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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医家女遇上夺嫡男(75)

房大人暗搓搓地落下一枚白子,长叹一声。

把性命交别人手上的感觉,当真一点都不愉快。

陛下你年轻的时候创造了那么多以少胜多的奇迹,现在若是死于一个山崩什么的……

房大人怨念的想,我下地狱了之后会嘲笑你的。

房大人想什么完全不重要,目前重点是,现在朝中在齐玑隐藏多年的各个棋子的煽动下,上百文武官员直接在玄帝灵前,求齐玑摆脱悲伤情绪,继位以正大统。

而齐玑,推辞不过之下,只能含泪答应。

整个帝京,就在玄帝薨逝的悲凉气氛之中,密切地开始筹备继位大典。

而同时,一个足以影响到继位大典的转机,正在暗搓搓地,出现在从来就没有什么人注意过的,以内敛温厚,羞涩温柔著称的燕王身上。

“父皇当真没死?”他颤抖着看向面前的黑衣人。

齐恪身边最靠谱的护卫史迁现下单膝跪地,双手捧上一枚私人小印。

“这是四哥个人的印章……”五皇子燕王齐玢颤巍巍接过那枚小印。

他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齐恪齐瑶二人必然是小心随侍于玄帝身侧,如果齐恪贴身的印章完好无损,那必然代表着齐恪没事,那也就是说,玄帝也不可能出事。

齐玢看着手上拿以血写成的绢帛,感觉心都要跳出了喉咙。

上面密密麻麻的血色小字,解释了为什么玄帝不是在行宫而是在断龙峡,这一路上都发生了什么,而其中一行,无比直白的说明了这次风波的真相——

“山崩之后,镇国公主以轻功入山,意外得见楚王府的人,断龙峡山崩之事,似为人祸,而非天灾。”

“四哥给我这信,是希望我做什么?”齐玢看向面前的护卫。

史迁沉着脸,一字一顿:“在登基大典上,发声阻止楚王登基,能不能成功阻止无所谓,但一定要让群臣知道还有另一种可能,吴王殿下说,他会在同日攻城。”

“可为什么是我?”齐玢一脸的哀怨。

没办法不哀怨,阻止楚王登基基本等于撕破脸,他的小命还在不在就彻底成为了一个问题。

史迁一脸的沉重道:“因为京中,只有您了。殿下。”

五皇子眸色沉沉,半晌,放下了手中的绢帛,闭上眼睛:“好,孤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说到底,再是个羞涩温柔的皇子,那也是个皇族。

该有的责任和担当,谁管你本人什么性情。

史迁退下了。

齐玢重重砸了一把桌案。

“四哥你这是要坑死我啊!”

☆、有兵有女人

被齐玢念叨不已的齐恪,现在已经愉悦地,大马金刀坐在中军大帐之中,冷着眼看着面前的东京守军。

他看起来神色有些疲惫,眼中的血丝也很密集,看样子从藏雾山走过废弃的河道,一路潜行到了东京,还带着一个基本上等于拖油瓶的朱颜,对这位英明神武的皇子殿下,实在是一个不小的消耗。

齐恪沉重地呼吸了几声,冷眼看向了面前的诸多将领:“本王所说,诸位听清楚了?”

室内一片沉默。

半晌,一个看起来颇有些品级的将官颤巍巍看向这位难得的接触过军伍,和北燕互有胜负的皇子殿下,一字一顿道:“殿下说的是陛下未死如今正在养伤,而京中那位却说是陛下已死,殿下谋逆。这到底孰是孰非,莫将实难判断。”

“陛下诏书有假?”

那将官不敢说话。

“本王手中兵符有假?”

将官几乎要把头埋进了裤裆里。

另一位将官冷然道:“殿下,若是京中那位说的无假,陛下死于殿下之手,那不管是诏书还是兵符,都可以是假的。再说了,传国玺,还在京中那位手中。将令多出,末将等人,也很为难。”

齐恪冷漠地看着他,淡漠地把兵符放到了桌子上,寒声道:“诸位都清楚,调动大军靠的从来都是兵符,和什么传国玺根本没什么关系,他齐玑即便用传国玺矫诏至此,没有兵符,依旧一兵一卒都调动不开。”

那位将官寸步不让:“但兵符若落在了贼人手上,也不见得我等要俯首听命。”

齐恪冷漠地看着他,然后直接抬手。

说话的那位将官,脖子上瞬间多了一枚小箭。

是齐鸿送给朱颜的那把弓.弩。

齐恪看也不看那冒出黑血的尸体,只冷冷看着还活着的诸将:“诸位想什么呢,难道到了现在,还以为本王是在和你们商量?”

将军们炸毛了。

将军们瞬间起身,拔剑,严阵以待。

然后发现自己浑身发软,竟然一点力都使不上。

齐恪淡漠起身,端着自己身前的茶水,浇到了一边的香炉之内,香炉不再冒烟的同时,齐恪拿着弓.弩走下主位,淡淡道:

“不答应的,可以死。”

常年在边关玩的都是铁血手腕,到了这风流旖旎之地,还是不习惯政客之间的太极推手。

换句话说,简单粗暴如齐恪,从来奉行的就是“要么听我的,要么死”的逻辑。

他奔波多日,即便有朱颜给他用各种药物金针提神,到底身体还是不如全盛时期,要悄无声息地干掉所有将军,他做不到。

但是没关系,身边的那个医术逆天的大夫,在必要的时候,是可以当毒师使的。

并且比大多数毒师好用。

“诸位也别用什么若将官全死了大军如何调配来吓唬本王。”齐恪抬手,毙掉了刚才另外一个反对他的将军,“反正本王也没打算用你们。”

软倒了一地的将军们并没有听明白这句话是闹哪样。

不过他们很快就明白了——

一行人默不作声走入了大帐之中,默不作声跪倒在齐恪面前。

软倒的主将们看到,进来的人全是熟面孔。

他们在各自认领着——

童高峻、宰元洲、毕坚诚……

都是从全国各地的军队中调来的,履历上总有那么一年两年在北境守过城墙,因为军事素质过硬,和士兵们相处的也很融洽,一身纯爷们的军汉气息,到了东京守卫之后格外受人待见,被一步步提拔起来,最终高的做到了副将,低的至少也是个校尉。

国家承平日久,唯一的战区是面对着没事就要南下来抢粮食的大燕人的北境,所以基本上所有能征善战之人,都是从北境上下来的。

而齐恪本人,从镇国公主离开北境到现在,一直在边疆蹲守,算起来也有五年了。

简单讲,就是年青一代里面,能打的,基本都在齐恪手下当过兵。

人家确实基本上不怎么需要用这些主将,在哪都有人家旧部。

“找人看着他们,打完了再甄别一下谁是谁的阵营。”齐恪转身,淡淡把那把精巧的弓.弩放到了桌子上,直接翻了个身无比不雅而粗犷地坐在桌子上,冷眼看着面前一大票软倒的将军们,以及自己带出来的一票人:“安排一下,迅速拔营,今晚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