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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兰成/囚金枝(154)+番外

为什么入宫不行,他明明后宫空悬,她身份才貌哪一项不合适……

周明含一向是个敢说敢做的性子,鼓足了勇气朝他拜下:“陛下,明含无意后位,也不在乎位份,只想长伴您左右,愿陛下成全。”

萧凛微微皱了眉,却仍是没松口:“朕不是说位份,朕暂时无意于后宫。”

周明含一愣,这才明白他大约是顾忌那个女人。

可一个皇帝不纳后不纳妃怎么能行?

周明含咬了咬牙:“陛下,明含知道你与公主的事,将来明含便是入了宫也绝不会干涉,也可以帮你们隐瞒,明含一切都可以容忍,但求陛下成全。”

“可朕不能容忍。”萧凛直直地看着她,“此事不要再提了。”

不能容忍,他难不成将来还想给那个女人身份吗?

可他们是兄妹啊,万一传了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议论?

“陛下,您不能这样,若是让外人知晓了,传出去就是一辈子的污点。而且她舅舅当年犯下了那样的大罪,您怎么能和她在一起呢?您是不是被她蒙骗了?”

“住口。”萧凛冷眼看着她,“出去,这些话朕只当没听见。”

“陛下!”周明含扯着他的衣角,“您难道忘了当年那么多人的性命了吗?”

“朕没忘,当年的事朕会给出一个交代。至于朕的私事,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萧凛神情平静,“你只要答应这件婚事,朕会给你该有的回报。你不答应对朕来说也没什么妨碍,朕不需要倚靠任何人,不过是多费些周折罢了,朕迟早会把这一切收拾干净。所以,答不答应你自己看着办。”

他一转身,桌上的茶盏“砰”的一下应声落地。

周明含被那茶盏破裂的声音一惊,忙松开了手。

她知道的,有没有这封信都不会影响到最终的结果。

劝阻无用,周明含只好含着泪拜谢出去:“明含遵命,明含会依计行事。”

夜里砰的一声传来了茶盏摔碎的声音,柔嘉瞬间睁开了眼,起了身去看看。

可她刚掀开一丝帘缝,便与走出去的周明含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愣在了当场。

周明含双目红肿,前所未有的狼狈。

可她一抬眼,透过这条缝隙看过去,对面的柔嘉大约是刚刚睡醒,雪肤红唇,未绾的黑发长长披散在腰后,像是暗夜里走出的精魅一般蛊惑人心。

“你怎么起来了?”萧凛只当是没看见周明含,脱下了外衣走过去一把将人包住抱了起来,“衣服不披,鞋也不穿,万一着了风寒怎么办?”

他声音虽是在斥责,但那语气里却满是关心,甚至听得出一丝宠溺。

周明含站在一旁,看着他温柔的眉眼怔了许久,好像从未认识过他一般。

还有外人在,柔嘉连忙推了推他:“放我下来。”

可萧凛却毫不避讳在旁人面前和她的亲密,一把按住了她乱动的双腿,抱着她便往里面走,只朝着外面的人丢下一句:“你先下去,这件事不要对外人说。”

周明含看着两人交颈相拥的背影,攥紧了拳,低低应了一声:“是。”

帘子一放下,柔嘉脸似火烧。

“我不是故意的。”柔嘉连忙解释道,“我只是听到了动静,掀开了一条缝想看看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会让周明含撞见。”

萧凛攥着她的脚踝,拿帕子一点点擦着她的脚心,头也没抬:“朕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擦完脚,丢了帕子,萧凛将她的脚塞到了被里,忽然又自嘲似的说了一句:“朕倒希望你是故意的。”

柔嘉不知怎的,从那声音中听出了一丝叹息,似乎还有一声极轻的期盼。

她全身一僵,忽然不敢看他的眼,连忙缩进了被里。

“你不想知道周明含跟朕说了什么吗?”萧凛俯身将人捞了出来。

他此刻的眼神太过温柔,柔嘉生怕多看一眼又进了他的陷阱,连忙背过了身:“我不想知道,我困了,我想睡了。”

她心里大概从来就没有过他,所以一点儿都不在乎他跟别的女人往来吧。

萧凛看着那背影没由来地生气,忽然将人捞过来俯身重重地咬了一口。

“你干嘛呀?”柔嘉隔着衣被他咬了一口,忍不住轻声抱怨。

“原来会说话。”萧凛闷笑了一声,“朕还以为你是根木头,不开窍。”

柔嘉被他咬的生疼,一脸忿忿地转过了身。

片刻,她想起了方才被打断的试探,心思一起,又回头去拉他的手:“好疼,你替我按按好不好?”

萧凛被她这双水波盈盈的双眼盯着,刚被压下的热意腾的一下又窜了起来。

他费力地移开了眼,一偏头径直吹灭了烛灯,从身后抱紧了她哄了一句:“刚才不是还说困吗,困就睡吧。”

眼前一黑,柔嘉被他这么热热地抱着,心里却一点点凉了下来。

第73章 掩饰

周府

虽已到了夏日,但周存正的屋子里却并不见用冰。

室内摆设极为俭朴,坐在窗边的一个身形消瘦的人也只是摇着扇子,怡然自得泛着泛黄的书卷。

周明含一进去,看见兄长又没用冰,不由得劝了一句:“哥哥,这天气炎热,陛下特意差人从内库里给您拨了这么多冰过来,您怎么不用呢?”

“我用不着这些,往常在战场上什么苦没吃过,这才刚七月,还没到用冰的时候,我吩咐人给窖起来了,等八月热的不行的时候再用。”周存正放下了书,对妹妹笑了笑。

周明含叹了口气,走过去将他腿上的毯子又向上拉了拉:“哥哥,您就是太俭朴了,您如今是陛下亲封的将军,当年又立下了大功,以您的身份用点冰又怎么了?”

周存正一听她这么说,稍稍拉了脸:“明含,哥哥自小就教你做人要老实本分,不可恃宠而骄,我的腿已经废了快三年了,也就脑子还有点用,陛下给我统领禁军的差事已然是在照顾我了,这么多年,太医,药材,陛下哪一样也没亏待过咱们。你当初闹着要进太学,陛下也同意了。咱们应该知足了,万万不可仗着陛下的宠信做出什么逾矩的事。”

逾矩,逾矩。

周明含现在最烦听到这两个字。

她从前一心仰慕陛下,也从心底里学着做一个谨遵礼法,恪守本分的人。

可如今她一心敬仰的人却和他的妹妹不明不白的厮混在一起,周明含只觉得从前恪守的教条都成了笑话。

她忍不住反问了一句:“哥哥,你有没有怨过?”

周存正顿了顿,长叹了一声:“当年的情形下,哪儿来得及考虑那么多,能救一个是一个,就算受伤的不是陛下,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我也不能见死不救。何况战场上刀剑不长眼,我虽因为救陛下废了一双腿,但陛下也曾为我挡过箭。如今陛下御极,文治武功俱全,我看着只觉得欣慰,便是有怨恨,也是怨恨天意弄人,怨恨害我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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