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说?”曲开颜要重新穿好,就得重新整理对折再系紧。她没回答他的问题呢,先叫他先出去。
周乘既不听她,管她要他的答案。“是吗?”
曲开颜以为他要问,是你男朋友了吗。
结果,周乘既问的是,“我能说你是我女朋友了吗?”
哼,果然男人都是自我动物。
终究,曲开颜也不忸怩了,“是啦是啦。你先出去一下。”
自我动物即刻宣示主权,周乘既名正言顺地杵在她眼前,“那都是你男朋友了,为什么还要出去。”
这个人!
去而复返的吻重新落下来,曲开颜一时大意,任由他们之间的那条丝巾滑落掉地上去,她一时惊一时咋的,想指使她唯一的旁观者给她捡起来呀。
周乘既领命般地俯身去捞起那要命的丝巾,拈在手里,却不急着归还给着急的人。
“穿这个也是给我看的,对不对?”
曲开颜拒不承认,甚至吆三喝四,“快给我!”
一身熨帖无误的人,把大小姐的荣耀也是短处捏在手里,他好好问,便要她好好答。
被这个人严阵逼供般地问了两个回合,那头的人才马虎精地承认了,“是的,穿给你看的。”
审讯一切程序正义的人,这才径直走过来,他没本事帮她把这丝巾再穿搭好,只无厘头地披在她肩上。随即密密的吻一路落下来,昏昏然里,周乘既摘开了曲开颜捂在胸前的手。
“……呜……周乘既,你不准!”
第34章
曲开颜打小被家里纵容, 父亲及舅舅那套喜怒不形于色的教养,她全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
我开心我不开心,就得明明白白告诉你呀。
直到这一刻,她在周乘既脸上, 悟出点什么。
情绪不上脸的人真得很占便宜哎。
明明是她吃了亏, 怎么会有人头一昂, 这么没事人的似的。
他明明没轻没重咬得她丝丝麻麻地疼,他明明还扪住她,害她不禁出声。
偏曲开颜仰头看他,气息跌跌绊绊, “喂, 你这什么表情, 不满意哦。”
她记得她和他打语音电话的时候,盼盼说笑开颜的胸衣她穿不上,周乘既那会儿就听见的。
曲开颜这个永远关不住的嘴, 她问他, 是不是不满意, “我告诉你哦,盼盼还一直羡慕我可以这么穿的。”大小姐压根不寄希望男人明白,小才是穿衣出片的王道。
周乘既这个冷面王, 他撩撩她颈项边的长发, 没所谓地提醒她, “有时候可以不说话的,或者你下次可以耐住性子等等。”周乘既干脆教她一个心理战术, “越急着翻盘声张的人, 你越要平静对阵他。他会更急,急着告诉你更多, 你不知道的那种。”
曲开颜此刻昏头转向,哪里晓得这个男人是教她矛头对着他的。只当他说教,拿手掌要推开他,未果。他们天生冷静派有这些说不明白的大道理,曲开颜有她无厘头且不必动脑子的不讲理。她不能由着他一个人为所欲为。于是,一条腿环他腰上,一只手,食指顺着他一丝不苟的纽扣往下去,乖张的沉默对视里,曲开颜想起昨晚和江岑聊画时的互呛。
她不答应帮江岑画,因为他还在男人范畴。
此刻,她的手指牵开拉链,撩拨到什么的时候,她无端笑出声。总之,她就是很双标,不喜欢江岑的男人范畴,又……很喜欢有人的男人范畴。
曲开颜才要撤回手,却不知道她好不容易对阵的沉默,即刻生效了。有人逮住她的手,不让她收回,也在她耳边说什么。
她一时没听清,要他重复一遍。
周乘既头颅几乎压在她锁骨处,用他明明深谙是心理战术却也岌岌可危的理智告诉她,“我想带你走。”
曲开颜却故意和他别苗头,笑得难得矜持且淑女,“干嘛,我不同意哦。”
“周先生同我来往的时候,一直是那种正派的君子。怎么,原来君子也会急色的哦。”
“那么,我不喜欢了。”
她手被他扣住,她干脆狠狠捏了他一下。
周乘既好像已经牢牢被她握在手心里,他一面来吻她,一面抱起她。
两个人在房里厮闹得一身汗,也没有到那一步。周乘既撑手在她耳边,再所谓急色,也遵循别人的信仰和家教。
这才勉强收拾理智,从曲开颜身边起身,好言哄她,即便不急这些,能不能也先从她朋友这里离开。
周乘既去洗手间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回来时,捡起她的化妆包。
里头当真碎了好几瓶。
曲开颜懒懒还躺在床边,怪他,“你得赔。”
“嗯。”有人可有可无地应着。
曲开颜再告诉周乘既,和他挂了电话,她生气摔了手机,镜头都摔闷裂了。
周工冷静提醒她,“你这种情绪不稳定爱摔东西的,手机要戴保护壳,最不济,套个镜头膜。”
他说他们集团代工厂多的是,“回头,我拿一盒给你。”
曲开颜又气又笑,骂他小气鬼。
周工:“这叫精兵简政。”不然,一个月吵个七八回架,家都给冲没了。
曲开颜骄矜地爬起来,她当着他的面,重新穿好身上,“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点。”
“比如?”
“比如以后再也不惹我生气了。”
他踱步过来,站在床边、她眼前。曲开颜穿衣服,他俯身盯着她看,提醒她,“那么你惹我生气,我怎么没摔的啊?”
“你摔啊。”大小姐理所当然。
周乘既推一下她脑门,“我不摔,我要攒一个功德,留给你摔。”
曲开颜笑得腰直不起来,等她笑得差不多了,耳边人才认真问她,“要走吗?”静静地,温柔地。
曲开颜承认,她没出息极了。她太吃这个人这种在某个犄角旮旯里逮住她的套路了。
于是,痛快一点头。
只是她把身边要收拾的烂摊子全交给周乘既。她换下来的衣服,化妆包,车钥匙、手机、蓝牙耳机……七零八碎的,周乘既给她收拾的时候,说想起他小时候在家什么活都不干,被他父母训斥,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的人。
曲开颜也是听着这话长大的,她一直很好奇,“为什么要把油瓶放在那么容易倒的地方呢?”
周乘既的冷幽默永远别致刁钻,“为了测试我们这种不爱扶的人啊。”
曲开颜几乎要骂他臭人,又一时心里荡漾,她看着他细心周到的帮她收拾,和他说的小时候完全不一样的秉性。有点好奇,十来岁的周乘既到底什么样。
可是终究没张口问,因为过去的所有,都不属于她。
盼盼说的是对的。初恋离她们好久了,离他也是。
*
曲开颜去楼上玩游戏的电竞房跟盼盼说,他们先走了。
盼盼才开黑的游戏也不打了,摘了耳机,看开颜里头还是那身丝巾抹胸,然而外面穿着周乘既的西服外套。
闺蜜的私房话,向来没几个字正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