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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兰成/囚金枝(51)+番外

可萧凛却是缓慢而坚决地将她捂住的手一点点掰开,声音愈发的冷酷无情,强迫她认清事实:“何况,朕不是没给过他机会,可他又不想放弃永嘉,所以一看见你进了太极殿连问都不问转眼便放弃,和永嘉走到了一起……”

他的话丝毫不留情面,直接撕破了柔嘉最不愿深想的一面。

“不要说了!”

她从他的手底挣开,脸色涨的通红,即便这是事实,她也实在不想承认一遍遍地被人放弃。

“不想听?你在怕什么?”萧凛仍是冷着一张脸,更加无情地击碎了她最后一丝天真,“依着他这种脾性,你以为凭着你的容貌,他真的能护得住你吗?更何况,就算他娶了你又如何,朕只要想要,便是明目张胆的去你的公主府,你以为他敢拒绝吗?”

“你!”柔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浑身都气得发抖,可又明白他说的是无可辩驳的事实,最后忍不住哭了出来:“你们总是在欺负我……”

萧凛看着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微微动容,到底还是没接着说下去,伸过手想揽住她。

可她大约是真的伤心了,哭声止都止不住,固执地抱着自己像一只浑身是刺的小刺猬一样挣开了他:“你不要碰我!”

她不让碰,萧凛只好看着她哭。

哭了许久,直到看见了宫门,柔嘉才稍稍找回些理智,咬住了唇,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可她这样细细的抽泣愈发惹人怜惜,萧凛到底还是有一丝不忍,从后面将她整个人抱住,吻了吻她湿红的眼角,难得放缓了声音:“别哭了,谁总是欺负你了,朕没有照顾你吗,你那天晚上不舒服吗?”

柔嘉正哭的伤心,一晃神不知他怎么提到了这里,有些惊愕地止住了声。

萧凛瞥见她微红的耳尖,知道她是听进去了,低低地一笑,又贴着她的耳边说了一句:“不舒服还在朕的脖子吻的那么深?好几日了都消不下去。今日天气那么热,朕还穿着一身交领夹衣,罪魁祸首是不是你?”

车轮已经停了,眼见他还要说下去,柔嘉回过神来,又羞又窘,一抬头看见了他一贯整肃严谨紧的脖子上赫然印着一枚深紫的吻痕,隐隐还瞧得见牙印,她忍不住脸一红,慌张的掀了帘子想跑下去。

动作太急,柔嘉没注意到披帛还压在他身底,动了动身没站起,于是只好回过头用力地扯着。

然而衣服没扯开,反倒正对上他眼中明晃晃的笑意,她脸色烧的通红,最后干脆将整个披帛解了下来团成一团丢进了他怀里,才拎着裙摆慌慌张张地下了马车。

人一走,车厢里的香气消失了大半。

萧凛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失笑了一声,一低头将那揉成一团的素纱披帛递到了眼前,深深地吸了一口,仿佛仍是伏在她的颈边一样,眉眼间漾开一丝舒缓的愉悦。

只是一想到这香气曾经被别人觊觎过,他的眼神又渐渐冷了下来,下车时沉着声对张德胜吩咐了一句:“传朕的旨意,去找一个人,死活不论,三日后必须带到朕的面前。”

第31章 霞影

春天的风实在是闹人,杨花落尽,柳絮又起,像是扯棉絮似的,一团一团的撕下来,越滚越大,白茫茫的积了一地。

不知是被这无处不在的柳絮惹的心烦,还是被他的话闹的心绪不宁,柔嘉昏昏沉沉了一整夜,睡的并不安稳。梦里,仿佛真的如他说的那般。但明明不是他想的那样,她当时只过是想让他慢一点罢了,也不知怎么会被曲解成这个样子……

就好像她是故意的一样。

柔嘉一坐起,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生怕太极殿又来人叫她去。

可是没等到太极殿的人,万寿宫倒是先来人了。

这位太后一向不喜欢她,前几次更是三番五次的折腾她和桓哥儿,如今和亲的事情刚搅黄,永嘉和高彦昌又起了波折,柔嘉一见万寿宫的来人,心里便砰砰直跳,不知道这位性情乖戾的太后又要怎么折腾她。

太监是晌午来传的令,柔嘉正在用膳,闻言不敢耽搁,只吃了一半便匆匆丢下了筷子跟着人过去。

可是她毕恭毕敬,里面的人却格外随意,似乎只是随口一召,忘了她这个人似的,大门始终紧紧的闭着。

染秋去问,也只得了个模糊的口信,一会儿说是还没用完膳,一会儿又说是有些乏困,歇个午觉。

这一觉便歇到了日头过了中天,渐渐西移。

时候正是下午,柔嘉跪在万寿宫主殿前的台阶上,太阳照的她后背火辣辣的热。

可脚底下,早春的天气,厚厚的青石砖仍是凉的透底,又跪的她膝盖一阵阵发寒。

又冷又热,可真是个折磨人的好法子。

柔嘉只着一身单衣,跪了这么许久,双腿已经麻的几乎动不了了,为了不失仪态,腰背更是紧紧的绷着,一个时辰下来,额上已经出了密密的汗珠。

眼见着她要支撑不住,那紧闭的大门才终于拉开了一丝缝。

“公主,请进吧,太后娘娘正等着您呢。”那小太监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柔嘉道了谢,撑着手臂,半靠在染秋身上才走了进去。

一进门,室内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烟雾,熏的人鼻子痒痒的,柔嘉屏了气,目光淡淡的扫过了一眼,落到那盖的严实的香炉上,微微一顿,又低下了头,没再多看,只是跪下来叩拜道:“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正被梁保搀扶着出来,她头上戴着个猩红抹额,似乎有些头痛似的,见了那抹纤细窈窕的身影,眼中滑过一丝厌恶,连遮掩都懒的做,冷冷的叫了一声:“起来吧。”

她是太后,可以这般不顾忌,但柔嘉身为她名义上的女儿却不能冷脸相向,仍是妥帖的拜了谢:“谢太后。”

从前顾忌着天家的颜面,太后行事尚且委婉,可三番两次皆让她逃了过去,甚至连永嘉的婚事都被她掺和了进去,太后一想到这里便渐渐生了怒,脸色也愈发的阴沉。

但和亲之事毕竟关涉政事,皇帝有他的理由,即便她身为太后也不可干政,她只有从别的地方入手,比如婚事。

她再怎么说也是嫡母,想要在婚事上拿捏一个公主简直易如反掌。

于是太后忽然微微笑了一下:“柔嘉,前些时候西戎那桩事真是可惜了,你年纪到了,也是时候该议亲了,再拖下去恐叫别人来戳哀家的脊梁骨了,你说是不是?”

她明明在笑着,却叫人无端发凉,柔嘉攥紧了手心,声音恭敬却又格外坚决:“不敢劳累娘娘烦心,柔嘉现下无心婚事,亦不曾想过嫁人。”

“哦,那前段日子高彦昌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哀家听说他为了你可是还遭了一顿贬斥呢。”太后摩挲着手上的佛珠,眼神紧紧地盯着她。

“高校尉只是念在父亲的旧情上罢了,柔嘉跟他并无私情。”她神色冷静地回答道,“柔嘉现下只盼能在这深宫中有一席之地,或是得了幸能长伴青灯古佛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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