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不得(20)
第 21 章
第二天莫言又陪着张亮去了医院，老太太靠坐在床上一见着孙子便眉开眼笑的拉着问长问短。莫言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听他们聊天，老太太说起张亮小时候的顽皮样儿就忍不住哈哈大笑。张亮在一旁给她拍了被顺气：“您悠着点儿，过两天就手术了，心脏手术您明白吗？医生说了不能情绪波动太大。”
老太太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你要赶紧给我娶个孙媳妇儿回家再生个大胖重孙子我这病立马就好了，还做什么手术啊。”
这话听得张亮一愣，赶紧转了头去看莫言，莫言倒是没太所谓的耸耸肩。张亮笑说：“哎哟！老太太您歇着吧，想这么多做什么？”
“我能不想么，都这把年纪了还有几年活头，我是指望着看你成家立业了才放心去。”
“呸呸呸！说什么呢，您这就一小手术，放心吧。等您身体好了我就把您接苏州去，好好伺候着。”张亮随手拿了个苹果，引开话题：“奶奶，这红富士莫言挑的，特甜，我给您削一个。”
老太太还真就把注意力放到了莫言身上：“小伙子心细，是个好孩子，有女朋友了没，我那外孙女儿今年刚大学毕业……”
老太太寻思着把张亮表妹介绍给莫言，搞得俩人哭笑不得，莫言赶紧站起来说：“我还有点儿事儿，奶奶您好好休息，我有空再来看您。”
“我送你出去。”张亮手里还拿着没削完的苹果。
“不用了，你就好好陪着奶奶。”
晃晃悠悠走在大街上，莫言也不知道该去哪里。长春基本和六年前没什么变化，不知不觉间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前，他站在那里看着红绿灯来回变换。往左拐走上一段就是他家小区，这个时候莫华应该在公司，他没有家里的钥匙。过了马路往前第二个路口进去是个医院，医院旁边是家属楼，夏希辰的家就住在那里。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两个人在这个路口前分手各自回家。其实这条路也不短，那时候的夏希辰怎么可以坚持每天早上买好早餐去他家楼下等着，风雨无阻。
莫言正想得出神，冷不防面前停一辆银灰色奥迪。车窗打开有人用命令的口吻冷冷的说：“赶紧上来，这里不能停车。”
莫言有两秒钟的迟疑，却还是打开车门坐了上去。夏希辰把车开了一段才开口：“我去我爸妈那儿了。”
莫言想了半天才搭话：“你不住在家里？”
“上大学的时候就不怎么回去了，现在每个月回去看他们一次，然后每次都被他们扫地出门。”
“为什么？”莫言随口问道。
“你说为什么？”
莫言愣了愣：“对你的未婚妻不满意？”
夏希辰冷笑着咬牙切齿的重复那三个字：“未婚妻……”就在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手机却响了，接起来对方急切地说跟的案子有了新进展，他不耐烦的说了句‘我马上到’就挂了电话。
莫言说：“你把我放在路边就好。”
夏希辰果然就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侧身就扑上去狠狠地吻在了莫言的唇上，那动作根本算不得亲吻，就是野兽一般的撕咬。莫言感觉唇齿之间泛起了血腥味，猛地推开压在身上的人：“疯了吧你。”
他想要打开车门下去，却被夏希辰紧紧地拽着手腕，那人瞬间腾起的火焰灼伤了莫言的眼，夏希辰的声音不再是刚才的清冷，而变得抑制不住的愤怒：“我是疯了，我忍耐了六年不跟你有任何联系，我用六年的时间拼了命的工作学习，我放弃了保研资格，而迫不及待的出来工作，别人不肯接不敢接的案子我都不要命的接下来……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我是为了要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不受任何人任何事的约束和你在一起。可是还没有等到我足够强大而去找你的那一天，你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和那个流氓手牵手的往酒店里面走，我能不疯吗？莫言，你是在用行动告诉我，我这六年的努力有多么愚蠢！”
莫言闭着眼，夏希辰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用针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他承受不了那样的痛苦，在他心里眼前这个人永远占据着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位置。可那又怎么样？他可以为了夏希辰去死，却不能为了他去伤害另一个人。莫言艰难的开口：“对不起，我，我和你口中的那个流氓在一起两年了，我们过得很好，暂时没有分开的打算。”
莫言以为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会忍不住掉眼泪，可是他却意外地发现自己除了声音有些颤抖之外，一滴眼泪都没有，反倒是夏希辰，不断的转过头去抹着自己的眼睛。莫言长长的输了口气，说：“好了，你去忙吧，我走了。”他打开车门下去，听见身后的人在低声说着什么，却怎么也听不清楚。
夏希辰的车开出去很远，莫言才敢回头。他想着有所求而求不得，人这辈子最深重的悲苦无尽大抵如此了吧。
“莫言！”耳边传来个尖利的女声。莫言回过头去，购物中心走出俩衣着光鲜的美女，莫言眯着眼仔细打量了两个人，一个是那天预见的瑶瑶，另一个，是他曾经的后妈——陈晓芸！
瑶瑶几步走到莫言跟前，往夏希辰的车开走的方向看了几眼，说：“有意思么，你这么缠着他。他已经是要结婚的人了。”
“姑娘，你把心放肚子里，即便没我夏希辰也看不上你。”莫言从来不是个会在嘴上吃亏的人。被夏希辰折磨得死去活来那是他心甘情愿。被俩娘们在大街上纠缠不放算怎么回事儿。
“你……”
陈晓芸也跟着走了过来，下巴一点：“瑶瑶你跟他废话什么。跟他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样是个贱人。他早把自个儿当女人了，哪还有什么廉耻？”
“不要你的人是我爹，你跟我说这些真没什么意思。”莫言不想纠缠，便转身离开了。
路上接了个电话，张亮叫他一起吃饭说是有惊喜给他。莫言挺不明白这人的，乐观得不像话。奶奶都要做手术了，他还有心情给自己惊喜。
第 22 章
莫言到了他俩约好的吃饭地点，张亮已经点好了才在那里等着了。莫言坐下往桌上一看：“呵，还挺丰盛的。”
张亮递过一个盒子：“送你的。”
莫言接过来看了看，是个手机：“怎么突然想起来送我礼物了？”
“想送就送呗，反正你生日也快到了。我奶奶这边又比较忙，就当提前送你生日礼物了。”
莫言仔细的想了想，他的生日少说还有大半个月吧，到时候估计他们都已经回苏州去了，这人着什么急啊。他疑惑的开了口：“张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张亮摇着头讨好的笑：“我哪儿敢？”他又往莫言碗里夹菜：“都是你爱吃的菜，尝尝有没有我做得好？”
张亮的奶奶没过两天就上了手术台，莫言一直陪着张亮在手术室外等了十多个小时。到了晚上八点多手术才结束。张亮冲上去拽着医生询问手术情况，医生说手术还算成功，病人被直接送去了重症监护室，要明天才能醒过来，家属先回去吧，明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