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余何正在给苏宴包扎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在这偌大的大厅中显得格外明显。
韩余何看到苏宴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快速转头看向门外。快得险些把韩余何弄到一半的绷带弄散了,韩余何连忙紧抓住苏宴的手,又喊了句:“哎,小心!”
拉住苏宴后,韩余何的眼睛也下意识看向了门外:看苏宴的反应,应该是那个男人回来了,而他对那个男人,也一直都有好奇。
然而看去时,他却发现,来的不止一个人,而是两人。
抬头的瞬间,看到前面那男人时,韩余何呼吸都微微一滞,他在现实生活中第一次见到气场这么强大的人。
这人看上去二十七八,他的身高看上去少说都有一米九,那腿长得韩余何感觉都要到自己的胸口。五官是锋芒毕露的俊美,且立体深刻,仔细看去,他的眼眸更是极其少见的墨绿色。头发全部梳到后面,这样的背头衬得他的相貌似乎更加具有攻击性了。
这应该就是他表哥总提到的那个秦家特别厉害的人,也是他好奇了很久的耽误苏宴的渣男。
正在韩余何恍惚之际,他听见苏宴高兴得喊了一声:“阿洲!”
这还是韩余何第一次听到苏宴用带着这么浓郁的高兴情绪说话。苏宴虽然脾气一直很好很软,但情绪却一直淡淡的,似乎外界的变化都无法引起他太多的情绪波动。
听到苏宴的声音,男人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在看到韩余何时,原本就没什么温度的神色更加冷了些,随后便毫无犹豫地收回了。连打个招呼或者回应的都没有,韩余何感觉自己跟苏宴被当成了空气,而苏宴的原本明亮的眼眸似乎也暗下去了些许。
韩余何被他这眼神一扫都有些紧张,不过他发现男人走进来后,他身后还跟着另一个人。
那同样是一个很俊美好看的青年,但还是属于正常范围之内,见过苏宴和刚刚那男人非人般的俊美后,韩余何倒是没有特别的稀奇。
青年年岁不大,应该跟他和苏宴差不多,二十三四左右。青年好像也不是常来这里,因为韩余何能看出他在见到这大厅时,神色中露出的和自己一样的惊讶和艳羡。
青年进来时落后了秦予洲一步,但很快又跟上来,神态极其亲昵地挽住秦予洲的手腕。
秦予洲虽然神色没有一丝变化,但也没有推开青年。
于是韩余何看到苏宴神色瞬间黯淡了,但眼睛依然盯着男人,一直在等着他的回应,一时间韩余何都开始心疼了。
他没想到更无语的还在后面,在经过他们这边时,那青年突然停下说:“您就是苏少爷吧?”
苏宴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这人是在说他,于是迟钝地点头。
青年笑靥如花:“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你比传闻中的更加好看。”
苏宴没有回话,韩余何知道,苏宴一直都是这种闷闷的性格,而且不喜与人交谈。似乎只有在刚刚面对那男人时,才能从他身上看到主动和不同。
苏宴没回话,青年也不恼,他继续笑吟吟地说:“我叫姜桦,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了。”
说完,他便继续朝楼梯走了,但是在上楼梯前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身问:“对了,可以麻烦你等会儿给我跟秦董送两杯水上来吗?”
艹!这什么ac人啊!
韩余何直接被气得够呛。他算是看出来了,虽然苏宴一直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但是这男人好像出轨了,而且应该不止这一次,苏宴看起来虽然难过,但好像都习惯了。
就算是有钱也不能这样啊!
更无语的是这个姜桦,什么鬼,当第三者还能嚣张成这样?!不夹着尾巴就算了,居然还让苏宴给他倒水!赤|裸|裸的挑衅和欺负啊可恶!
韩余何正打算直接替苏宴拒绝,再骂这个ac人一顿,没想到苏宴在沉默之后却点了点头,说“好”。
韩余何……韩余何顿时更生气了!肺都要气炸了!
第39章 金丝雀(3)
但是那叫姜烨的人说完就跟着秦予洲上楼了, 韩余何一肚子气没地方说。
他只能回过头来看着苏宴,发现苏宴的绷带都才系到一半。
他继续帮苏宴系好。厚厚的绷带绑在苏宴那双纤细白皙的手上显得格外突兀,但似乎又添了一分脆弱的美感。
苏宴晃了晃手, 确认没有太影响灵活度后就对韩余何说:“你现在这里坐会儿吧, 我去倒完水就来。”
他说得有些歉意。韩余何算是他的客人,但是不仅没有受到礼遇还碰上了这种事情。
“你还真要去倒水啊?!”韩余何忍不住高声问道。
“不是,苏宴, 我知道这些都是你的私事, 作为朋友我应该尊重你, 不应该插手, 但是……”韩余何又纠结又拧眉,“但这个是不是太过分了?他出轨带着第三者都上门了, 你还要去伺候他们?!”
苏宴低着头没吭声, 沉默了半天才小声说:“他不是出轨……”
“什么意思?”
这都不叫出轨了那什么叫出轨?!
韩余何气急地看向苏宴,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脸色又渐渐变了:“你是说,你跟他不是情侣?难不成是炮|友?”
苏宴脸色白了白:“差不多, 我跟他虽然住在一起,但他并没有对我忠诚的义务。”
韩余何花了一段时间去消化, 顿时又怒火中烧:“也没听过谁家炮|友又住在一起又要你去伺候人的!而且你也别当我看不出来,认识你这么久了,我知道你对那男的算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我不信他看不出来。”
“你喜欢他,他知道,还一边跟你在一起一边去找别人, 这不就是在作践你吗?他还非死磕, 你不也是在作践自己??”
韩余何这番话不可为不精确, 苏宴脸色更白了。
韩余何说的这些,他都不是不知道,而且韩余何要是知道所有的事情,恐怕一句“作践自己”已经是属于太过委婉的说法了,
而韩余何看到苏宴虽然脸色泛白但是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的表现,他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后只能深深叹一口气。
看来苏宴自己都知道,他都知道,却还是要这么做。
以前韩余何也想过,苏宴好像什么都不太在乎,不在乎别人对他的态度是好是坏,对金钱或者其他东西也并没有追求。他就是看着迟钝地,在跳丸日月中置身事外。
这样对一切都钝感的人,或许在其他方面会有非常惊人的执拗,因为他们不在乎世人如何作想,只会坚定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等韩余何在苏宴的画上不断看到那个男人时,他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苏宴的在乎和执拗在哪儿。但是现在看来,他还是远低估了这种执拗。
他看着苏宴去倒了两杯水,拿在手上,缠着纱布的右手拿得有些费力。韩余何连忙上前说:“我帮你拿上去吧。”
苏宴摇摇头,韩余何也不好直接抢,就跟着苏宴一起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