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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兰成/囚金枝(58)+番外

萧桓看了看温柔的姐姐,又看到那边的几个小伙伴似乎也有些好奇地在打量他,终于也有些动心,柔嘉见状轻轻推了他一把,他才终于捧着一包糖耳朵走了过去,尽管走的很慢,一步三回头,但他毕竟还是过去了。

那几个孩子都是柔嘉看着长大的,教养都极好,见到萧桓过去,十分妥帖地行了礼,又递给了他一个网兜,拉着他一起玩耍。

萧桓一开始还有些放不开,但看到人家这么热心,有些不好意思地递了糖食过去,几个孩子一分食,立马便熟了起来。

柔嘉远远地看着他们玩闹,心头的一块巨石总算移了开,站到了一棵粗壮的柳树下打算遮遮荫。

可是脚步一动,身后的牡丹花丛里却移出个人影。

“好久不见,柔嘉公主。”白从霜微微一福,叫住了她。

她刚刚还在劝桓哥儿,可是一轮到自己身上,一想起自己和皇兄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关系,再看到眼前这位可能成为皇后的人,又忍不住想退避,稍稍侧了身:“白姑娘有什么事情吗?”

“这边有些嘈杂,公主可否移步对面的水榭一叙?”

她态度少见的亲近,越发叫柔嘉有些疑心。

白从霜见她微微凝眉的样子,这才吐露了一丝内情:“是有关您的婚事,太后娘娘叫我先来谈谈您的口风,这里人多眼杂,万一叫别人听到可就不好了。”

她的婚事,为什么要白从霜开口?

柔嘉心里发紧,朝着花圃看了一眼,桓哥儿正和那些孩子玩的起兴,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头。

快走几步移到了水榭,白从霜这才不卖关子,有些亲热地开口:“是这样的,太后娘娘最近在为您寻一门亲事,恰好我的长兄进宫拜见,娘娘一打眼,觉着你们二人颇为合适,于是便叫我先来问问您觉得如何?”

她的长兄?

柔嘉猛然攥紧了手,脑海中出现了一张颓靡的脸,国宴的时候她曾经远远地见过一面,记不清具体面容了,只是那眼神隐约还记得叫人不舒服。

“大公子不是已经娶妻了吗?”柔嘉忍不住问她,她怎么说也是一个公主,总不能让她做妾吧?

白从霜听着她的语气笑了笑:“误会误会,白家哪敢叫公主做妾?我长兄的确娶过妻,但长嫂已经去世一年了,正室之位一直空缺着。”

那意思是叫她做续弦?

可这位大公子的年纪如果她没推算错的话,大约大了她十岁还有余。听说是个有名的纨绔子,成日里眠花宿柳,放浪形骸,如今竟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了吗?

她还没卑微到这种地步。

柔嘉敛了眉,平静地推拒道:“多谢娘娘好意,也多谢大公子抬爱,只是柔嘉暂无婚嫁之意,怕是要辜负二位的好意了。”

说实在的,要不是兄长像入了魔一样成日里惦念着这个灾星,白从霜又怎么会愿曾经出身这样卑贱的人踏入他们白府做妻。

可这样的恩典竟然还被回拒,白从霜当下微微有些不快,讽了一句:“公主,我们白家是累世的簪缨世家,真错过这一桩,您可就再难寻到这样的婚事了。”

深宅大院里的腌臜事儿未必就比皇宫中的少,柔嘉抿着唇仍是不松口:“柔嘉确无此意。”

白从霜从前是京中一等一的贵女,入了宫后又得太后庇佑,从未遭过人当面这样彻底的回拒,当下便变了脸色,欲抬出太后来压她,可话还未说出口,对面的花圃里忽传来了一声嚎啕。

柔嘉猛然回过头去,这才发现方才趁着她们说话的时候,花圃那边不知何时已经打起来了,远远地看见桓哥儿新换的蓝绸小褂被压在地上,她匆忙下了台阶快步朝那里走去。

“你们在干什么,快松手!”她焦急地斥了一声。

可那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正打的火热,完全无视她的话,原先的几个孩子都已经远远地避到了一边。

柔嘉仔细看了眼,才发现那掐着桓哥儿脖子的正是五皇子。

萧盈怎么会过来了。

柔嘉略略一想,便明白他一定是跟着白从霜过来的,看着桓哥儿被按在地上的样子,她又愧疚又心疼,怒斥了一旁干看着的太监:“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拉开!”

可一听见声音,萧盈恶狠狠地叫了一声:“谁敢动!”

那眼睛白珠子多,黑珠子少,看着没有皇子的雍容,反倒有几分亡命之徒的样子。

小太监们大约是见的多了,连忙退后不敢去拉,柔嘉亦是有些古怪。

眼看着他伸手又要掐桓哥儿的脖子,柔嘉顾不得许多,亲自上了前去挡在他身前:“你做什么,你是要当众杀人吗!”

可萧盈年纪已经不小,平日里跋扈惯了,便是柔嘉亲自过来,他也丝毫不放在眼里,翻着眼白反过来还要拿头来撞她。

柔嘉心里一悚,连忙闪身一避,萧盈一个趔趄没撞到她,反倒自己栽倒在了地上,额头一磕,瞬间便鼓起了一个大包。

他摸了摸额,一丝鲜红的血顺着他的太阳穴流了下来,登时便愈发狠戾,指着柔嘉大吼道:“你敢推我?”

明明是他自己撞人不成才摔倒,怎么反成了她推的了?

柔嘉护着桓哥儿,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众人都看着呢,五皇子你不要倒打一耙。”

萧盈大约是做惯了这种事,当下扬了扬下巴:“就是你推的,他们都看见了,不信你问,你如果不向我赔礼,我就要去告诉母后,让她来罚你!”

他说着,一个个地走过那些小太监面前,众人纷纷低了头,喏喏地称是。

他身边的那个嬷嬷也不分青红,一脸凶相地看着她:“柔嘉公主,您怎么能伤害五皇子呢?”

晚到一步的白从霜更是连问都不问,张口就指责她:“公主,你一个已经及笄的大人,这般欺负一个小孩子实在是令人不耻!”

柔嘉被他们一唱一和搅和的又生气又想笑,干脆不再理会,只是俯着身检查了一番桓哥儿:“没事吧?”

桓哥儿新换的衣服上满是泥水,头发也被扯的乱糟糟的,脸颊上,脖颈上还有掐痕,整个人一副又惊恐又害怕的样子,躲着身不让她看。

柔嘉没想到只是眼神离开了片刻竟会出这么大的事,心中也满是愧疚,细声细气的安慰他:“是姐姐不好,姐姐下次不会再离开了,一定会好好看着你。”

可萧桓一听见还有下次,登时便愈发害怕,抱着头蜷成一团,细声地尖叫。

“没下次了,没下次了……”柔嘉连忙改口,没想到自己的好意会刺激到他犯病,担心的上前想抱住他哄一哄,然而她一靠近,却被他一把推了开,后腰撞到了柳树突出的树干上,疼的她轻轻叫了一声。

一旁的萧盈看见他们姐弟这幅狼狈的样子,拍着手直叫好:“傻子,杂种!你们活该,我要回去告诉母后去,让她来惩罚你们!”

柔嘉眼见着他要反咬一口,忍不住想去拦下,可一走动,腰上一阵阵的疼,不得不扶着树站着歇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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