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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草(16)

作者: 漫空 阅读记录

这是我想要的退步,我不敢想象安扬把我关在这栋华丽昂贵的别墅里,整天无所事事地等着他有空就来逗逗我。

以前的李子云做宠物的日子,已经做得够久。

安扬依旧笑着看我,我想他在这些年已经学会了虚伪的政客面具,很优秀地控制着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他用手指磨蹭了一下自己有些发白的嘴唇,我看到他手背上的白色贴布。

伤口是我留下的,我没想到还没痊愈。

是不是划得……太深了。

“不行,你必须住在这里。”安扬最后冷冷地打碎我的小算盘,没有任何给我商量余地帮我做了所有的决定。“你可以继续上班,但是我们必须要在一起。”

我脸色发白,可能比他因为疲惫而发白的嘴唇白得多。住在这里,我想我会天天做恶梦。

最终在安扬带着一种莫名情绪,却激烈得等着我拒绝就要撕碎我的可怕目光下,我妥协了。因为我发现就算我不想要,我也找不到法子能让他改变主意。为什么人与人的差距能这么大,有的人就算任性到人神共愤,却拥有能压制所有人的权利。而像是我这种浑浑噩噩只想过得平安和顺的普通人,就好像是别人脚下的沙子,人家碾过时完全不会管他踏碎了什么在哀嚎。

安扬在我点头的那一瞬间,我明显听到他松了一口气的声音。我忍不住嘲讽地笑起来,有什么好紧张的,反正结果还不是你在操控。

却在嘴角刚刚勾起笑痕时,他突然毫无预兆地冲过来,将我拖着推到小客厅的米黄色沙发上。我惊恐地挣扎,他手段比我高出不止一筹,将我双手高高地压制在头顶上,让自己身体的重量压住我所有不自量力的挣扎。俯身含住我的唇瓣,我想转头拒绝这种带着暴力欲望的贪婪吞噬,他却在我唇上用力一咬。我痛得直嘶嘶一声,他乘机将舌头伸进我口腔里,扫过我的牙龈,卷住我不断往后缩着的舌头。

深入到想将我的所有吞进肚子里的舌吻,激烈而带着暴力色彩的纠缠。

我的呼吸都被剥夺了,睁开的双眼里全是安扬近在咫尺的脸,他白皙的脸上带上因为情绪激动的潮红。就当我以为他就想这样活生生将我吻到死,还是想将我吃进肚子去的时候。他却突然将舌头从我发麻的嘴里抽回去,这个吻让他发白的唇色染上一层艳丽的血红色,我可以看到自己的唾液沾染在他唇边。我也许也好不到哪里去,嘴唇隐隐发痛发麻,似乎是肿了起来。

安扬注视着我,那眼神因为认真而显得很光亮。他看了好久,久到我被他压在身下都不知道怎么脱身,而全身骨头发麻抗议时,他突然将头重重地搁在我脆弱的颈边。

我一下子就不敢动了,他轻轻地舔着我颈部上的皮肤,心脏的节奏在大动脉的血管上抖动着。

等了许久的情欲伤害并没有来到,他就这样压着我将头深埋在我的肩膀处,很淡很轻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小云,你回来了真好。”

我愣了许久,他已经闭上眼睛将我当初床垫睡起来。

看着从窗户外洒进来的阳光,我眼里似乎被这些不守规则的光线扎到黑色的眼瞳,痛到缩起眼孔闭上眼睛。有时候太过的温暖的东西,会触不及防地烫到你在地上打滚。

我静静地,没有任何反抗,也没有任何自动拥抱他的动作地任由自己躺着。反正我现在推开他,将他惊醒了倒霉的还是我。也许从今以后,要这么轻松的日子也不多。

我还是搞不懂,安扬到底回来干什么?复合吗?我还是搞不懂。

18、那些路过人生说的晚安 ...

我跑回家,安扬却让人开着车跟在我后面。什么时候起我们俩的安全感已经彻底反转,以前的我最恐惧的事情是他把我忘记在一边,出去后就再也不回来了。几乎想扯条铁链捆着他不让他出去见那些花花草草,现在我只不过要回去拿行李,他就已经大惊小怪到要让人跟着。

担心我跑路吗?我几乎想对着城市污染过度的阴霾天空大笑起来。

安扬你未免太看得起我,我已经无路可退了。这个城市,我死都不离开。

我整理好自己已经很整洁的衣物,揉了一把脸让自己看起来特别正常才进入家门。妈妈在厨房里,她见我进门露出一个笑容,“回来了,去洗洗手要开始吃饭了。你爸爸说工厂的事情因为有外资注入所以躲过了一次资金危机,小山打电话回来说只是虚惊一场。那些毒品是别人的,他们只是抓错人并且已经做出道歉。”

她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从那种难过颓废的泥沼里脱离出来。我笑着老实地听着,一双眼睛几乎是没有转移过地跟着她转着。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守护着这个家。

我希望妈妈永远能这么开心的样子,可以做出好吃的饭菜,不用担心生活的困苦。

就算知道楼下有安扬的人等着,我还是吃完了晚饭才开始收拾行李。我跟妈妈说我要搬出去,她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我突然会提出这种要求。我之前想了很久才准备出一个不太像样的理由,因为要结婚了我想住到新房里适应一下生活。

新房已经装修好很久,还有贷款没还清,黄晓佳一开始就说房子是两个人住要AA制。她要负责一半的贷款债务。她是一个喜欢,也只能习惯AA制的女人。

黄晓佳不喜欢欠别人的,一点一滴都要撇得干干净净。

我又看到我们最相像的地方,我欠别人的,也总是一点一滴恨不得将自己还得家徒四壁。

最后,连四壁都当成利息塞出去。

欠不得别人的,欠不起。

妈妈沉默了下,才笑得有些不自然地说:“那就搬出去吧。”

我不知道她是否松了一口气,家里有我存在总是不自然的,很多年前我就清楚。我还是羡慕弟弟,因为他根本体会不到这种掩盖在他脚底下的晦涩难堪。

等我搬出行李准备出门时,外面夜幕深黑,如一条蜿蜒到看不清悬崖终点的长路。妈妈看着我打开门,突然就开口,“小云,现在天黑,明天再去吧。”

我松开门把上的手,摸摸自己脖子上温暖的围巾,外面好冷啊。然后将行李放在鞋架子的旁边,重新回到家里,点头答应了这个合情合理的要求。

至于安扬的人,是否冻死在楼下的车里跟我没关系,我现在已经冷到顾不得别人了。

夜里安扬打过一次电话,我没有故意折腾地让他等着,马上接起来说:“别逼我。”

安扬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我立刻又挂上了。这通电话打破了我接电话历史的最短时间,几乎是两秒内解决。

至少在这一秒内我是不怕他的,我怕的是外面太冷了,可以看到小雪夹杂着雨水扑打到玻璃窗上。躺在床上看着外面,我几乎等待到以为自己失去了最后的勇气,才重新打电话。

他几乎是立刻就接起来,“小云,为什么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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