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狐狸精总想坏我修行(86)+番外
雅间门被敲响,宋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两位妹妹,燕世子已经在安排人修栈桥了,你们可要去看看?”
江采青忙不迭应道:“好啊好啊,我在这楼里可是被憋坏了呢。”
于是三人便来到二楼,撑伞站在“回”字游廊下,身子探过栏杆往外看。
随着水位的下降,原本几乎被淹没的一楼,如今只剩一小半还淹在水中。工匠乘船而来,在及胸的水下修补栈道。
岸边陆陆续续派船来接,若是有等不及的,便交了船费先行离开。
伯府一行人从楼上走下来,江采霜一回头正好看到他们,“采薇姐姐,你们准备回府了吗?”
江采薇正愁眉紧锁着,手心始终没离开自己的肚子。
方才她让小梅去喊霜儿,可却没找到人,她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就在这时候,她听到了江采霜的声音。
江采薇悬着的心莫名一定,拂开于文彦的手,快走几步朝她走去,“霜儿,我有事同你说。”
“什么事啊?”江采霜问。
江采薇欲言又止,探向她的耳边,以手掩唇,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今日起来,发现外门上贴的符纸破了。”
江采霜眼眸倏然睁大,“何时破的?可有什么异样?”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破的,”江采薇摇了摇头,“似乎并未有什么异样。不过我这两天嗜睡,大部分时候都在睡梦中,所以也不太确定。”
“符纸上有没有烧焦的痕迹?”
江采薇摇摇头,“没有烧过的痕迹。我把它斜着贴在门上,是从中间断开的。”
江采霜闻言,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怎么会没有焦痕?
若是符纸沾到妖邪气息,里面封存的灵力便会无火自燃,定然会留下烧过的痕迹才对。
“是不是开门的时候,把符纸扯破了?”
“可我们进出都是走内门,外门应当从未开过才对。”
江采薇面露愁容,“还有……我的肚子摸起来凉极了,我还没敢同旁人说,想先来找你帮我看看。”
两人后面的对话,江采青和宋莺倒是听见了,二人默契地将江采霜和江采薇遮挡住。
江采霜先是探向姐姐的小腹,手心刚碰上去,便觉一阵透骨的凉意。
即便是隔着薄薄的衣衫,依然能感受到丝丝缕缕的寒意。
江采霜赶紧握住姐姐的手腕,凝神细听她的脉象。
听起来,脉象比前几日还要好,喜脉凝实,仿佛胎已坐稳,可以彻底放下心了。
可偏偏脉象越凝实,肚子却越凉。
江采霜左听右听,始终找不出脉象有哪里不对。
直到她在人群中,无意间瞥到周力,跛着脚扛着扁担,穿行在人群中叫卖。有人在他身边驻足,掀开棉布买走下面压着的饽饽。
江采霜忽然福至心灵,有了猜测。
还不等她说些什么,二楼蓦地响起一阵骚动。
“快看!好像是从水里捞上来了什么东西!”
“远远瞧着怎么像是一个人?”
“不会是捞上来了一具尸体吧?”
像她们姐妹三人一样,来廊下看修栈桥的人还有很多。所以栈桥那边一出现异样,人群便立刻炸开了锅,湖里打捞出尸体的消息,迅速便传了开来。
“薇儿,船就要来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于文彦臂弯里挎着个小包袱,包袱布隐隐透出几分湿潮,边说话边朝她们这边走来。
只是人群骚乱,左推右搡,他被暂时拦住了去路。
江采霜眼也不眨地盯着于文彦,话却是对江采薇说的,“采薇姐姐,大夫给你开的药,一直都放在姐夫那里吗?”
“是啊。”
于文彦朝她们那边看,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薇儿?薇儿?”
周围环境嘈杂,江采霜的头脑却奇迹般地冷静。
“姐姐,姐夫这次出门,带了几套换洗衣裳?”
“两套吧,他不喜欢身上有酒味,打算宴饮之后更衣,便多带了一套。”另一套则是以防意外备用的。
于文彦看江采薇好像没听见自己的声音,只好挤进人群,朝她们走去,“薇儿,船要到了,再晚些我们就赶不上船了。”
江采霜捕捉到了于文彦的声音,却充耳不闻,只顾问江采薇,“我记得端阳那日,姐夫穿的是一套白衣,等我醒来和采青姐姐莺儿姐姐一起去找你,姐夫换上了蓝衣,可对?”
“没错,当时他也被浪头打了个正着,衣服都湿了,所以才换下。”
“第一天夜里出事的时候,姐夫忙里忙外地找崔兴——他穿的是青衣。”江采霜看得分明,那时姐夫几乎找遍了整栋望天楼,身上青衣淋得湿透。
可他应是睡梦中被人叫醒,匆忙便起身开门才对。
哪里来得及特意换衣服?
况且,姐夫与崔兴素来不和,又怎么会如此尽心尽力地找他?在崔兴昨夜活着回来的时候,姐夫居然还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只可能是因为他太过心虚,所以才刻意地表现,试图将自己从中摘开。却没想到弄巧成拙,越是如此便越是显得可疑。
随着于文彦的靠近,江采霜眼中的凝重之色越来越浓。
她不能让这个人带走采薇姐姐。
说话间,于文彦已经穿过纷乱的人群,来到四人面前,他对江采薇伸出手,弯唇笑,“薇儿,我们走吧。”
他肩上挂着的小包袱,已经洇开更大一片湿意,像是随时都会滴出水似的。
回应他的,是江采霜展开双臂,挡在姐姐面前。
“我姐姐不能跟你走。”
于文彦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停滞,“怎么了?霜儿妹妹?是不是跟薇儿闹小脾气了?”
江采霜满眼防备地盯着他,“你为什么不穿那套蓝色的衣服?”
白衣被突然暴涨的湖水打湿,青衣在找人的时候被打湿。
若是没有其他原因,那他的蓝衣本该干爽,为何不穿?反倒穿着阴干的白衣,平白堕了世家子弟的体面。
“那套衣服弄脏了,回去让人洗了再拿出来穿。”于文彦仿佛戴上了面具,表情没有露出丝毫破绽,依旧是温和好脾气的样子,“好了,你姐姐身子还没好全,我先带她坐船走。你们若是有什么小矛盾,回头去伯府说开了就……”
最后两个字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江采霜接下来的动作打断。
谁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她手里突然多了一把木剑,快速一挥,于文彦肩头的包袱便被砍破,里面的衣服全部掉了出来。
江采霜手持木剑挡在姐姐面前。
地上,几套衣衫散落在地,不仅有江采薇的衣裳,还有于文彦的两套衣服。一套青衣潮湿,一套蓝衣湿透。
青衣是在所有人面前淋湿的,他自然可以光明正大挂在衣架上晾晒。
可蓝衣却不敢示于人前,只能暂时藏起来,等走的时候包在其他衣服里面,一起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