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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行禁止(127)

丁了道:“白风风?”

白风风愣了下,说道:“哦,是我。”

丁了听出不对劲,又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不知道怎么,问出这句话,他嗓音有些颤抖。

白风风看着他半晌,缓慢地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白风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受了伤,可能这里不太好使。”

护士这才发现白风风失忆了,他醒过来的时候对自己的基本信息对答如流,大家都还以为他是正常的,结果一见到人居然不认识了,护士道:“可能是暂时失忆,稍等,我给你叫医生过来。”

护士走了,丁了站在白风风面前,没有再走上前。

白风风问:“咱们是朋友吗?你多大了?”

“二十岁。”丁了道。

“我是你哥。”白风风说。

丁了想判断白风风是不是真的失忆,可他的眼神有很澄澈,不似作伪。

丁了道:“我们是……朋友。”

“哦,”白风风道,“谢谢你来看我。”

丁了登时心里五味杂陈,他拿出手机来,找到了一张照片,递给了白风风,问道:“你认识她吗?”

白风风接过来,看了眼,有些疑惑:“是谁?”

“算了。”丁了拿回手机,把宁滨的照片关掉了。

白风风说:“很漂亮的女孩。”

“是的,”丁了说,“她很漂亮。”

白风风友善地笑了:“她也是我的朋友吗?”

丁了的话在嘴边绕了一圈,最终吞下去:“不是,你不认识她,我只是试试你是不是在骗我。”

白风风笑道:“那你也应该用认识的人来试啊。”

丁了也笑了:“是啊。”

白风风失忆后性格大变,坚韧而温和,和以前截然不同,医生说也许是暂时性失忆导致的气质掩蔽,他记得自己的年纪、姓名、家世,但唯独把自己参加游戏的经历、朋友、宁滨之外的所有事情全都忘记了,仿佛是在他昏迷的这几天里,从记忆中把他们细致地挑了出去,不留一丝痕迹。

丁了偶尔去看他,白风风都平静地坐在窗前,把窗户打开半扇,让风吹进来,听见门口的动静,再慢慢地转过头来。

“咱们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白风风有一天说。

丁了正待得有些无聊,打算要走了,他说道:“等你出院我就不来了。”

白风风没问为什么,只是道:“好吧。”

“我住院是你打的?”

丁了烦道:“不是。”

白风风说:“哦哦,我猜也是。”

门再次被推开了,张灼地终于抽出时间来看白风风,他这几天被卜天抓着当劳工,非常疲惫。

“不用管我。”张灼地坐在病床上,头垂下去,丁了很少看他累成这个样子。

白风风:“这位是……”

“张灼地。”他伸出手去和白风风握手,白风风赶紧握住了:“你好。”

张灼地听说白风风失忆了,如今一看,似乎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还疼吗?”张灼地问道。

白风风:“偶尔,可以忍受的疼。”

张灼地说:“那就好。”

他看着白风风,终于可以理解丁了为什么会觉得难过,曾经他们几个人一起携手度过的难关,经历的痛苦,如今只剩下他和丁了记得了。

白风风道:“你是我的……”

“朋友。”张灼地说,“朋友。”

白风风笑了:“哦,看来我混得不错。”

张灼地道:“你在危机中……帮了我,我知道也许其他人会是为了利益或者其他东西而相信我,但你只是因为是我,而相信我,为了帮助我,你独自一人面对危险,受了重伤,我早就应该来看你的。”

白风风显得有些茫然:“我吗?”

张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好养病。”

两人离开病房,丁了的兴致不高,问道:“你又要走吗?”

张灼地说:“不,下午放假,你想做什么?”

“回家吧。”丁了说。

张灼地开车,丁了坐上了副驾驶,走出去了有一会儿,丁了忽然问:“你信吗?”

张灼地知道他在问什么,道:“我愿意相信。”

丁了不相信白风风真的失忆了。

张灼地道:“也许他真的失忆了,也许没有,如果没有的话,这是他想要的,咱们就相信。”

或许对于白风风而言,这段回忆实在是过于痛苦了。

张灼地看丁了还是很烦,就道:“我给你叫刘艺烨出来逛街?”

“不想逛了,”丁了道,“她要去法国玩了。”

张灼地:“你也可以去玩几天,回来我就没这么忙了。”

“她和查理斯去,”丁了好像他说了什么废话,“我去干什么?”

张灼地:“好好说话。”

丁了干脆闭嘴。

回到家,丁了先上楼,张灼地去取快递,快递取着取着,就又没影了,好久都没上来,丁了给张灼地打电话,电话半天才接起来,张灼地那边气喘吁吁,说道:“你说。”

“我说什么?”丁了问,“你死在楼下了?”

张灼地道:“忘给你说了,我有点急事,马上回去。”

丁了把电话挂了,觉得张灼地是不太对劲。

过了会儿,有人在楼下按铃,丁了给按了电梯,但上来的确是魏书。

丁了和他不熟,看着他来了,道:“张灼地死了。”

魏书愣了下:“怎么死的?”

丁了扔下他,自己坐沙发上看电视,魏书站了会儿,意识到丁了应该是在开玩笑,走进来关上了门,道:“到底死没死?”

丁了冷冰冰地说:“出门去了。”

魏书就站客厅里给张灼地打电话,张灼地在那边似乎忘记了自己约了魏书在家里见面,便道:“你等我会儿,顺便帮我个忙。”

魏书:“……”

挂了电话,魏书问:“……厨房在哪儿?”

丁了随手一指,魏书进了厨房,找到了张灼地早上出门前泡好的糙米,仔细地阅读了电饭煲上的说明书,把内胆坐进电饭煲里,按下了煮饭。

丁了道:“你来做饭的?”

“找他有点事,”魏书洗完手也坐回沙发上,和丁了一起看了会儿侦探片,“白风风怎么样?”

丁了:“死了。”

魏书:“惹你的都死了是吗?”

“早晚要死,”丁了说,“都该死。”

魏书说:“我听说白风风有一个爱人?”

“死了。”

魏书:“……”

魏书道:“没见过,也惹你了?”

丁了毫无感情地道:“这个真的死了。”

魏书没信:“怎么死的?”

“在森林里走丢,”丁了说,“饿死了,尸体被她害死的一个女人变成的猫吃了。”

魏书越听越不对劲:“真死了?”

丁了看弱智一样看着他。

“不好意思,”魏书赶紧说,“我不知道你们的那个游戏,只是后来听说的,我和白风风后来成了朋友,在李佳宇手下的时候,偶尔会聊天,他就经常和我提起你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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