当然了,你想想你前面那个渣男。”

钟弥提醒好姐妹,“如果一个人在自己当前的生活状态里还有生存压力,跟这样的人恋爱,是非常忌讳‘他贫我有’的,容易不纯粹,即使有爱都不行,因为爱有时候也拗不过人性。”

胡葭荔绕过来,扑在钟弥身边抱着她呜呜喊着:“还好我有你,我的弥弥大军师!那你那个男朋友呢?什么人啊,刚恋爱就送你Boucheron,他会不会动机不纯啊?”

钟弥开玩笑:“没准是我动机不纯呢?”

视线越窗,钟弥看见她曾和沈弗峥相对而立的夜风路口,她问他的名字是哪两个字,他一笔一划在她手心写下来,也像是被刻进生命里,不能割舍,也太难忘记。

“啊?”

钟弥又笑,解释说:“恋爱和奔着结婚去处对象,是两码事,前者不需要了解那么多,即使想尽办法去了解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就像她此刻不知道在沈弗峥的生活状态里,他面临的压力是什么,她也不去问,她很清楚,他的困难,绝不在她能解决的范畴内,她一时浮于表面的担心和焦虑,是虚假共情,就跟男生和女生说多喝热水一样,是毫无诚意的废话。

胡葭荔说:“可是人家都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是耍流氓唉。”

“只要双方都是流氓,没什么不可以的,你情我愿嘛。”

潇洒慷慨的语调一出来,钟弥自己都有点惊讶,她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胡葭荔听后更是夸张:“弥弥你真的好厉害啊,高中你和周霖恋爱,你就敢带他回你家,我当时就觉得你好酷。”

胡葭荔这句“你好酷”叫钟弥在十五那天,出门时想起来都一阵心虚。

活回去了,一点都不酷了,现在出门约会还要跟妈妈编谎话,越活越纯情了。

沈弗峥已经到了酒店。

钟弥进酒店大厅后,坐电梯上去,去找到他发过来的那四位房号。

足下的静音地毯,厚软到似踩绵绵浮云来赴幽会,半昏的走廊壁灯,亦是情调十足,中式风格惯常含蓄,露三分留七分,就像艳词里的牡丹滴露,露不是露,牡丹不是牡丹,偏真有花开。

路过走廊,钟弥匆匆照了一眼墙面镜子。

镜子里的女人,脸上只化着淡妆,长发微卷,披散肩头,穿一身燕麦色的及膝大衣,手里拎着小水桶包,包里放了不少东西,拎起来有分量。

确认房号,她先按了按门铃,门开后,直接将自己的包包递进去,门内的男人应该洗过澡,虽然没穿浴袍,居家休闲的米色系打扮,清爽成熟,但脖根微潮的黑发和一身湿热水汽,看得清清楚楚。

钟弥脱掉大衣,走进去进去参观,大衣往沙发背一抛,里面穿的是一身春款裙子。

两件式,上衣短,裙子长,开叉却高,不束缚动作,她扭头往男人身上跳,依然轻盈。

只是大幅度的动作让她上衣朝上提,衣摆出露一截腰。

沈弗峥没托在她臀下的那只手,搭上那片细腻皮肤,掌温滚烫似烙,衣料间的空隙供那只手自由往上游走。

外衣里面,背部单薄的只有两条线,用指腹去刮,才晓得,原来还有更单薄贴肉的一层蕾丝,细密纹路暗示花纹繁复,叫人开始盲猜是什么颜色。

心思不显,话也不露骨,沈弗峥高挺鼻梁抵着钟弥的鼻尖,说话的亲昵气息很低又很热:“这么穿不冷?”

好高雅的一句话。

让那只欲念丛生的手掌无论怎么抚揉白皙光滑的腰部皮肤,都显得像替人取暖一样好心。

他明明知道她哪里敏感,偏偏还频频作弄,钟弥一半真一半假软下身子,扮柔柔弱弱的娇态:“好冷啊。”

说完,她便再演不下去了,眼里闪着小狐狸似的光,靠近过去,停在近至寸许的地方,看着他的眼睛,同他轻声地说话,越轻越诱惑,“很好看的。”

“哪里好看?”

他的眼神,从她卷翘扑扇的睫毛,不露声色移到她放慢话音的唇瓣上,像涌动暗流之下随着钩子在动的鱼,本来是钩子钓鱼,却因为鱼的过分配合,让小小的钩子显得更像猎物。

大鱼逗玩一只小钩子。

她忍着羞,自信道:“哪里,都好看。”

沈弗峥吻上去,抱着她稳稳抱住,往卧室走去。

窗帘紧闭,卧室主灯未开,光线旖旎。

蔽体衣物消磨得一件不剩,床边的狼藉和床上的狼藉,形成一静一动,一冷一热的对比。

他的唇还是温柔君子,在钟弥脖颈间密密流连着,呼吸都似给她紧绷的皮肤渡暖,手指却做辛勤蚌工,用耐心寻一颗珍珠,爱不释手地把玩。

松开绷至关节泛白的手指,他肩头留五个深浅不一的月牙红痕,钟弥手向下求饶,去捉他坚硬的腕骨。

唇间虚虚吐气,纤瘦的手去搭他手腕,却软到没力抗争,只停在那里,变相感受着,在以怎样频率推进。

某一瞬,她脖颈猛然后仰,眼前闪过一阵焰白珠光,火花四溅。

只觉得自己不受控地在被往前推,一点叠一点,似山角裂纹陆陆续续掉落的碎石,往前去,终有一场地崩山摧在等她。

近乎白热化的叠加,终于轰然一声。

喉间溢出陌生的声音。

她不受控地下坠,又好似栽进一场梦里炼化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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