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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腔(133)+番外

他平时表情淡,心烦也不显,只是心事重时就会下意识拢着。

她都看着眼里。

钟弥越说越小声:“我不想你烦,我听盛澎说他爸缺钱,我不知道缺多少,可以把这个卖了……”

他垂眼看着手心,不懂女人的首饰,但好东西见多了也有分辨能力,像古董珠宝。

“这东西不便宜。”

“便宜就不给了你!”她好有道理地说。

这是她们家最贵的东西,她连戴都没有戴一次,怕弄坏了。

沈弗峥故意逗她:“那我拿去卖了,你舍得?”

钟弥微微一抬下巴说:“当然舍得,为我心悦之人,万金不足重。”

小姑娘的情话,三分霸道七分烂漫,叫谁听了都要心软。

沈弗峥从摊开的掌心里寻出链子头尾,两手提着,环过她纤细白皙的脖颈,扣上,静瞧这串浓滟宝光覆在她精巧明晰的锁骨上。

就该是她的。

沈弗峥抚抚她的头发,同她说:“你的东西,不要给别人。”

钟弥知道他家里意图撮合他和孙小姐的事,因他一直态度冷淡,她也从没提过,彼此都不在意的事,没有谈论的必要。

这会儿也不是没有安全感,只是跟他故意撒娇:“那别人非要呢?不止是项链,就比如——”

还没来得及说一个“你”字。

他平声打断:“不给。”

钟弥展颜一笑,抱住他脖子说,“那我真不给了。”

她咬他脖子,留了个牙印,沈弗峥偏偏视线,敛下眼看她在自己身上胡闹。

钟弥仰着头。

“你现在,盖过我的私章,就是我的了!”

她刚洗完澡,穿着酒店浴袍,长发披散,只用一条丝带松松绑着,白净似栀子花瓣的面庞下方,脖颈间一串浮光璀璨的红宝石。

素与艳,在她身上,矛盾融合。

露齿一笑,更是漂亮得晃人眼。

沈弗峥捏着她的下巴,瞧够了,便低首吻她。

他吻得不投入,因为心思不集中,断断续续,像一种刻意撩拨。

自己还是一块冰,徒惹钟弥难耐沸腾。

余光里浸着她颈间的红,他在想上次回老宅,何瑜送他一尊玉佛,提醒他这阵子戾气太重,也是时候该收敛一些了。

他对弦外音充耳不闻,专心欣赏匣子里的玉器,那玉佛,种老色正,难得眉间落一点不大不小的鸡血红。

在这件事上,何瑜已经没有脾气,也不想和儿子真闹到离心,只问他:“那小姑娘到底哪里好,惹得你这样发疯?”

沈弗峥垂着眼,手指触在玉佛眉心。

他跟何瑜说,她那样的性格,不管喜欢谁,对方都会因为她而感到快乐。

他不一样。

“只有跟她在一起,我这一生才会好过。”

吧嗒一声,盒子盖上。

东西收了,现在不知道堆在仓库哪个角落。

钟弥没有察觉他在分心,只觉得沈弗峥在故意使坏,撩人得厉害,有点喜欢,又有点不满,嘴唇追上去,轻咬他下唇,拳也打在他肩上,低低怨声:“做不做啊,烦死了。”

沈弗峥笑了,胸腔微震。

钟弥意识到自己性急,唰一下红了脸颊耳根,正扭开脸,下一秒又被一只大手扳回来,正要说话,又被一个深吻结结实实堵住。

他一边吻,一边摸到桌上的窗帘遥控。

嘀一声,似某种提醒。

钟弥忽的腾空,被他抱到书桌上。

暗红色的发带本来被她绑作低马尾,沈弗峥俯身,扯落绑系的结,钟弥顺着捋头发的力,脖颈更深地朝后一仰。

到末尾,乌浓长发一瞬间披散开来。

她跪坐着,抓过他手上的发带,解开发带的结,长长一条拖在手心两侧,递到他面前。

“可以蒙眼睛吗?”

三指宽的发带堪堪遮住沈弗峥的眉眼。

晕染血红的黑暗里,视力消失,放大其余感官,能察觉,她一边亲吻他,一边解着衬衫的纽扣。

他看似被动,实则暗暗掌控全局。

她转身伏跪,膝盖磕到桌面,一声轻响。

他看不到,但能想象纤细的上身如韧草压低,腰部线条塌陷的样子。

因他蒙着眼,所有冒失都脱离低俗,似一种温柔探索。

面对面时,沈弗峥依然看不见。

听她的声音,似扯散滚落的珠玉,隐隐猜测她在书桌上,大概手肘后撑,离他有一段距离。

她系的是活结,情到浓处时,暗红的发带松开。

往下掉落,搭在他高挺鼻梁上。

沈弗峥视线骤然一清。

瞧见她上半身浴袍脱离肩头,脸庞情态动人,在他的动作里蹙紧眉仰起脖子,雪颈间,一串赤焰宝石,灼光绯艳,欲念流动,胜过菩萨眉间一点红。

作者有话说:

[1]引用

第67章 很新鲜 对爱可能会疲倦,对你不会

南市一行, 打乱了钟弥之后的计划。

本来她带足行李,准备陪沈弗峥在南市待几天,之后就回州市参加表姐的婚礼。

对于表姨一家, 她一直没什么好感。

之前偷卖字画的事,更是叫钟弥厌从心生, 能少来往则少来往。

过年回家,钟弥听淑敏姨说了, 表姐同那位新对象刚订婚不久, 又因男方订了婚还在外不检点,险些再度闹黄婚事。

是表姨掂量对方彩礼给得足,一再劝着表姐忍了下来。

当时钟弥听了还纳闷:“还没结婚就在外面乱来了,这要怎么劝啊?”

淑敏姨不掩鄙夷道:“你那位表姨有本事,拿你外公的话劝的。”

外公常说一句“守静容人, 天地自宽”, 难为表姨还牢记在心,拿去训导表姐,说有钱男人在外头沾花惹草, 常事罢了, 兜里没钱的男人都有吃喝嫖赌的, 跟男人计较这些,纯粹给自己添堵。

“你要多想想, 守静容人, 天地自宽,”表姨搬出这八个字, 掰碎了同她讲, 章老先生的话还能有假?守得住寂寞, 容得下旁人, 这才是大智慧!

钟弥听后心情复杂,一时觉得好笑至极,一时又觉得歪曲理解,简直糟蹋了外公的话。

淑敏姨是见过大世面的,当时就断言,只要钱给够了,这事再闹也黄不了。

果真,年后便好几次刷到这位表姐的朋友圈,一次次都是日记一般长的小作文,从去看婚礼酒店,写到试婚纱买戒指,点点滴滴抠出细节,一再强调这男人他有多爱我。

要不是早知道男方品行,钟弥会真以为她找到一个二十四孝好老公。

不知是出于什么未雨绸缪的心态,章女士打电话来问四月表姐婚礼钟弥回不回来参加,放以前,她是懒得去,现在总想着这些奇葩的亲戚来往,日后也免不了,多看多学也算是历练,便答应了会回去参加。

说变卦也就变卦。

沈弗峥都没把她往水深火热里推,她自己何苦上赶着受罪。

于是,在南市玩够,她同沈弗峥又一起回了京市。

到四月中下,钟弥生日,她才回了州市,大学四年,算一算,她已经很久没有和家人一起过生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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