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鳏夫教授的凶神男友回来后(7)+番外

这种无聊的东西当然没必要花费大科学家的时间,许昼说不用了。

门口传来“叮咚”的声音,许昼汇报说好像是晚餐到了。

文怀君说“你去拿吧”,也没有挂电话。

许昼打开门,看到小推车上放着精致的中式三菜一汤,有他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和水煮鱼。

他并不知道,文怀君正靠在离他不远处黑暗的拐角,听到手机和耳边同时传来一声惊喜的“谢谢”。

“不用谢。”文怀君低声道,“最近酒店的伙食不错。”

许昼把菜一样样摆上桌,抓着手机又说了一遍“谢谢”。

“手机里的东西我都看到了,谢谢你。”

“许昼。”文怀君叫他。

“下次难受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文街溜子

许昼本来准备说“你别再给我打电话了,不合适”,但他犹豫了一下,导致了两秒的寂静。

许昼正想开口,文怀君就自己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有不舒服就要说出来,可以跟我说,也可以找心理咨询师。”

“……好。”文怀君这句话说得毫不逾矩,让许昼没法拒绝。

“早点休息。”

“反弹。”许昼回敬他,“你的黑眼圈比黑洞色号还深。”

文怀君的轻笑随着电波传过来,在耳边炸起一串细微的酥麻。

外面好像突然下了大雪,漫天白絮在深蓝中寂静飞舞。

房间里的暖气很足,许昼把厚实的被窝搂在身上,明明喝了些咖啡,他却感到睡意。

“晚安。”文怀君说。

这声“晚安”才让许昼觉得自己真的落到了地上。

许昼一夜无梦,睡了这么好多天来第一个好觉。

早晨拉开窗帘,许昼看到被厚厚积雪覆盖着的西方城市。

他凝视了两秒,还是重新把窗帘拉上了。

许昼第一次见到文怀君,就是在一个雪天。

2005年,冬,华国北市。

北市四环边有一座破旧的松光寺,它修建于明朝,被荒废已久。

许昼是北市大学的古建筑学硕士生,参与的一个项目就是对它进行研究测绘,并设计出一套保护方案,最后进行修缮。

但有一天,导师陈茂昌突然把几个学生叫到了办公室,陈教授双手交握在桌上,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咱们这个项目可能要暂时停掉了。”

北市这些年发展迅猛,这块地应该会被拿来建一座购物广场。

意思很简单,摇摇欲坠的小破房子要为现代化建设做出必要牺牲。

“文基地产是承建商,他们的意思是,寺庙拆除之后会迁址在三公里外重建……”

陈教授这句话都没说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重建”意味着什么——

钢筋水泥,白墙红漆,彩灯绕梁。

本质上就是毁了,几百年精巧的木结构建筑尘归尘土归土,崭新漂亮的假东西已经和它一点关系没有。

陈教授说得很恳切,也很无奈,不论是保护协会还是他本人都据理力争地陈过情了,但并没有改变结果。

这是许昼手上的第一个项目,他感到胸中有火在烧。

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一座古朴的佛寺被铲成平地,稍微想象一下那场景就让他喘不过气来。

连保护协会都没法改变的事,许昼却不甘心,他固执地去古寺旁边守着,期望能和谁搭上话。

红色的“拆”字画在旁边的墙上,天空纸白,寒风猎猎,抬头会看到嶙峋的树枝。

结果还真被许昼等到了,一队看样子像工程师还有项目经理的人围到古寺前讲话,大概是在敲定拆迁的细节。

许昼胆子突然变得很大,拿着写好的计划书就凑上去自我介绍,然后一二三条陈述为什么要保护古建筑,怎么保护,以及如何让其与现代化设施相结合。

“这里可以做成一个街心文化角,占地面积也不大,不会影响购物中心的建造,也可以吸引更多游人。”许昼尾音上扬,小脸因为高昂的情绪微微泛红。

带头的经理挺着啤酒肚,不耐烦地点了一根烟,呛人的烟雾让许昼咳了一下。

“说完了吗?”啤酒肚皱着眉头问。

许昼点点头,“您觉得可以考虑一下这个方案吗?收益是大于投……”

“那个李师傅啊……你带人去量院子。”啤酒肚突然使唤道,裹在臃肿羽绒服下的手臂正好横在许昼面前。

“小程,过来,去清一下里边儿,该扔的都扔了啊。”

“别扔!”许昼急了,几乎冲过去拦住那个小程,然而自己也被扯住了手臂。

“小屁孩,差不多得了啊!”啤酒肚攥着许昼的胳膊,力道很大,“别他妈的碍事。”

雪就是这时候飘下来的,一点冰凉沾到许昼的睫毛上,在眼前晃出白色的影子。

许昼皱了皱眉,他一直不喜欢雪天。

攥在胳膊上的粗手又紧了一圈,许昼觉得自己要被捏断了。

啤酒肚把烟屁股吐了,滑腻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许昼,突然怪异地笑了一下。

“嚯…长得跟个小娘们儿似的,还挺漂亮。”男人轻佻的声音像一把大锤砸在身上,许昼从头冷到脚。

“小孩儿,你刚有什么想法?”啤酒肚放开了许昼的胳膊,手却粗鲁地在他腰间蹭了一把。“等下去叔那儿坐着说。”

“放手!”许昼猛地甩开男人的手,语气森冷。

“小比崽子,你还敢——”啤酒肚骂到一半突然收了声,因为他看到一个年轻的身影从远处走了过来,立刻换上满脸堆笑。

“诶呦,文少爷?您不是说不来了吗?”

大冬天的,所谓的文少爷就穿了一件运动衫,裤腿宽松,背也挺得不直,手里拿着把长柄伞前后左右地甩,步伐拖拖沓沓地往这边迈。

这哪里是少爷,分明就是个街溜子。

文街溜子也不应声儿,只慢悠悠地走近,漫不经心的眼神全在许昼身上飘,好像没把项目经理当个人。

他遥遥地就开始冲着许昼挥手:“学长,大雪天的你怎么在这儿啊!城郊野狗多,没抓着咬着你吧?”

许昼听这话就是一愣,学长,什么学长?他根本不认识这号人啊。

但接着他就反应过来,这位大少爷貌似是在替他“报仇”。

啤酒肚经理听到“学长”这个词就脸色一白,再听到“野狗”这词更是面如菜色。

他便知道文少爷什么都看见了,更不幸的是这小娘炮居然是文少爷的学长。

文少爷嘴角一弯,笑出两颗小虎牙。

“脏手不要的话可以剁了。”

这话说得非常不给面子。

早听说文少爷是个浑身带刺的主儿,这下算是领教到了。

啤酒肚差点双膝一软往下跪,嘴里却还在抵赖:“少爷,是误会啊,这是误……”

“下雪了。”文怀君压根没听狗吠,抬头扫了一圈天空,视线又轻柔地落回到许昼身上。“学长没带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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