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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兰成/囚金枝(56)+番外

“怎么笑的这么难看,是嫌朕处置的还不够吗?”萧凛摩挲着她微微发抖的唇,语气忽然沉了下来,“他是那只手碰的你的肩,不开心,朕便让你再开心开心。”

柔嘉当时害怕至极,那还能记得住这么多,可他的语气令人生寒,大有她不说出来便要反过来砍掉她的手臂的意思。

她低下头,胡乱地说了一句:“大概……大概是左手。”

萧凛得到了回答,神情才舒展开,下一刻又冷着脸朝着下面厉声吩咐了一句:“砍了他的左手!”

他的话一出口,黑夜顿时便响起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

柔嘉一颤,连忙闭上了眼,哆嗦地侧过了身。

“这才哪到哪儿,怎么胆子这么小,连仇人都下不了手。”萧凛轻笑了一声,摸了摸她的眼皮,“睁开看一看。”

他的手指冰凉,一搭上去,柔嘉地眼睫止不住地乱颤,微微睁开一条缝时,只看见地面上铺成长长的一道血痕,她又连忙闭了上。

可眼睛闭上了,耳边的惨叫却丝毫都止不住。

“算了。”萧凛大约也听的厌烦,冷冷地下了命令:“动手。”

柔嘉实在是害怕,隐约间听到了烈马奔驰时猎猎的风声,她一把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才终于避开那最血腥的一幕。

可是不去看,她脑海中却控制不住地想着,全身不停地颤抖,耳里满是嗡鸣,脑袋里也乱哄哄炸成一团,直到萧凛拿下她的手,她才慢慢回过神来,一呼吸,夜风里却铺天盖地的都是血腥气,熏的她几乎要窒息……

他对一个仇人都能这般,那她的舅舅呢,那个被认为是害死了他三千部下的舅舅呢,万一被他抓到又会被怎么折磨?

柔嘉实在不敢想舅舅如果被他抓到了会是什么样。

可萧凛大约是见惯了这种血腥的场面,冷着眼看着底下人收拾干净,又轻轻托起了她的下颌:“别怕了,这下好了,人死了,你不用以后不用再怕了。”

他这会儿格外温柔,可柔嘉却已经浑身发凉,一对上他正在等待回应的眼神,她悄悄地掐了掐大腿,才终于冷静下来,对着他平静地点了点头:“多谢皇兄。”

“怎么谢?”

萧凛对她的反应颇为满意,忽然逼近了一步。

她本就逼仄的空间被这么一进压缩的更是一点儿都不剩,后背完全抵在了冰冷地栏杆上,仿佛他稍稍一使力,便能将她推下去。

柔嘉心慌地砰砰直跳,可此刻脑子里却异常的理智,清醒地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安抚地慢慢伸出手勾住他的脖颈,整个人一点点挂了上去,闭着眼去寻他的唇。

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但唇瓣相接的时候天上仿佛有烟花炸开一样,炸的绷了许久的弦一断,她刚刚退开了一点,便被托着后颈一把向前按,极为用力地拥吻了下去……

第33章 相求(修)

顾念着她的腿伤不能吹风,皇帝倒也没有继续留她,放了她回去。

出了门时,庭中的血迹已被打扫干净,一切又恢复如常,仿佛这场血腥只是她的错觉。

染秋跟在她旁边目睹了一切,忽然对这位陛下有些改观,忍不住小声地问她:“陛下,这是在为您报仇吗?那……那这样看来,陛下对您似乎是上了一点心的。”

听见她的话,柔嘉脚步一顿,微微有些出神。

他是为了她报仇吗?

柔嘉也有些拿不准,但被他抱住时,她最直接感受到的是他眼中的占有欲。

就像一个心爱的东西被别人碰了一下,他觉得受到了冒犯,不能容忍任何对他掌中之物的觊觎。

她曾经以为皇兄大约只是想折辱她,等到他发泄完也许会厌恶她,从而放过她。

可从他如今的偏执看来,他的东西即便是不要了,也不会容许任何人触碰。

她难道要永远困在这深宫之中吗?就像猗兰殿中曾经的那位亡国公主一样,一辈子都活的见不得光,连生了孩子,也要记在别人的名下?

如今太后又逼着她嫁人,她如果真的嫁了,皇兄又会怎么对待她的夫婿呢?

是寻个由头将她的夫婿外放,让她独守空闺同他偷情,还是找个由头杀了她的夫婿,干脆让她做一个寡妇呢?

他是天子,为所欲为,做出哪一种决定柔嘉都不会意外。

纸包不住火,随着流言一天天传开,她大约也会赴了她母亲的后路,被看做是勾引兄长的妖女,被各种离奇的流言指责。而最让她担心的是桓哥儿,这些事万一瞒不住,到时候他又会怎么看她这个长姐呢?

愤恨,厌恶。还是……觉得耻辱?

柔嘉一想到桓哥儿会对她流露出这种情绪,便心痛地几近窒息。

她攥紧手心,站在台阶上透过重重的宫门,眺望着外面的万家灯火,才终于喘过一丝气来。

染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由得心里一惊,环顾了四周没人,才压低了声音问她:“公主,您……您是想逃出去吗?”

柔嘉看着那宫门外的广阔天空,有些向往地回了一句:“不可以吗?”

她原本就不是宫中人,阴差阳错被困在宫里这么多年,早已经厌倦这种如履薄冰的生活。

她说话时临风而站,衣袂翻飞,和整座巨大的宫殿相比无比的纤细和渺小。

染秋远远地看着不由得揪着心:“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当然希望您能活的轻松点,可六皇子怎么办……他的病迟迟不好,根本就见不了外人。您若是走了,他在这宫里……”

染秋说到这里忽又住了口。公主之前为了保住六皇子已经牺牲很多了,难道真的要她搭上一辈子吗?

她心疼六皇子,但是更心疼一直在他前面遮风挡雨的公主,于是只是扭过头抹泪,没再继续说下去。

“桓哥儿。”柔嘉默念了一句,仿佛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来,将她刚燃起的希望又彻底浇灭。

她当然不能放弃他,但若是继续留在这宫里,等他知道一切再因此受了刺激也是她的罪过。

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带着他一起走。

但他不肯见外人,又容易受惊,万一在逃跑的路上闹出什么动静,那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柔嘉攥紧了掌心,沉思了许久只说了一句:“我不会放弃桓哥儿,我会想办法带他一起走。只是……在走之前要想办法先治好他的病,至少不能像现在这样胆小,受不了一点惊吓。”

一旦萌生了心思,这些念头便像藤蔓一样铺天盖地的蔓延开。

她仿佛已经看见带着桓哥儿一起到江南的山林隐居,过着桃花流水,种豆南山的自在生活,又或者是去塞上也行,看大漠孤烟,长河落日。若是能遇上个不嫌弃她们的人,兴许还可以结一段连理……

然而一回到阴冷的大殿里,躺在那张床上,梦里的江南和塞上在皇兄一出现后,便骤然消散。

皇兄阴沉沉地看着她,冷笑了一声,随手丢了一个东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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