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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名著同人)小奥斯汀小姐(252)+番外

奥利弗找到她们了,敲了敲家务室的门,“爱丽丝,奥斯汀太太说让你送我出去。”

*

说是送他出去,其实是从主屋送他去树林旁的小别墅,也就是不到1英里的路。雅各布带了杰西,一前一后打着灯笼。

“你不想知道我跟你母亲说了些什么吗?”不用她问,奥利弗主动说了。

“是说订婚的事情吗?”

“对。奥斯汀太太同意了。”他说的很含糊。

她没有继续问。

他只好自己接下去,“可能因为之前我对你求过婚,要是再向你求婚,你也不会有太多惊喜了。爱丽丝,我说不好我的眼睛会不会好,我们先做一个约定,你陪着我直到我的眼睛痊愈,要是一年之后,我还是没好,可能……那么,一年后我们再做一个新的约定,你说,好吗?”

这个要求不高,可以说很客观了。“好。”他可能还是有点自卑,失明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不完整”、“不完美”的人,他到现在还没有性情大变,就已经算是适应良好、心理素质强大了。

她还没有来得及改变自己身体内的化学分子的浓度,但也会为他痛心。

人在病中是会感到脆弱,他人也更容易对其心生同情,她很明白的知道,他的失明给了他很好的理由,他也很懂适当装柔弱,但就是明知道他有时候在伪装,她也没想过揭穿他。

上午他们去了诊所,眼科医生为他的双眼做了检查,也是同样的说法,眼球和眼角膜都没有损伤,只需要等待身体自我修复就好了,需要的时间不一定,也许几周,也许几年。医生知道他是从巴达霍斯围城战下来的,还挺感叹,说他算是幸运,比那些缺胳膊少腿乃至丢了命的士兵好多了。

*

爱丽丝下一次去伦敦,又是自己去的。她走了不到1个小时,仆人来向奥利弗禀报,Lord拜伦来拜访他。

奥利弗蹙眉,“请他上来。”

几分钟之后,有人进了房间,轻快的喊他,“奥利弗。”

“乔治。”

拜伦站到他面前,仔细打量他,“你的伤……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身上的伤已经愈合了。”他淡淡的说。

“眼睛呢?”

他抬手摸了摸蒙在眼睛绷带上的缎带,“你看见了,还没好。”

“你要是一直都看不见,爱丽丝还会留在你身边吗?”

真扎心。

“那是我跟爱丽丝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你管,你也管不了。”

“爱丽丝或许现在能忍受你,那是因为她心地善良,她同情你,可怜你,可她的耐心总会有消耗完的一天。你不能太自私,你把她困在你身边,她用不了多久就会讨厌你、憎恨你,你能接受吗?”

拜伦没给奥利弗反击的机会,甩下这些话,转身就走了。

他从门外不安的伊丽莎白·德芙罗尔身边走过,极为冷漠的瞥了她一眼。

*

“他——Lord拜伦跟你说什么了?”伊丽莎白担心的看着奥利弗。

“没说什么。”他勉强一笑,“丽兹,别为我担心。”

“他真是个奇怪的人。像人们说的那样,他很英俊,但他看着我的时候,能让我从心底里感到浑身发冷。他不是为了你来的,是为了爱丽丝,是吗?”

“是。”

“他想干什么?”伊丽莎白不满的说:“是来向你炫耀的吗?”

“不是。”他轻叹,“他只是向我陈述事实,他……比我更了解爱丽丝。”

“才不是那样呢!她说过她更喜欢你。”

他苦笑,“丽兹,你是我的表妹,你别用假话安慰我了。她不会那么说的。”

*

爱丽丝第二天上午回到阿基米德庄园,立即就知道昨天拜伦来过了。

男人么,其实说好懂也是非常容易弄懂的,拜伦来见奥利弗,还特地挑她不在的时候,这绝不是巧合,肯定是知道她出门去伦敦了,才会过来。来的目的不是炫耀,就是打击。

论起说刻薄话或是语言上的精准打击,奥利弗远远不及拜伦。

她顾不上上楼换衣服,便去找奥利弗。仆人说他在外面花园里。

他坐在花园的木椅上,木椅前面是一个花坛,里面种着一丛玫瑰。

他神情有些落寞,安静的坐在那儿,半天都不动一下。

听到她裙子“沙沙”响的细微声音,他转过脸。“爱丽丝。”她的香水味很好分辨,柠檬味,十分清新。

她坐到他身边,伸手握住他的手。

他们没说话,静静的坐了很久。

*

他心里有一种空虚的茫然,像是噩梦里永不散去的迷雾。他看不见前后左右,什么都看不见,他拼命奔跑,但怎么也跑不出去。他精疲力尽,满心恐慌。

泪水打湿了绷带,他难掩哽咽,“乔治说,你只是可怜我、同情我,才会留在我身边——”

“别听他瞎说。”

“我害怕极了,怕你突然厌烦了我,然后就走了。”

“我不会的,你别多想了,乔治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早就知道了,他还恨着我离开他,当然会用最能让你痛苦的话来伤害你。”

说完这句话后,她只觉心里一酸。

“别哭了,你的眼睛不能哭,会打湿敷料。”

“我、我忍不住。不,你要是不在的话,我会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你回来了,我就忍不住了。爱丽丝,别笑话我。在巴达霍斯我都没哭,肉体的疼痛不算什么,可我现在居然哭了——”

“谁说男人就不能哭呢?你哭起来也很好看,只是我担心敷料——算了,我帮你解开绷带吧。”

她为他轻轻解开绷带。

比利时医生一周来看诊一次,会留下一周的草药膏敷料,两天一换。别的事情都是仆人做,只有换药这事,爱丽丝没来的时候是伊丽莎白做,爱丽丝来了,他就只肯让她为她换绷带。

对这么一点小小的任性,爱丽丝还是很迁就的。

草药膏是黑色的,在他的眼皮上留下了黑色的痕迹,小心的用绷带擦去。

他是个俊美的青年,也不怪奥斯汀太太和凯茜都很喜欢他。两情相悦首先得看脸,看脸这个阶段都过不去,那也就没有“然后”了。人类就是这么肤浅、这么简单粗暴。她承认他长得符合她的审美,不然他就是被火炮轰断腿,她顶多给他多寄几封信,不会更多了。

她抚摸他的脸庞,轻声在他耳边安慰他;带他回了主屋,为他重新贴了草药膏敷料,绑上绷带。

*

第二天晚上,快到午夜。

爱丽丝从两套卧室中间的门到了奥利弗的房间。她手里拿了一支只有一根蜡烛的小烛台,没穿鞋子,几乎无声的走到他床边。

他睡着了,但有人上了床、轻轻抱住他,立即就弄醒了他。

她洗过澡,没有香水味了,他还是本能的知道是她。

她没有说话,呼吸渐渐急促。

他摸着她的手臂,转过身,顺着手臂摸上她的肩头,摸到她浓密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