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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我钧天奏(61)

“当然!”孔嫀继续游说:“紫上阙这样美。我就经常到师兄师姐那边玩儿。尤其是羽峰,大大小小的泉池有两三百个,温泉也不少,帝尊也可以去圈一个。”她喜滋滋的:“我就认领了一个,而且还能蹭流汐师姐的超大池子。

玹琏看着她红潮未褪的脸:“你刚去羽峰泡汤泉了?”

孔嫀点头:“嗯,最近天气下凉,挺舒服的。”今天是流汐硬拖着她去的,将她半年来的奔波疲乏也解了些许。

她感觉帝尊的脸色变了一变,听得他道:“羽峰也是有男弟子的,若撞见了如何是好。我记得从前净涓做峰主时,山中并没有这个风气。”

唯恐帝尊问责流汐,孔嫀忙道:“师姐有规定的,男弟子不得近汤泉。”

玹琏还不满意,道:“我给你个物件。”说着化出个酒杯大的小巧彩罩:“这是虹霓罩,从内能见外,外边却看不见里边。你下回再去,就放出来罩着。”

孔嫀愣了愣,这可真是女仙居家外游的好宝贝,她不客气地接过来:“那我收下了,多谢帝尊。”

想想又道:“帝尊,还有吗?能不能多给我几个?我想给师姐还有我峰中交好的女弟子一人一个。”

“……”她以为他是邀游台做趸批生意的?这虹霓罩的材质罕见,原就只这一个。玹琏片晌道:“我设法再做几个给你。”

“好,谢帝尊。”

闲谈后孔嫀又问她耿耿于怀的事:“不知帝尊查到了吗?巫族那个元神寻人之术。”

玹琏早知她要问这个,道:“是有这样一门法术。但若要施行,还需得以延缘草为引。”

他指指案头,上边一个晶碗里植着株翠色小苗:“这就是延缘草的幼株,要待它长成,方能使用。”

“竟是这样……”孔嫀看着那幼苗:“那它要长成,得等多久呢?”

“以往记载不一,少则几月,多则年余,没有定数。”

“这样啊。”孔嫀略思索:“帝尊,我能不能再告段假,我想继续找父亲。”她固然对玹琏不舍,但至少她知道,帝尊好好地在紫上阙。

玹琏本不愿打击她,仍是点醒:“问机灯都找了半年,若能找到,早就找到了,你成日在外盲目寻找也不是办法。”

他说的是实情,而且,他不希望孔嫀再去找墨隐澜。对轩辕辰绾说不介意是骗人的,孔嫀在外的每一天,他没一天安心。

从前在昆仑天,有孔雀王约束着墨隐澜,但此次人界行不一样。日夜近在咫尺,时间久了,若是墨隐澜有心做些什么,孔嫀除了被迫承受,难道还逃得掉?墨隐澜再怜惜孔嫀,终究是个男人,他不打算去赌一个男人的自制力。

孔嫀对玹琏的依赖早已烙进骨子:“那帝尊认为,我该如何?”

玹琏道:“问机灯找不到人,有三个可能,一是悠关气数,二是在幻境之中,三是所处之地有天阵。若是前两样,那有些麻烦。但天阵之地,天界有四处,明日我便逐一寻找。”

所谓天阵,乃是天生地长的绝阵,多是有去无回。孔嫀惊讶,立即反对:“不行!那太危险了。”

“不必担心。阵法一项,尚未遇得我不能破的。”

他用这样温柔的语调,道这样自负的话,令孔嫀有些失神。她也清楚自己去了反而会成为玹琏的负赘,也就没有要求跟随。

孔嫀眨了眨眼,试着去拉玹琏的手腕,见他只垂目看了一眼,却不挣脱,就又往下滑,一点点地与他十指相扣。

玹琏转眸,不动声色看着她。

孔嫀双颊笑涡深深陷进去,她问:“帝尊,你为何对我这样好?”

……她又想听他说喜欢她了。玹琏眼底有促狭,脸上却现出困惑:“有吗?我对你,应当是出于对部属的爱护。”

孔嫀一怔,着急道:“才不是!你对我比对师姐他们都好。你自己没有发现吗?”她抬高两人交握的手,质问道:“你会让千莳师姐这样牵你么?”

玹琏想想道:“的确不会。”

孔嫀松口气,想到帝尊在感情上纯如白绢,又有几分开心,她循循道:“帝尊,或许你生而天尊,又常年专注修行,不大晓得这些事。其实,我觉得你应该是倾慕于我。”

“……我倾慕你?”

“对!”她决定帮他认清懵懂的心。

玹琏润泽的唇扬起来,看似不经意一个动作,已将孔嫀牵他的那只手反剪到她身后,他牢牢将她定在他低头就可撷取的距离,感受到孔嫀在他的注视下开始轻轻颤抖。玹琏这才问:“那你接受么?”

孔嫀整个心神皆被他占据,自是顺从,小声道:“接受。”

她话音刚落,玹琏的唇已滑过她的耳廓,含住他想念许久的小巧耳珠,轻咬逗弄。玹琏的呼吸洒在孔嫀的颈侧,令她全身都绷了起来:“帝尊……”

少女的声音细而娇气,玹琏喉间发紧,他离开她耳际,含住她微微张开,似在邀请的粉嫩唇瓣,又侵入其中,吮吸香软的小舌。孔嫀已然软化为一汪水,玹琏松开她的手,改握住她的腰,防止她滑落下去。

他不再有进一步的举动,只看着孔嫀,等她意识复清。

孔嫀望着玹琏,他这样熟稔的举止,哪是如她所想的纯然。她终于意识到,帝尊之前在捉弄她!

想到自己方才不知羞引导他的样子,他心里不知怎样看她,孔嫀连脖子根都熏出嫣红,抗议道:“你怎能这样?”

玹琏将她嗔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低低问:“我怎样了?”

她这样慌乱,他却这样气定神闲。孔嫀气愤,睫毛扑扇:“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他继续虚心求教:“不如你再教教我,对倾慕的姑娘,我该怎样做才好?刚才可是做得不对?”

这般嘴角微弯,轻言浅笑的帝尊,与平日在外的孤高冷淡全然不同,他今日穿着白锦织朱纹的薄衫,灯火正巧映在他脸上,俊美的五官格外分明。

孔嫀看着看着,就决定原谅了他,她脱口而出:“我口渴,我想喝水。”

孔嫀的言行不时会有断层,玹琏沉默顷刻,将她抱到书案上坐着,果真到隔房给她倒了杯水回来。

孔嫀咕隆隆灌下一杯水,正要问他问题,这时阵外传来声音——

“帝尊,重峨有事要禀。”

熟悉的嗓音含着法力,透过火幛传入,仿佛近在耳旁。孔嫀吓一跳,有种做坏事被撞破的心虚,赶紧将脸埋进玹琏怀里。

他含笑摸摸她脑袋,声音平稳传出阵外:“何事?”

玹琏声音里的愉悦让阵外的重峨一怔:“回帝尊,释尊方才已苏醒。”

孔嫀一下抬起头:“释尊醒了!太好了。”

“嗯。我们去看他。”

玹琏去牵孔嫀的手,孔嫀却让开了:“帝尊,你先去吧。大师兄还在外边,看到了不大好。”

知她尚未做好让外界知晓的准备,玹琏也不逼她,道:“那你自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