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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戒(106)

“是的了。她是你嫡亲的妹妹。”

“呵,嫡不嫡又怎么样。我只知道我有个什么事,她头一个出头。我父母有个什么事,她比你先到场。我来这里,她从来只当我回家。她一个单身小姐,为我儿子特地装了个儿童房。我和她不亲近,难不成跟你父母兄嫂亲?”

贺某人再要说什么的时候,周乘既脚步动静特地放出来了。

笃笃几声,落落下楼来。

一照面,同他们夫妻俩打招呼。

贺文易即刻回头,他只知道开颜和这位姓周的在交往,却不知道,哦,这么心高气傲的高/干子弟,原来也吃住女人的啊。

疏桐生怕贺文易说什么不中听的,即刻同周乘既打招呼,问他出去跑步?

穿着北面防风服的周乘既却摇头,他改主意了,“雾霾有点重。不高兴跑了。你们什么时候动身?吃过早茶吧。我请客。”

疏桐却执意他们请。

周乘既说哪能,你们不说,曲开颜都会踢翻他的。

楼上主人还没起床,周乘既干脆点起外卖来,说就少点客套在家里吃吧。

疏桐点头,一通洗漱后,帮着准备烧水、茶叶杯盏那些。

厨房岛台边,她特地轻声了些同周乘既说话,“开颜带聪聪去你那的事,别和贺文易说。他这个人就那样,你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

周乘既帮着疏桐旋开几瓶矿泉水给她煮沸。他们不说、不参与都是小事。“你不怕聪聪说给爸爸听吗?”周乘既扮作从容不知的笑意。

“我跟冲儿讲过了,他不会告诉爸爸的。”

周乘既闻言,一时失语。更多的是,理智的缄默。

片刻,他才重新开口,虽然已经来往这些日子,周乘既却还没正式喊过疏桐的名字,“疏桐,开颜任性把孩子带过去,我已经说过她了。你们姊妹俩感情好归好,但总归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我的意思是,我从男人父亲立场出发,其实也会不信任开颜的。所以,你不要忌惮聪聪告诉爸爸,贺先生哪怕来怪开颜,我来做开颜的思想工作。……其实,要孩子做这样隐瞒的行径……”

周乘既已经隐忍再隐忍,他的教养和边界感只允许他说到这里。原则上,夫妻沟通不畅,外人怎么也不该成为紧急避险还是替罪羊。

当事人比他们清楚,开颜带不带孩子,去不去哪里,都不会成为他们婚姻的真正症结。

周乘既只想替他的人牢骚,出钱出力,最后落一身的埋怨和不是了?这个爹当得也太神隐且轻松了吧!

疏桐仰头看一眼周乘既,会意地点点头,“你说得对……”

外头门铃响了,恰巧曲开颜也被三催四请喊着起来了。

坐在沙发上一向甩手掌柜的贺文易同地主娘娘打招呼,“你这速度,我是不是马上要喝到你们的喜酒啦?”

曲开颜随意扎着个丸子头,素面朝天,但是保养得好就是天生公主命。贺文易在她脸上瞧不出半点斑或纹。

曲开颜向来不大搭理贺文易这些嘴皮子,今天心情好,难得应承一句,“嗯,到时候早点到。”

第56章

曲开颜去开了门, 拿了外卖。往厨房里去,人没到,就已经出声问里头的人,“在哪吃啊, 放哪啊?”

里头疏桐和周乘既将好话毕, 有点拘谨的样子。

曲开颜纳罕地问了句怎么了。

疏桐摇头, 再张罗说还是在外头餐桌上吃吧。“乘既带的这些正山小种和茶具,别浪费了。”

茶和茶具还是仲总送的,原是要捎给他爷爷的,周乘既半路趁火打劫了。

曲开颜向来没这些文墨茶艺, 疏桐是通的, 乃至精通。直到她把茶具捧出去了, 曲开颜才怪异且琢磨的神色瞥某人。

周乘既笑,“干嘛?”

“你和疏桐说什么了,总觉得你俩怪怪的。”

“……”

曲开颜穿一件细条纹翻驳领的针织衫, 下身长裤, 瘦不单薄。有一说一的性格, 从不叫人猜疑遐想,“我可戴不得绿帽子啊。还是最亲的姐妹送给我的。”

“你放屁。”

曲开颜笑着挨到周乘既边上,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那么就是你说疏桐什么了?”

“我是这种人吗?”

“说不准。我以前还觉得你不会说我的。”

“你是你。别人是别人。”

“那疏桐怎么了?”

“你很在意你的姊妹?”

“那不废话嘛。”

“没什么, 疏桐叫我们保密带孩子去P城的事, 怕贺文易不开心……”

话没说完。曲开颜就鼻孔出气,一股子朝周乘既倒苦水的口吻, “她就这样, 惯得那贺老二比祖宗还受用。我已经不高兴说了,说多了, 到时候回去他俩吵架,苦得还是疏桐和聪聪。我就不懂了,婚姻到底对女人做了什么,还是别的女人都太好脾气了,全天下就我一个炮仗筒子。”

周乘既决计不能贸然跟曲开颜聊冲儿那桩事。只是略微好奇,“那么是你怎么办?我是说,有孩子了……”

“我不会自己带的。我受不了这种罪。疏桐她就是处处不放心别人……太要强了,有苦都不回去诉的。”

“嗯,”周乘既点头,“女人生孩子和独立其实并不冲突。”他略思量了下,“你和疏桐就得跟我妈学,她生下我没多久就去上班了。要么把我丢给阿姨,要么丢给我爷爷奶奶,我妈和我爸吵架的经典台词就是,别动不动你儿子你儿子,我一个人生不出来。你不会照顾孩子还有理了啊,学啊。反正是你亲生的,你总不至于盘死他。”

曲开颜爱听这些家常,再问他,“那你爸学了吗?”

“学啊。缪主任属于精准打击,藐视我爸,你是干部子弟我也是,你底下有兵我也有。儿子我辛苦十月怀胎的跟了你姓,你还矫情起来了,你多干点多付出点不是应该的吗?”

周景明同志一听也有道理啊。其他不说,至今蛋炒饭和荷包蛋这两样练得没话说。周队再到后来提拔到处级,管他多忙,儿子偶尔回到家里,爷俩没饭吃就总是这二样,周景明已经做得能出去摆摊了。

即便如今这个年纪,缪春香也敢当着公婆的面怼丈夫的。蒋老师又是恩师又是婆婆,看到听到也不好说什么,夫妻俩那点口角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夫妻能做到这样的两厢情愿,谁也冲不散的。

曲开颜的表情有点像听故事,又有点像听天书。恍恍惚惚,脑洞少女的点从来是歪的,“那这样说,你比你爸强多了,你会做不少菜呢。”

周乘既叹一口气,这个阅读理解能力,难怪做她亲爹的文章都能扣全分。

早茶桌上,疏桐问开颜有什么计划。

曲开颜告诉他们周乘既有家事要回Y城,她嘛,就在家里待着啊。

贺文易听后,不解也笑话曲开颜,“这倒不像你了。安分守己得很。”

曲开颜一听,即刻皱眉,“我从前是哪里不安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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