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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个皇上来暖床(103)

她虽然不是气象学专家,不过对天气还是有所研究,毕竟天才培训基地的孩子,大多数就像一台电脑,里面装满了各种数据,如同百科全书一样。

“至少还要下三天雨,要是只加固堤坝,不出两天,整个城就会被淹没。”凌天清看着天上厚厚的云层,喃喃自语。

“红缨,带我去见凌谨遇。”凌天清想着昨日进城时,那些难民的高声呼唤,叹了口气,说道。

她已经扮成俊俏的书童,在小马车里,忧心的看着灾民。

这座州府靠着一条大江,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大的雨,连下了数十天,无论是子民还是财产,都损失惨重。

所见之处,那些等待救济的灾民一个个形容枯槁。

有的是因为在阴雨天气里生了病,有的是因为痛失亲人,有的则是在暴雨中受了严重的外伤,总之不忍卒睹。

若是换成现代,肯定医疗队早就开到,转移伤员……

古代的条件确实艰苦,所以救援和抗洪格外的艰难。

凌谨遇阴沉着双眸,他虽然一夜未睡,但是依旧神采奕奕,只是眼里有着抹不去的忧虑。

官员在他亲自指挥下,奋战了一夜,勉强守住了堤坝。

幸好他及时赶到,否则昨夜的一场大雨,会让江水破堤而出,席卷整座城。

“王上,娘娘来了。”墨阳站在高处,已经看见红缨带着一个清俊灵秀的小侍童往这边走来。

“红缨,你背我吧……”凌天清对着面前大大小小的水荡,走的异常艰辛。

红缨看她走走停停,也很着急,可是他不敢背未来的小王后,如此越礼,王上一生气,把他丢江里喂鱼就惨了。

好在凌谨遇过来了,将瘦小的侍童一提,往江边掠去。

“凌谨遇,别在这里做无用功,炸开堤坝吧。”凌天清刚站定,立刻急急说道。

炸开堤坝?

这个少女脑子果然进水了。

昨天聊的偏题了,只顾着说蓄水的设备,凌天清忘了和他研究这里的灾害。

“你看这风向和风力,还有冷暖空气……唉,说了你也不懂,总之,这雨至少还要下三天,官兵根本不可能再垒砌三米多高的堤坝来,也没有那么多的材料继续巩固,到时候江水上升,水压越来越大,不出两天,堤坝溃破,城中几十万人来不及转移,那时候就惨了!全城被水覆没,就算是你我,也难逃出去。”

凌天清见他眸光陡然变得冷厉,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在江边的大风大雨中,大声的对他说道。

凌谨遇抿紧了水润的薄唇,眼里闪着明灭不定的锐利光芒。

他昨天已命工匠按照凌天清所说的蓄水池去研究如何迅速的南水北调。

君主一声令下,那些工匠哪敢偷懒,昨夜就将图纸画好传到他手中。

如果以天朝的人力物力,凌谨遇要在一夜之间,建成十万公里的水路并不是神话。

但现在情势严峻,水灾现场复杂,很难在这时候去做凌天清口中的“城建”。

“你看,那城墙外是片山林,若是将堤坝从城墙外十里外炸毁,疏散江水,才能保住这座城。”凌天清站在高处,转过身,指着城墙外说道。

凌谨遇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顺着她的手指,看向远处。

“那一片的山谷树林中,还有一处峡谷,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地形,但是如果地图上描绘的没错,只要引水往那片峡谷走去,一定会保住城池。”

凌天清觉得风越发的大了,像是台风登陆,吹的她不得不伸手抓住凌谨遇的腰带稳住身形,大声说道。

凌谨遇突然走到她的另一侧,为她挡住疾风,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冷声说道:“你以为堤坝容易炸毁?这一城的火药加起来,也未必有墨阳一掌的威力大。”

他用了“火药”两个字。

天朝本没有火药,只有火鸦。

火鸦是一种易怒能喷火的鸟,后来有人研究出和火鸦差不多的东西来,可以喷出大小不一的火花来,叫做烟花。

但是这种东西稳定性差,经常出现大人小孩受伤的情况,于是被天朝禁用。

而凌天清配置的火药,威力倒是很大,但是工匠们现在还在研究稳定性,没有批量生产,根本无法调来火药,炸毁堤坝。

“如果你相信我,现在就派人先将城门外可能居住着的零散村民带走,确保炸堤的时候,不会有人无辜被洪水带走。”凌天清见他并未驳斥自己,立刻说道,“然后给我调遣十个官兵,去取我要的材料,明日,我去炸堤。”

“你?”凌谨遇眼眸流光回转,犹若映着远处的闪电。

凌天清认真的点了点头:“对,我。”

高高的堤坝上,少年天子的眉眼冷冽,衣袍猎猎,犹若天神下凡。

而娃娃脸的侍童,眉清目秀,脸上笑容如阳光灿烂,眼神却无比的坚定,带着一丝对苍生的怜悯。

凌天清是怜悯。

这么落后的社会,遭受洪灾之后,无论是医疗条件还是物资都得不到及时的救助,许多人明明可以活下来,却在疾病和伤痛中死去。

她刷刷刷的开着单子,在让官兵去取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王上,刚才我转了一圈,粮商和药馆在大发国难财哦,”凌天清跟在凌谨遇身边,巡察城内灾情,因为风太大,她不得不凑在凌谨遇耳边大声说道,“王上,您下令让全城的米铺免费放粥,药铺免费看病,大夫也免费为那些人医治,日后朝廷再给补贴奖赏吧。”

凌谨遇轻轻扫了她一眼。

少女被大风刮的发丝有些散乱,衣服也湿了大半,但脸上依旧满是新生的希望和乐观的表情,和这灾民哀嚎的惨象格格不入。

仿佛,她无论在怎样的逆境中,都不会丢弃希望的人。

就像天清花,即使凋落,遇到水,也会再次开放。

而她因为没有内力传送声音,只能凑近他说话,总是不注意贴的太近,柔软的胸脯和柔软的嘴唇不经意间碰到他,引起一股酥痒。

“您是王上,只要一道圣旨,没人敢玩花招,那些奸商肯定只能认栽。”凌天清补充一句,拍拍领导马屁。

“认栽?说的本王像奸商似的。”凌谨遇皱皱眉头,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

凌天清原本还担心暴君秉持着“女子不可议政”的原则,不会采纳她任何意见,没想到暴君面对子民哀嚎,居然破了戒。

不过,她不知道凌谨遇对太后说的那句“后宫不议政”,只不过是因为他不爽,所以那这句话压太后而已。

凌谨遇的规则就是,他随心所欲的定规则。

因为他是王。

所以,有这样的资本。

“王上,您怎么可能是奸商?您是奸雄!”凌天清一不留心,说溜了嘴。

“再说一遍。”凌谨遇像是在大风雨中没听清楚。

他的声音一直不高不低,却能从风雨声中清晰的不带一丝杂质的传到凌天清耳中。

“哈哈哈,王上,您看我衣服湿了……我先回府换衣服,顺便研究炸弹……”凌天清打着哈哈,转头就溜。

这个奸雄,是只会强 奸女人的大狗熊!

不过看他还是很在意自己子民死活的份上,凌天清很大度的帮他这一次。

回到州府大院,凌天清坐在屋子里,摆着公式,算算究竟要多大的爆破力,才能炸毁城门外的堤坝。

古代人有一个好处,就是实在。

无论做什么,都是实实在在,很少会偷工减料。

那些原有的堤坝,全都是上等的白石,那白石的硬度,比水泥钢筋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都是那白石所筑成的堤坝,凌天清也不必担心这座城会被洪水卷走。

因为现在凌谨遇坐镇指挥的那些官兵,所加固堤坝的材料,全都是普通的石头,来不及去找白石,也没有力学基础的盲目加固,根本挡不住再大一点的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