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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狐狸精总想坏我修行(202)+番外

作者: 水蜜桃味 阅读记录

傅成兰直接拎着坛子倒一碗酒,与她碰了碰,两人各自饮下。

这会儿正是百姓干完活回家的时辰,街上人流如织,来来往往。

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扛着扁担,箩筐里装着满满当当的石头,压弯了他瘦骨嶙峋的腰。走过的路上,留下一连串的汗水印。

在他身后,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亦步亦趋地跟着,试图从他的扁担里抱一块石头出来,帮他分担压力。

“慧娘,往后退退,别撞到你了。”少年用搭在肩上的布巾擦了擦汗,气喘吁吁地说道。

他说话时,脚步也没有停下。

女娃倔强地抿着唇,还是凑上去,想帮哥哥的忙。

这对兄妹俩吸引了江采霜的视线,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们二人身上,手里的筷子渐渐放下。

少年将石头扛到长街尽头的石桥下,终于要卸下满筐的石头,可兴许是石头太重,扁担从肩上陡然滑落,不小心打到了身后的妹妹,将她撞倒在地。

“慧娘,你没事吧?”少年赶紧放下扁担,手忙脚乱地去查看她的情况。

女娃眼里闪烁着泪花,却捂着鼻子摇头。

少年赶紧把扁担石头一起交上去,从工头那换来几个铜板,一回身,将妹妹捞起来抱在怀里。

扒下来她脏乎乎的小手,一眼瞥见手心刺目的红。

少年紧张地去看妹妹的脸,果然,鼻子下面流出一道血红。

“哥哥,我、我没事。”慧娘赶紧抹了一把鼻子下面的血,在脏兮兮的衣摆上蹭了蹭。

少年心如火燎地抱着她在街上奔跑起来,一溜烟跑到药铺外面。

药铺伙计已经在收拾炮制药材的工具,估摸着再过一会儿就要关门了。

少年犹豫地站在药铺门口,摸了摸荷包里为数不多的铜板,又抱着妹妹转身离开。

可走出去两步,他却又停下来,这次下定决心似的,抱着妹妹返回药铺。

坐堂的老大夫帮忙看了看,说是清洗清洗,涂点药粉就好。

少年放下心,正要把自己刚得的铜板拿出来付诊金,旁边伸出来一只手,“我替他付了。”

这人正是傅成兰。

从刚才起,她就注意到霜儿一直在看这对兄妹。

两人吃得差不多,便离开凉棚,不远不近地跟在这对兄妹身后。自然也将少年方才的犹豫和挣扎看在眼里。

正好身上带的银子还有多余的,诊金也不贵,便帮他们付了。

“这……这

怎么使得?”少年慌里慌张地推拒。

“大夫,顺便帮他看看肩上的伤吧。”傅成兰指着少年肩头被扁担磨破的肌肤,血水都已经渗透了衣裳,他还跟没事似的,抱着妹妹跑了这么远。

少年还要推辞,可对上怀里妹妹担心得快要哭出来的眼神,到底没有开口拒绝。

一出药铺,少年牵着妹妹,涨红了脸,连声给傅成兰二人道谢。

“慧娘,跟贵人道谢。”

慧娘乖乖地学着哥哥的样子,弯腰跟她们说谢谢,细声细气地补充了句:“你们、你们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一大一小两兄妹都瘦得像猴子似的,既然遇上了,傅成兰便在街边买了两包蒸金饭。

两人饿得饥肠辘辘,用手指抓着热腾腾的蒸米饭往嘴里塞。

店家先用粳米与菊花同煮,煮至半熟,再放上饭甑蒸熟,因为煮出来的米粒金灿灿的,所以叫金饭[1]。

哥哥匆忙吃了两口,便照顾着喂妹妹吃,拿卷起的树叶当小勺,舀着饭喂给慧娘。

等慧娘吃饱,少年自己又吃了两口,剩下的用叶子包起来,放到明早再吃。

江采霜见状忍不住问道:“你们的爹娘呢?”

少年低下头,牵着妹妹的手,“都死了,只剩我跟慧娘了。”

随着夜幕笼罩下来,原本热闹的街上行人越来越少,衬得这对兄妹形影孤寂,只有紧握在一起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回去的路上,江采霜得知二人父母从外地回来时,被山贼抓去。

等他和叔伯凑够了银子去赎人,却只赎回了父亲,母亲早已被折辱至死。

父亲遭逢大难,断了一条手臂,还变得疯疯癫癫,一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就赶紧捂住嘴,满院子跑。没过半年,父亲也去世了。

“这是何处的山贼?竟如此猖狂?”

少年眼睛赤红,压着滔天的恨意,“是青龙会。”

江采霜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当下却没记起什么。

回到客栈,刚推开门,脑海中一道光芒掠过,恍然回想起来——

青龙会,其实就是盘踞在青州城外荒山上的一处匪窝。之前查青州城失踪人口的时候,便查到过这个地方。

据说州府出兵几次都没能剿灭它,后来朝廷派兵过来,才于去岁将其彻底拔除。

青龙会被铲除的日子,凑巧……正是去年重九节前后。

只是巧合吗?

作者有话说:

[1]金饭,出自宋·林洪《山家清供》

第65章

◎触目皆是的惦念◎

青龙会和杜春失踪一事, 之间是否有所关联?

可杜春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木匠,又怎会跟城外的悍匪有所牵连?

江采霜一时间想不通其中关窍,只得暂时放下。

不过方才和那少年交谈时, 她还得知了一个消息——

青龙会所有人, 右肩后面都有雕青, 据说是一条威风凛凛的青龙,龙头正好在肩膀位置。

当时去赎人的时候,正好是炎炎夏季, 所以他和大伯才看到了那些人身上的雕青。

“雕青……”

江采霜从前便听说过, 有些市井恶少,流氓地痞, 都喜欢在身上雕青以彰显身份。

想必这个青龙会, 也是用这种方式来令人生畏,使百姓不敢与他们对抗。

另一边,军营中。

与圣天教的鏖战才刚结束, 敌人被打得连连败退, 竟趁他们过桥渡河时, 从山中射来无数燃火的箭雨。

木桥坍塌, 许多兵士身上被火烧伤,这会儿正坐在帐篷里,等着医官轮流来医治。

有几人面相凶狠, 气势唬人地坐在一边, 旁边无人敢靠近他们。

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带了伤, 其中一人右肩后方中箭,伤处还被火烧灼, 溃烂了一大块, 露出黑红淋漓的血肉。

其他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将此人围在中间。

等医官提着药箱过来时,那几人拦住医官,问他要伤药。

医官的视线绕过他们,瞥见被他们挡在身后的人影,“是中箭了吧?须得尽快处理,还是我来吧。”

“伤药留下,我们自己处理。”长脸壮汉面带煞气,沉声道。

其他几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了过来,阴狠如狼。

吓得医官身子一抖,从药箱里掏出两盒药膏,“这是烧伤膏,这是外伤药粉。你们处理箭伤时,需先将羽箭剪断,不可贸然拔/出箭矢,以免伤者失血过多……”

“费什么话!”长脸壮汉夺走他手里的药膏,跟其他人一齐起身,走出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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