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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医家女遇上夺嫡男(35)

她抹了把脸,想离开了。

我还想看到明天的太阳谢谢!

照你这么说,老娘和你什么交情啊为什么要上杆子给你治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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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还想看到明天的太阳的,不只有朱颜,还有现在在刑架之上,已经是饱经酷刑奄奄一息的曾经的密谍司首座,李瑾。

他面前站着现在的密谍司首座魏忠,魏忠手上拿着一把刀。

“你干嘛?”李瑾的声音嘶哑,也是在受刑过程中生生喊哑了的,“陛下说的可是把国公受过的刑全部用在本座身上,国公受过的刑,似乎没有刀吧。”

魏忠偏了偏头,拿着那把刀,笑的格外的凶残:“你觉得呢?”

概因那笑容实在是太诡秘,魏忠脸上还有手上的刀反射出的光芒,加上那话语来的实在是讽刺味满满,魏忠整个人看起来鬼气森森的无比怕人,李瑾突然露出了一个什么都明白了的表情:“老货!国公是你杀的!”

到底已经是个受尽酷刑的老人,此时即便是用尽全身力气尖叫,也并没有什么用处。

李瑾头一偏,一双浑浊的老眼彻底失去了神采。

他的胸口,一左一右,对称的,两刀。

刑讯了别人一辈子,到底自己也死于刑讯。

魏忠慢悠悠擦拭着他手上的那把刀:“是啊,你不死,我怎么掌管密谍司?”

即便贵妃不开口,你以为我不会提醒陛下刑讯老手一般不会把人弄死?

作者有话要说:  注:獬(音谢)豸(音治)是法兽,据说是用人家头上的角角点个地就知道你说谎还是说真的,到现在都是法学界的神兽,现在检察院和法院门口,哪怕是法学院多半都有(至于雕的像不像獬豸这个是另一回事)。

貔(音皮)貅(音休)……貔貅是龙生九子之一,出现了之后是好事还是坏事就不提了,鲜明的特点确实是只吃不拉。

☆、世界没下限(捉虫)

也不是所有地方都和常年阴森恐怖的密谍司一个德行。

比较傻白甜的地方呢……比如……成兴远的所到之处。

这一心学医的小天真,所到之处,全是要命的病例。而这时候的成兴远,一脸惶急地冲进了安王府,也不管面前是一男一女是在花前月下你侬我侬还是在互相吓唬冷汗淋漓,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虽然冒昧打扰但是人命关天还请朱姑娘去救人!”

朱颜与齐鸿同时回头。

朱颜:“……你说啥?”

齐鸿:“喘匀了气再说话。”

“一言难尽啦……”成兴远挠挠头,急切道,“总之就是我有几个病人看不大明白,祖先生不在,朱姑娘医道比我精,我想请她去试试……”

“人在哪?”朱颜也不想问傻白甜是个什么病人了,直击重点地问。

“杏宅,京中分部。”

齐鸿说:“快走吧,用我的马车过去,朱姑娘不会骑马。”

朱颜点头:“好。”

急切看起来倒是有些急切,不过朱颜心底里确实也没有多如临大敌。

固然,对青年大夫而言,最希望的事情无非是“赶紧搞一个足够复杂的病例赶紧把自己的名声搞上去然后一辈子纠结最为复杂的案例那才能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而那什么“把自己的名声搞上去”尚属次要,首先就是把一个已经被阎王收了一半的人拖回人间,体会那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以及“又从地狱抢人归来啦好开心”的成就感,那才算是人生价值得以彰显,才算是这一身医术没有辜负。

所以,一般而言,正常的大夫,看到疑难杂症,都有点走不动道想试试手。

古人如此,现在的医学生,不也在实习的时候天天蹭着主治医师想上大手术么。

想法都是一样的。

但是——

成兴远是在太医院供职的太医,是因为治疗哪方面的病症进而医术过人进入太医院的说不清楚,但是已经进入了常年给达官贵人看病的组织,他能接触到什么奇怪的病症?权臣的富贵病?宠姬的月事不调?诰命夫人的不孕不育?哪个刚刚出生的小婴儿吐奶了?

不怪她这么想,盖因之前的病顶天了也就是太子便秘和太子妃难产,这对于一个在外行医常年游走生死之间的大夫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哦,太子妃殁了嘎,那也是因为不可控的因素惊吓过度心脉断绝,她其实并没有抢救不力的责任……

带着这么一股子“野生大夫看不上家养大夫”的迷之优越感,朱颜上了齐鸿的马车,却全然没想到,成兴远带她去看的病人,并不是那种说话娇娇柔柔、诊个脉也扭扭捏捏、坚定不让外面的男人看到那张一笑三斤粉的脸,于是强行要求悬丝诊脉,望闻问切就只剩下了个切,也不管这样会不会耽误病情,然而实际上也得不了什么太严重的病,最多也就是思念丈夫来个相思病,或者是怀上了孩子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是月事不调的贵族妇女,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一般大夫解决不能的,疑难杂症。

听起来似乎是什么贵族别院的杏宅,其实也不过是个小医馆。

医馆的建筑很简单朴素,就是个简单的大堂,进去了之后是长长一排房间,每个房间里面摆上五到六张刚刚能让人翻动的小床,每张床上都躺着一个病的不轻的,衣衫褴褛的病人,为了不互相影响所以窗户都开的很大,于是整个屋子里那种充满着死亡的压抑感的腐朽的味道就传了出来,充斥着整个院子。从窗户看进去,每个人身上的病痛看起来都非同小可。

朱颜看着这一屋子的病人,着重关照了几个咿咿呀呀喊疼的,颇有些惊讶——

成兴远在太医院里面再被排挤,那也是个伺候达官贵人的“太医”,从哪搜罗来的这些病重的奇葩啊?

然而成兴远停都没有停,脚不沾地冲向了那排房间的尽头然后转身进入最角落的房间,恍惚其他屋子里翻转呻.吟的病人不是病人一般。

朱颜只能跟上。

“这人是在师先生府里地窖里面找到的,双腿骨头被敲断了,似乎是敲断了,接回去,再敲断了,再接回去,这么往复了好几次,每次敲断都会有旧伤……因为敲断了实在太多次,一不小心就会让之前长好的骨头再次断裂,我用尽全力也只能是给他止痛,不敢随便接骨。”成兴远指着靠近门边的床上躺着的一个中年汉子,解释了两句,“左小腿距离脚腕三寸,右小腿距离膝盖两寸处……”

朱颜直接打断了成兴远的叙述,沉着脸拉开了那病人的小腿,右手往伤处轻轻一摁:“别说了。”

“啊?”成兴远一脸诧异地看向了朱颜。

朱颜头也不回,抬眼看了看病人的状况,便接着摸着断骨:“我自己能摸,你说了反而干扰了我的判断,再说了你把他的伤势再复述一遍不怕人家听的难受?”

成兴远闭嘴了。

朱颜确认了手感之后,慢腾腾的挪动着病人的腿,摆到了正常状况之后,旁若无人唤了一句:“扶着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