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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腔(118)+番外

小鱼有点被吓到,便不再说话。

之后沈弗月七夕结婚,小鱼参加婚礼,在巴厘岛遇见沈弗峥。

她没说沈禾之的话,只是趁闲聊跟沈弗峥提议:“四哥,你多关心一下弥弥的工作啊。”

沈弗峥问钟弥工作怎么了。

她当时扭扭捏捏好半天说:“嗯……就是你那么有本事,你帮帮弥弥,就是去她们团里打个招呼啊投点小钱什么的,这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吧……”

沈弗峥又问她:“这是弥弥跟你说的?”

她立马摇头,连说不是,只是自己忽然想到,随口一说的。

沈弗峥跟她说,这件事对他来说的确不难,但没有什么意义。

“怎么会没有意义?”

“她不喜欢这种特殊规则,不用强加给她,我只需要保证不会有不好的特殊规则在她身上发生,就可以了。”

小鱼当时着急说:“那这样弥弥以后的路会很难走。”

沈弗峥说:“摔倒了,可以扶她起来,但不能剥夺她体会摔倒的权利。”

钟弥听小鱼转述,不仅没有小鱼之前担心的,被泼冷水,一蹶不振,心情反而更好了。

“他真这么说的?”

不能剥夺她体会摔倒的权利,啧,她一边开车一边已经开始脑补沈弗峥说这句话时的神态。

在沈弗月的婚礼上?

那应该穿得很正式。

八月底的事了,那时候她刚回州市。

小鱼点头说对啊,又不解问:“我有时候挺恨铁不成钢,说你咸鱼吧,你还挺务实,起码比我勤快多了,但你跟人谈恋爱怎么一点力也不使啊?你是不是从没想过以后啊?”

这不是一个好回答的问题,也把原本轻松的聊天氛围弄得有点沉重。

车子停在红灯前。

钟弥看着前方一瞬接一瞬倒数跳变的数字,过了一会儿,在踩下油门那一瞬,她出声说:“没有人上了赌桌是不想赢的,但输赢,并不在我。”

国庆期间沈弗峥出差,在外地参加一个经济峰会,规模很大,那几天社交平台上随便刷一刷就看到一些相关的官媒报道。

钟弥也忙,国庆假期舞团的演出剧目排得很满,她早上四点就要起来,带着瞌睡在后台做妆造,一边打哈欠,一边刷手机解乏。

团里的化妆老师替她盘头发,好奇一问:“弥弥,你对经济金融也感兴趣啊?”

钟弥手指在屏幕上一划,说就是随便看看。

大概是万能的大数据,下一条依旧是带着相关词条的现场视频,是被单独截出来的一条专家发言,讲到未来可能实施的房产政策,很多专业名词,钟弥也听不懂。

只能窥得现场人很多。

隔着屏幕,想着这些照片里有沈弗峥的存在,感觉很神奇,好似一个清晰具象的人,隐没进芸芸众生里。

这么长时间来,钟弥一直没弄清楚一件事,也一直在和自己的对话。

结果是否重要?

不晓得是想明白了,还是心境变了,以前她总觉得好结果不过是锦上添花。

可这一刻,在天光未启的时分,在喧杂拥挤的后台,她看着一张普普通通的媒体照片,忽然就觉得,有一个结果,太重要了。

他人见众生时,唯我见你。

晚间演出一直到深夜,谢幕时,台下也是人山人海,座无虚席。

表演结束,所有舞蹈演员在台上合影留念,几十人,各种各样的造型,舞台妆浓到几乎改变人的五官,挤在同一张照片里,每个人的脸几乎只有芝麻粒大小。

钟弥问摄影老师要来图,发给沈弗峥。

“你猜我是哪个?”

凌晨时分,他估计早就入睡。

钟弥第二天早上起床才看见他完全正确的回复。

“二排左三。”

沈弗峥回京市时,那天下雨降温,钟弥休假窝在楼上染一副国画的底图。

许阿姨家里有事。

钟弥做主放假,让她安心回家。

所以楼下门铃被按响时,钟弥反应迅速,咚一声往洗笔筒里丢进毛笔,也不管一手深深浅浅的颜色。

“来了!来了!”

她光着脚,飞奔下楼,白色的纱裙尾在她不知情时拖进摊开的颜料盒里,后又浸了水,数种艳彩晕染融合,自己作了一幅画。

在她下楼时,在她身后如画卷铺开。

门一开,雨后湿漉漉的水汽和西装革履的沈弗峥,分别占据她的呼吸和视线。

“欢迎回家。”钟弥微笑说。

老林把沈弗峥的行李箱送到门边就走了,很识趣,连声招呼都没有。

沈弗峥进门,微微伸开手臂,面上栖着淡笑:“除了这句话,没有一点仪式吗?”

钟弥也笑,冲他摊开自己的十根手指展示。

“很脏唉。”

得他眼神示意没有关系,钟弥立马放下顾虑,轻盈一跳,手臂搂他脖子,双腿勾着腰。

沈弗峥想去托她臀下,手掌捞到一截半干半湿的裙尾,扯来眼下一看,姹紫嫣红。

钟弥也扭头,看见自己身后那截彩色尾巴,“啊”了声疑惑:“什么时候弄得?”

沈弗峥问:“你刚刚在家里干什么?”

“画画。”

客厅沙发还有几页打印出来的菜谱,写着所需材料和烹饪步骤。

这个月沈弗峥生日,钟弥本来打算亲自下厨,刚好许阿姨走了,她可以肆无忌惮使用厨房,但几次热油放菜进锅,都把她吓得不轻。

只能放弃硬凹也凹不起来的贤惠厨娘人设。

琴棋书画里,她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书画,于是操起老本行,打算再送一幅画给沈弗峥。

本来自己还嫌送画毫无新意。

沈弗峥脱了西装,里头是一件挺括的白衬衫,神情倒很满意,一边低头折着袖口,一边说,叫她慢慢画。

“以后可以每年生日都送画,攒够了,可以找个特殊点的日子,给你办个人画展。”

她因为“以后”和“每年”这两个词,一时走了神。

沈弗峥拿起那几张打印纸,走到钟弥面前,轻声问:“怎么了?不喜欢办画展?”

当然不是,但她也没把刚刚走神时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只顺着这个对未来暗藏憧憬的话题继续讲:“你一年就过一次生日,那我得画到多少岁才能办画展啊?”

“你要是需要,我一年也可以多过几个生日,每天都过生日也不是不行。”

钟弥努努嘴:“那我还不得画累死了。”

沈弗峥闻声一叹,露出无奈的笑:“你啊,长大一岁,越来越难伺候了。”

钟弥以此为荣:“我会慢慢进步的!”

沈弗峥问她,这几天许阿姨不在,她都吃的什么,钟弥像罚站的小学生移到厨房门口,朝垃圾桶旁边指了指,那里放着两份吃完没扔的外卖盒。

不等沈弗峥有意见,她先抱怨起来,转移注意力:“我现在懂了,你小姨要在后院开私人餐厅不是没有原因的,这边真的没有什么好吃的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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