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翻脸的时候,又是真正无情无义那种。
曲小姐说她反正是见识过的。她问他, 江岑那通电话就这么让他光火吗?
周乘既再来咬她脖子, 松了端持的人, 其实口吻很稚气甚至孩子,有一说一,“不然呢?我把你当女朋友了, 你结果只是在玩。”
曲开颜朝他呸, 鄙夷男人还真是时时刻刻爱往脸上贴金。“告诉你哦, 恋爱或者结婚,女方只要不点头, 你就永远是预备役。”
“预备役知道是什么意思哇, 就是冷板凳。就是你车子后头那个备……”曲开颜最后一个胎字都没讲得出来,就被破防的人压迫得不能进气。
她愈笑, 能攒住的气就愈少。
最后实在没力了,才朝压迫的人求饶。
二人都因厮闹出了些汗,然而,周乘既看这样意乱情迷的曲开颜,眼里却是亮晶晶的。
他无端发散遐想起来,朝她说:“我现在可以理解有些父亲为什么那么女儿奴了,为什么觉得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配不上他的女儿了。”周乘既私心是想揶揄陈适逢的,因为两回碰上他们爷俩,陈适逢都把他独生的女儿当个宝那种。实则,在外人眼里,他女儿未必有那么千金亮丽。
他周某人就是这么庸俗且双标。也许陈太太的两个女儿都随了父亲基因的多。讲实在话,小女儿论漂亮、小姐脾性,差大女儿远了去了。
“嗯?”曲开颜不懂周乘既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他的女儿就该不受一点委屈。老父亲看着女儿无忧无虑的,情绪不受外界一点干扰,眼里亮晶晶的。他都跟着开心。”
曲开颜慢半拍的神经觉察到哪里不对劲,错会意某人是床上的恶趣味。她警告他,那些叫爸爸的癖好在她这里,下辈子都不可能。
她说着还不够解恨,两只手一齐,恨不得要把她手里的东西撅折了。
周乘既喊她别闹,要出人命的。
任性的人一时敛住脾气,却没有收回手。她太喜欢看理智人这样无能为力的样子了。
哪怕他糟糕透了,也不会情绪化地把他的伴侣当发泄的工具。
甚者,想撑手起来。自己解决。
曲开颜反而不答应了,她怪他不求她,早说过的,长嘴就是拿来讲话的。
“因为曲小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刀都拿不利索,我不大信任你。”
这叫什么话,曲开颜即刻被激到了,她连忙要来帮他试试。
已经掉进陷阱里的大小姐,晕头转向地,然而,技艺不精。
她闹了个大红脸,丢开手,周乘既反而笑意更盛了。
她不准他笑,也没所谓地承认,是呀,她是没这么殷勤过男人,她又为什么要殷勤。
可是她又不肯周乘既走开,大小姐不准他有恶趣味,自己倒流氓兮兮,说想看。
周乘既把她先前骂他的话还回去,“下流。”
哈哈哈,曲开颜跪在床上,把个一边无辜的小狐狸公仔恨不得尾巴揪下来。
直到房里弥漫着些暧昧的气息,大小姐才流氓完毕。
她跌回自己的枕头上,抓起床头柜上的先前周乘既给她泡得一杯蜂蜜姜丝水。奇奇怪怪的味道,因为家里没找到红糖,他拿蜂蜜代的。
曲开颜发表她的观摩感言,要不古代那些迂腐的封建思想为什么那么看重贞洁呢。因为说实在话,有些事情,确实得夫妻这么近的关系才能做。
不然,这么没羞没臊后,怎么还能泰然地做朋友啊。
曲开颜向来认为前度就是默认社会性死亡。别跑来我视野里了,不然死去的记忆会没头脑地攻击我。
所以她威胁周乘既,哪天他渣了她,她就会把他的这些事全抖搂出去。嗯,别看你们周工正襟危坐、业界大拿的事业犯啊,他在床上的时候才不是这样的。
被取笑的人也不恼。他干脆再洗了回澡,一身清爽出来的时候,曲开颜还没笑完。
周乘既把擦头发的毛巾扔她脸上,径直去书房了,说他还有活没弄完。让她早点睡,别哈哈了。
之后连续几天,周乘既都忙得曲开颜错觉他搞冷暴力神隐了。
周六这天,都夜里十一点多了,有人的车子熄火在楼下。
原以为曲开颜要么睡下了,要么约朋友出去玩了。她两样都没沾,而是在小室里画画。
她在赶稿,要交给舒婕的。
周乘既叩门后推开,认真也关怀地问她,“曲老师,能进来吗?”
“不能。”
“这样啊,那我买的桂花栗子派拿去喂隔壁拉布拉猪了。”
曲开颜戏谑隔壁的狗狗,都快赶上猪胖了。
闭关的人这才搁下笔与盘,不禁好奇,“你哪来的时间买这个的啊?”
“没时间可以托人去买。”周乘既催她快出来吃,他不保证这一路带回来,冰袋能不能维持最初的口感啊。
周乘既去上海客户那里谈样品检讨的,曲开颜是前天跟他提这个心血来潮的甜品的。她只是随口说说的,没想到他真买了。
“那家店离你客户工厂那么远,你找谁买的啊?”
“司机。”周乘既出短差向来自己开车去的,他车子的过路费和油费也一直挂在公司账上。但也有例外,带团队过去,周工一向不爱用自己车。男同事爱抽烟,女同事有香水味。
左右司机也是要等周工回头,他便劳驾师傅了。
曲开颜:“你这叫假公济私。”
“扯。我付跑腿费的好不好。这点私,我还看不上呢。”
曲开颜笑着从小室里出来,也拽着周乘既的胳膊,说勉为其难她笑纳了吧。又说,为了礼尚往来,她也有礼物要给他。
周乘既并不稀罕她任何物件,只懒洋洋的神态,垂眸端详她,“嗯,你的亲戚走了?”
曲开颜朝这个人狠翻白眼,“能不能有点出息。才想夸你认真做事的样子真迷人的。”
“我认真做事就是为了赶回来……”
“闭嘴!”
曲开颜被他这么一打岔,又忘了她要说什么的。被他的亲戚论成功带跑偏,告诉周乘既,疏桐过几天会过来呢。
这是曲开颜的地盘,她招待谁,周乘既都无权过问。
只是,这是他们私下的话。周乘既问,“疏桐一向这么闲落的吗?”
“对啊。她怀孕后就不再上班了,家里也不等着她那一口。加上贺冲儿哪个阿姨都看不住他的。贺家不放心这个宝贝疙瘩孙子。”
周乘既便不再问了。
曲开颜有点好奇,“你不欢迎疏桐来?”
“怎么会。我有什么资格不欢迎,我自己都是客。”
曲开颜听这话酸酸的。笑着安慰他,“有你这么出入自由的客吗?有不回来主人就睡不着的客吗?”
一直到楼下,曲开颜打开由冰袋一路冰回来的一份桂花栗子派,大晚上地她当真极为赏光地尝了好几口。哪怕明天会被胖死。
也感谢周乘既了解她,只买了一块。因为多了她也不会吃,反而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