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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戒(50)

曲开颜看来,就是他遇到棘手的工作了。

一直到二人坐回车里,周乘既都情绪不高的样子。

曲开颜招惹他,“你最好是被你们陈适逢骂到头掉才这样的啊。”

“他一般不骂人。而且,”周乘既忽然转头看她一眼,“我向来不把甲方和老板的白眼当真。”

“那摆一张扑克脸?”

是嘛,周乘既如是说着,放下遮阳板里的化妆镜,端详自己,他的情绪有这么明显嘛。

“出差综合症吧。”周乘既把遮阳板拨回去,叹一口气,“上学怕大考,工作怕汇报,出差怕……”怕什么他也不知道,怕夜长梦多吧。

大小姐有点不信,“你上学也怕大考?”

“当然。怎么不怕。”他偏头再看她一眼。

“考不好你会怎么样?”曲开颜确实很好奇。

周乘既:“会对抢了我名次的人,恨之入骨。”

哈哈,曲开颜笑成花。她说她喜欢,她最喜欢看情绪稳定的人发疯了。

之后,周乘既送她回去的一路都沉默寡言的。

曲开颜马虎精地认定他是因为他那个前姑父的出现。

车子到了她别墅楼门口,已经下午快三点了。周乘既还得回去收拾出差行李,加上路况也要估点堵车的余量。

曲开颜说就不请他进去坐了。

这一路回来,她已经呵欠连天了。曲开颜说,她回去得睡会儿了。

“嗯,等我回来,把我奶奶的表还给我。”周乘既陡然说这一句。

快要下车的人,扭头看他,“小气鬼。你多怕我给你跑了啊。”

“那不是我的,你不给我,我怎么回去跟老太太交代。”

曲开颜气性上来,要周乘既别走,她现在就去拿给他。

手没碰到车门锁呢,就被他扽住这一边的手腕。

曲开颜一面回头,一面看他端坐上半身、偏头朝她说:“我回来,你再给我。”

……

就……曲小姐没想想歪的。

是周工表情很复杂,他好像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却没有正人君子地修正它们。

曲开颜这个花架子,她很假大空的。自己成天跑火车可以,但是她不准她看中的人随便轻浮轻佻。

“你出差的时候,我就把你奶奶的表保价寄给你。”她朝他骂骂咧咧的口吻。

周乘既扣着她手腕的手没松,一时再无下文。偏面上的情绪很不满,不满她要这样做的样子。

气氛有点不对劲,曲开颜后知后觉的雷达已经响了。

她甚至内心建设还没建完……

就觉得有人欺身过来的时候,她能看到他浓郁且翘长的睫毛。

下一秒,曲开颜拿手给他狠狠隔开了。

周乘既全身心没设防,给她狠狠一推,左边手肘径直摁响了车喇叭。

“周乘既,你敢!”大小姐瞬间发飙,她的脸上一万字的小作文都盛不下,你是猪啊,我美滋滋在你面前那么多次,你给我装正经。哦,今天我一身火锅味还吃了蒜,你给我凑过来干嘛!

你不是猪谁是!

大小姐义正言辞的幽怨,“明知道我吃了蒜,你成心的吧。”

身边人干脆借着方向盘,手托腮状,偏头端详她所有的情绪,他之前也说过的,“我不介意。”

“我介意!”曲开颜咋咋呼呼,想抓手边的东西丢这个讨厌的人。

偏车里干净得很。她最后只能拿纸巾盒丢他。

丢完扭头就下车了。

曲开颜脚才着地,找回点北,她发誓,这辈子和糖蒜绝不和解。

那头,车里的人喊她,“曲开颜!”

“滚。”

周乘既再推门下车来。是因为他白天一路车钥匙没地搁,都放在曲开颜包里的。

回来的时候也是她顺势给他解锁的。

现在她离开他的安全距离,车子感应不到他的钥匙了。

他下车来管她要,他的钥匙。

周乘既这么多年跟汽车品牌打交道,今天头一回感受到了科技的有趣。

他站在她家门口,红粉蔷薇花架下,风一过,抖落花瓣雨。周乘既认真也弥补的笑意,“你把我钥匙拿走了,我怎么办。”

第29章

疏桐一回A城就帮着婆婆料理了家里的一场宴席。

加上贺冲儿那头联络的国际幼儿园, 哩哩啦啦各种面试准备。周日这天贺文易又请了园方几个老师吃饭。

到家把他们爷俩安顿好了,疏桐得空再回开颜这头消息的时候,已经满屏的话痨连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

姊妹俩视频接通的时候,开颜先不管不顾埋怨疏桐一通, “回回和你一线分享什么, 都好像一杯扎嘴的冰可乐, 最后化成闷汤的红糖水。”

疏桐那头大略爬楼了下开颜说了什么,也认真道歉,“好了嘛,今天确实一堆事。”

曲开颜嘴上不说, 心里烦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疏桐的生活, 好像自己不是主角了。两头老的,那个永远吊儿郎当的老公,三岁张嘴就哭没一会儿又笑的魔王儿子……

曲开颜不敢想, 她也承认自己自私。她不能过这样处处为别人着想的日子。

所以, 尽管这些年追曲开颜的通麻袋装, 好像真的没一个认真朝她提议婚姻的。

有提过的,也都是相中她二世祖背后的遗产,以及舅舅宠爱她, 多少能得一些助力的考量。

她早说过的, 老舅和疏桐他们, 就是不容许她头脑发热的退烧针。

回回她要做些什么出格的事,过堂到老舅那里, 准打回原形。

此刻, 疏桐在那头笑开颜,“你怎么搞的啊, 不是喝露水的仙女的嘛。怎么,下凡后,馋痨病犯了啊。竟然跑去吃火锅,还吃什么糖蒜……救命,胖死你。”

曲开颜在这头,光听疏桐这样说,虽然过去几个小时,她还是好气!

懊悔又懊悔。

没错了,就是馋痨病犯了。

饶是冷静下来几个小时,曲开颜回想起来,还是好尴尬!!!

她没头脑地复盘着,“你不知道,我们在咖啡店遇到……”曲开颜把周乘既姑姑那头的事大略讲了讲,总之,她当时整个人像才吊完丧,哪里还有别的心情。

周乘既再说他下午就要走。

“你没见他一整个低气压的臭脸。再说了,我从火锅店出来,哪里还高兴和任何人搞暧昧。”

疏桐听后笑得肚子疼,“喂,不是所有人懂你的臭德性的。”

曲开颜向来吃完火锅,不高兴理任何人的。回来要认真泡个盐浴,连同鞋子都要送去干洗店。

就很烦。曲开颜还是气,说直男真的好烦。

她明明在他面前那么多次都美美哒,她甚至在他面前只有在他姑姑那里抽过一次烟。周五在公园,她睡醒后也拼命喝水,“结果咧,他在我最糟糕的时候凑过来了……”

疏桐光听开颜这么脑补,都快要笑岔气了。说怎么会有这么有趣鲜活的恋爱啊。“你上学那会儿都没有过。”

“扯吧。哪里有趣啊。”曲开颜气死了,说这个男人真的很不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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