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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兰成/囚金枝(39)+番外

“不行。皇兄,你那晚答应过我的,答应了让桓哥儿留在我身边的,怎么能反悔呢?”柔嘉有些着急。

皇帝忽然笑了,将她的脸径直掰了过来:“朕答应你是有前提的,你做到了吗?”

他说着,意味不明地扫了一眼她微红的脸。

柔嘉被他这么盯着,脸色一点点发烫,忽然有些无处辩驳:“可是我……我不能将桓哥儿一个人丢在这里,他天生有疾,年纪又小,不带在身边万一又叫那些嬷嬷欺负了怎么办?”

柔嘉一着急,说话也没来得及思考。

上次桓哥儿被虐待的事情分明和太后和五皇子有关,可那两人是眼前人的生母和亲弟,她怎么能当着他的抱怨他们呢?

话一出口,气氛忽然凝滞了下来,颇有些尴尬。

柔嘉侧过了头,抿着唇不再说话,有些委屈。

桓哥儿是她如今唯一的亲人了,也是她唯一的支撑,如果桓哥儿真的出了事,她也没什么继续苟且的必要了……

皇帝看着她别着脸不愿妥协的样子,沉默了片刻,没再说什么,一翻身从她身上下去。

他起了身,朝着简陋的屋子环视了一圈,微微皱了眉,似是有些嫌弃。

再走到炉子边,伸出手拿了钎子拨弄那炉子里烧的炭,稍稍一动,便有丝丝缕缕的黑烟冒出来,他又掩着鼻子轻咳了一声:“你真不去?那里条件可比这里好多了。”

皇兄金尊玉贵,一出生就是未来的皇帝,自小仆妇成群,吃穿用度皆是顶尖,自然看不上她房间里这些摆设和用度。

可柔嘉亦是有些倔强,这么长时间都忍下来了,没道理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就顺了他的意。

她梗着脖子不松口:“皇兄,我真的不想搬。”

皇帝一听丢下了钎子,冷笑了一声:“不搬算了,不识好歹。”

什么是好,什么歹?

在他眼里,顺了他的意就是好,逆了他意就是歹,她的意愿根本不重要。

她虽然被迫求了他,但也不想连这点小事都做不了主。

“或者——”皇帝松了松领口,看到她忍的脸色发涨又不敢直接对他不满的样子,忽然有些恶劣地俯身,“你跟朕回太极殿去?”

太极殿,他这是想金屋藏娇?

柔嘉连忙退后,躲开了他的靠近:“我不要。”

但他说话的热气落下来,又弄得她脖颈发痒,柔嘉不舒服地躲了躲,声音也弱了下来:“不要这样,桓哥儿还在隔壁呢……”

那脸颊莹润的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一般,皇帝原本只是吓吓她,现下一靠近,却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朕去看了一眼,他已经睡着了,不必担心。”

原来他方才出去是为了这事?

柔嘉有些害怕,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只好着急推着他的肩:“不行,皇兄,我……我还有些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她一躲,他的唇落了空,僵了片刻,捏着她的下颌转过来。

柔嘉抿着唇,一回头正对着他审视的目光,忽然有些说不出口的难堪。

“是这里吗?”皇帝点着她唇角的一点血痂,不怀好意地问道。

柔嘉不想理会他,别扭地拧过了头。

皇帝无声地笑了笑,一副颇有耐心的样子,捉住她嫩白的指尖细细地摩挲着:“朕也不舒服。”

柔嘉隐隐有些脸红,可这里只有他们二人,她抬头朝着外面黑漆漆的夜色看了一眼,若是不让他拿到点好处,今晚他怕是真的会不走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抿着唇不再应声,闭上眼任凭他捉住了手带过去。

直到后半夜,她才终于将人送走,门一闭,外面的天色已经隐隐见了青,清晨的雾气缓缓地升起来,宫宇四围茫茫一片。

柔嘉又累又困,胡乱擦了擦手,闷头倒下睡了暂且补了一会儿觉。

染秋昨晚没敢进来守夜,只是在天快亮的时候才听到了一声开门声,透过小窗隐约看见皇帝一副神清气爽地样子出了门,又不禁有些心疼公主,第二天便没像往常一样叫醒她,而是哄着早起的桓哥儿到了别处去消遣。

等到日上中天的时候,那静静的房间里才终于传来了一丝动静。

染秋进去服侍她穿衣,一拉开衣橱,却从里面看见了一件太监的衣服,她疑心是自己眼花了,拎着出来抖了抖,确认自己没看错,不由得纳闷地嘀咕了一句:“太监的衣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哪个粗心的宫人弄错了吗?”

思索了半晌也没想出头绪,染秋便打算将这衣服丢出去。

柔嘉昨晚睡得不好,这会儿刚醒有些头疼正按着眉心,忽听到她的话,忽然想起了昨晚半梦半醒间皇兄在她耳边说的话,心里一个激灵连忙叫住了她:“别扔。”

“为什么?”染秋站住了步,有些不明白,“这衣服不知道哪儿来的,兴许是哪个宫人弄错了吧?”

柔嘉没说话,只是将那衣服拿了回来一言不发地背过了身。

染秋看着她微红的侧脸才忽然明白过来这衣服的用途,大抵是陛下留给她掩人耳目用的。

毕竟她一个公主,总是夜半去皇帝的寝殿难免叫人猜疑,若是换上了太监的衣服,那就方便了许多。

可是这样未免也太羞辱人了……

染秋忍不住有些气愤:“陛下怎么能这么对您呢?”

柔嘉拿着那衣服亦是有些烦闷,可是皇兄昨晚都主动上门了,她如果再不去,等他没了耐心,还不知会做出怎样的事。

她在他眼里和太监宫女大约也没什么不同,都是随叫随到侍候人的奴才罢了。

柔嘉闷闷地将衣服丢在椅子上,忽然有些后悔招惹了他,如果说西戎是虎穴,那太极殿便是狼窝,并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一个恨不得直接吃了她,一个是想慢慢折磨她罢了。

磨磨蹭蹭一直到了晚间,眼见着已经戌时,想起皇兄昨晚上临走前对她的警告,柔嘉犹豫再三,还是没办法换了上去。

她细手细腿的,一换上这宽大的衣服,颇有些不伦不类。但好在她骨架匀称,体态端方,将头发一绾上去,再束了胸,倒也不算难看,活脱脱一个清秀的小太监。

只是柔嘉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她对着铜镜粗粗看了一眼,立马难堪地转过了头,也没敢叫染秋跟着,只是一个人提了一盏宫灯悄悄地拣了一条人稀的宫道,拿了他留下的令牌装作内务府的小太监去送东西。

月朗星稀,禁庭里一片肃穆,只有成队的禁军整齐地列着步经过,踏着重重的步子,才发出一点声响。

戌时是换防的时候,两个巡防队正在交接。

柔嘉不想叫人看见,远远地侧过了身,打算绕绕路,谁知刚走出一步,后面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高校尉,戌时以后太极殿这一块就交给了你了……”其中一人絮絮地说着。

柔嘉脚步一顿,像灌了铅一般,忍不住回过了头去,这一眼正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接过了令牌:“卑职定当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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