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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医家女遇上夺嫡男(25)

齐瑶:哟呵?多新鲜呐,还有这么脓包的人?

带着这样的嘲讽,齐瑶还看了看在场另外两位。

齐鸿本来就不良于行一双腿从头到尾就软着这个就算了。

而朱颜也是一脸苍白的软在椅子上,虽然一直在回答她的问题,但看那情况,也是在强行忍着呕吐的欲望。

齐瑶哀怨的默哀了一下自己的下限和节操,然后直接一拍大腿,豪迈而果断地道:“别的都不必问了,听闻明日三法司会审巫蛊一案,本宫带你前去证明便是。”

成兴远:“!”

不至于吧大姐……我不过是暴露了一下自己胆小,你怎么就做决定了?

是打算直接用你这一往无前的气势吓哭那二小姐然后逼人家改口吗?

朱颜:别啊公主!你这样我好慌啊……

齐鸿:“……皇姐,我觉得你这个决定有点草率……至少,咱们得了解朱姑娘要怎么证明那草偶身上的针和父皇的病没有必然因果关系吧……”

“我是这么想的。”齐瑶抬起眼来,眼神之中充满了攻城拔寨的刀光剑影,那种一往无前干死拉倒的豪气让从来低眉浅笑、算计人心,了不起是骂两句徒弟嘲笑一下他们双商走腹黑谋士路线达到自己目的的齐鸿深感不赞同,“我擅长的是用阳谋攻城略地,七弟你擅长的是用阴谋使坏耍阴招,成小远你擅长的是……唔我也不知道你擅长什么,总之装神弄鬼跳大神,证明世界上没有巫蛊这件事只能是朱颜能做,我们这些外行人来判断你能不能证明,这就不合理。这种又专又深的问题,不应该是外行指导内行。”

成兴远:殿下您能不提我吗?以及我有那么弱一点专长都提不出来吗?

朱颜:公主我擅长的是治病不是装神弄鬼跳大神啊公主,你不能就这样把我盖棺定论了哇!

齐鸿冷静的喝了口茶,冷静的想,齐瑶的想法有问题。

确实,理论上,他们一堆不专业的来评判朱颜能不能证明世界上有巫蛊,这就基本等于需要对牛弹琴还得让牛听懂,这对于朱颜来说绝对是一种艰难到了极致的任务。

然而……

我们需要让我们伟大的父皇玄帝陛下,那个“看到祥瑞就乐呵、出点天灾就祭天”的封建迷信爱好者,相信世上没有巫蛊。

朱颜若是连我们这些相对开明的人都不能说服,你指望人家直接去说服玄帝吗?

然而齐鸿还是没能说出自己的不赞同。

盖因齐瑶的眼神实在是太凶猛,他总觉得自己一开口就会被这个武力值点满怒气值爆棚的公主殿下抬手干掉。

作者有话要说:  小心翼翼地求个收藏……

这趴着一动不动的太让人伤心了(对手指)

☆、凤凰与烧鸡

三法司会审这个概念,一般指的是刑部主审,大理寺都察院会审。

哦,你问密谍司?

别闹了一个皇帝自己搞的以阉人为主的间谍组织搞侦查就已经要让文臣武将们暴走了,敢把一国刑狱的决定权交给他们,那这国家也是药丸啊。

只是这件事涉及的情况实在是太严重——

太子之母,一国贵妃,这个分量就已经不小。

何况还有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是玄帝的死党,帮着玄帝撸死了他的好几个兄弟才保玄帝上了大位,这么多年北战燕国南撸大越,干死的将军以上级别的对方主帅得有一打的鲁国公。

甚至为此被圈禁解除一切职务的太子,为此活活吓死的太子妃。

到了这地步,已经不是三法司能够拍板的局面了。

所以,当朝所有手握实权的一品大员,亲王皇子全员听审,密谍司一把手李瑾,二把手魏忠陪审,甚至还给与亲王皇子一个待遇的镇国公主留了个席位。

这种类似阵容……

好吧,也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至少八年前,大皇子谋逆的时候,也这样。

一票在西京之中的皇子连带一个和亲王同等待遇的公主一人一案,在大堂右侧一字排开。一品大员们,也是一人一案,在大堂左侧一字排开,当平时给衙役们站的位置坐上了这么一长排的金光闪闪的大佬,本身级别不那么够的三法司三个老大,颤颤巍巍坐到了正中间,颤颤巍巍拍了惊堂木,长长一句——

“带人犯!”

说的可怕,但其实人犯也不多——主犯贵妃,从犯国公、据说会蛊术的那位来自南越的巫女黎绾,以及胁从犯鲁国公嫡女侯玥。

别的涉案人员都是鲁国公家眷或者贵妃宫中的宫人,要真是国公和贵妃密谋了巫蛊,他们即便毫不知情也得被株连九族,要不是巫蛊他们就恢复自由,总之轮不到他们自己决定命运。

而国公已经挂了。

看着平日养尊处优等着别人下跪请安的贵妃手上脚上拷着镣铐姗姗而来的时候,座上一大票翎顶辉煌的大员皇族们都抖了一抖,觉得有点违和。

作为人犯的侯贵妃自然是没有按品大妆一身华服的,她只穿了一身家常的白色布裙,发上虽只简单绾了一枚木簪,却依旧是尽可能的整齐妥帖,在一群铁甲卫士之中走来,行动间甚至连衣裙都没有多出半丝多余的褶折波澜,卫士们森森的寒气甚至衬得她的气势姿态都沉着高贵,令人心折。

仿佛不是走在一条等着受审的路线,而是一条铺着红毯,撒着鲜花的封后之路。

诸人纷纷想起,二十多年前,先皇突然辞世,而彼时还是太子的玄帝还带领着鲁国公在北地边境上和北燕死磕,是这个女人稳住了京中的太.子.党,冷静地进宫处理皇帝后事,稳住一应皇子,而那时候的房良媛稳住了宫内外的一应防务,内外安定之下,玄帝才能磕完大燕施施然班师回朝宣布登基。

哦,你问那时候的太子妃?

太子妃只知道抱着自己家嫡出的孩子,惶恐地跪在先帝灵前守灵连带祈祷玄帝的兄弟们不要撕起来,看起来要多萎有多萎,连庶子死活都顾不上。

亏得太子妃是玄帝真爱,而玄帝本人是个强势的帝王,不然皇后哪里轮得到她。

当侯良娣成了侯贵妃,房良媛变身房淑妃,隐入深宫相夫教子,韶华之年就与外面的世界说再见然后进宫开始过退休生活之后,少有人还记得当年的事情。

如果不是看到现在贵妃的风采的话。

本来在闲闲喝茶的齐瑶忽然放下茶杯,挺直了自己的脊梁,轻轻扬起下颌,努力模仿现在贵妃的姿态,那种心态……

大概是一只孔雀看到了另一只正在开屏的孔雀,觉得美哭了于是自己也要开个屏装个叉什么的。

而齐鸿眼睛却盯紧了贵妃一双合握的手——

鲜血淋漓。

齐鸿咬紧嘴唇,知道这是被夹棍夹断了手。

也是,国公都熬不过刑罚挂了,贵妃如何能够全须全影?

这不是孔雀在嘚瑟地开屏,这明明是凤凰被涅槃火烧成烧鸡的前一刻憋出了仅剩的体面以图维持一直以来的尊贵与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