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萧瑟兰成/囚金枝(122)+番外

紧接着渔阳又冲着那孩子数落了一番,那孩子一扁嘴,眼看着就要大哭,柔嘉不想因着这点小事闹得大家不愉快,连忙抱着孩子站起来哄了哄:“我带她去湖边看看莲花吧。”

渔阳见她不介意,这才松了口气:“你不嫌麻烦就好。”

龙舟赛已经开始了,柔嘉想趁机找找舅舅,万一他真的来了,也好通风报信,因此故意走的远了些,不知不觉便到了一处僻静的水湾,抱着孩子站在石桥上一边远眺,一边一一给她指着水中的东西。

“这是睡莲……这是金鱼……”

她一一指着,那孩子也顺着她的手指懵懵懂懂地看着,当看到一条红色的金鱼时拍着手高兴地手舞足蹈。

她舞的太活泼,柔嘉抱的有些吃力,正欲将人放下时,一退后却踩到了一双脚,她立即后退,待看清了来人来人连忙捂住了孩子的眼,一脸诧异:“你怎么来了?”

“吵得头疼。”萧凛上前,捏了捏那孩子肉嘟嘟的脸颊,不经意问了一句,“怎么走的这么远?”

“是这孩子想来。”柔嘉扯了谎,抱着她站远了些。

小丫头能听懂一点话,拧着眉毛咿咿呀呀地跟她说话。

柔嘉有些心虚,拍了拍她的背向水中指去:“看,那里有金鱼。”

小丫头格外好哄,瞬间便被吸引了注意。

萧凛倒也没戳穿,站在一旁看着她们玩闹。

他看着她哄孩子的样子不由得出神,他从前看到萧桓的时候想要个男孩,现下看到这孩子,又觉得生个女儿也不错,最好是像她,长睫毛,小嘴巴,声音糯糯的,格外招人喜欢。

小孩子毕竟精力有限,玩了一会儿眼睛便要睁不开了,下意识地拱过去扯她的领口。

柔嘉突然被抓了一下,轻轻啊了一声,险些抱不住,还是萧凛托了一把,将孩子接了过去。

“怎么了?”他看着她背身揉着胸口的样子问了一句。

“她大约是饿了,把我当成奶娘了。”柔嘉小声地解释,脸颊微微有些热。

萧凛瞥了一眼她的饱满,轻咳了一声:“难怪。”

柔嘉连忙捂住领口,背过身抱怨了一句,“你们姓萧的这是什么毛病,一个两个都喜欢这样。”

他更是,每次推也推不开。

怀里的孩子大约是真饿了,皱着鼻子眼看就要哭,萧凛生怕她哭,直着手臂把人递了过去:“她饿了。”

“饿了找我有什么用……”

她又没生育过,柔嘉有些无奈,但那孩子一脸泫然欲泣,不得已,她还是将人接了过来。

正欲哄一哄的时候,远处的秋明湖上忽然吵做一团。

“翻船了,龙舟翻了!”

一个太监细声尖叫着,声音格外刺耳,不多时,湖面上原本整整齐齐的龙舟你撞我,我撞你,顿时乱做一团。

萧凛眼神忽变,朝着那秋明湖看了一眼,匆匆丢下一句:“朕过去看看,你跟着来。”

好好的龙舟怎么会突然出事?

柔嘉想到了舅舅,也立马抬了脚步跟上去。

她还抱着孩子,走的慢了一些,不多时,两人便拉开了长长一截。

柔嘉急的一头是汗,正要拐弯的时候,忽然从那湖畔的水湾里看到了一个正在撑着篙,打捞水草的老奴。

那老奴带着草帽,佝偻着腰,长长的白髯垂坠着,时不时还咳嗽两声。

柔嘉一眼扫过去,刚想移开,再听见那熟悉的咳嗽声,忽然脚步一顿。

舅舅嗓子不好,声音有些粗粝,时不时咳嗽两声,就是这么个调子。

柔嘉越走越慢,脸上却还是格外镇静,慢慢停了步,将手中的孩子托给了身边的侍女:“我突然发现有个贵重的玉佩被她扯掉了,这边有点乱,你先把孩子抱给渔阳郡主,我回去找找。”

破碎的龙舟碎片已经漂到这里了,侍女连忙接过了孩子,朝着远处的水榭走去。

待人一走,柔嘉立马提着裙子回头向水湾跑过去。

那老翁一见她转身,也撑着舟快速划到了岸边。

一年多不见,两人形貌都有了些变化。

柔嘉一看清草帽下那张疲惫沧桑的脸,忍不住失声哭了出来:“舅舅!”

江怀亦是老泪纵横,险些握不住手中的篙,颤抖着声音应了一声,随即又警惕地环顾了一圈,朝她伸手要将人拉上来:“快,雪浓快上来,舅舅带你离开!”

他伸出的手上满是伤疤和老茧,这一年为了逃亡一定受了很多苦。

柔嘉瞬间哽咽,眼泪像断了线一般,可她知道这园子现在恐怕早就被皇兄包围了,于是顾不得重逢的喜悦,忍着泪连忙推着他回去:“不行,舅舅你快走,皇兄他是故意要引你来的,你赶快离开!”

江怀一惊,可瞬间又平静了下来,仍是去拉她:“没事,这条河是活水,连通着护城河,我们只要上了船就能逃出去,那边龙舟正出了事,萧凛一时半会儿不会发现,你快上来。”

柔嘉是明白皇兄的手段的,若只有舅舅一个人,也许易容乔装还有生机,可若是带上她,一定是不可能的。

柔嘉着急摇头:“不行,舅舅你真的得赶快走,皇兄马上就会发现这里的……”

“不用马上。”

她的话刚说到一半,那假山后便忽然走出了一角明黄的衣裾。

“朕已经来了。”

萧凛冷冷地开口,不知是何时出现的,亦或是根本就没走。

他刚说完,四下传来了窸窣挪动的声音。

柔嘉定睛一看,才发觉湖畔四周的灌丛已经埋伏了无数的士兵,皆手持着弓弩对准这边,瞬间头皮发麻,上船挡在了舅舅面前:“你别过来,你不能伤害我舅舅!”

她声音满是恐慌和惊惧,一双泪眼更是看的人格外不忍。

可萧凛积蓄了七年的仇恨已经烧的怒火上涌,似乎完全听不见她的请求,仍是一步步走了过去,神情冷傲地盯着她后面的那个老翁。

“好久不见,江参军,这些年你睡的好吗?”

明明说的是问候的话,可他声音却冷到了极点,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一般,直直地扎进江怀心里。

江怀已经许久未见他,一看见眼前这个身形高大,目光如炬的青年,眼前又浮现起当初他身披银甲,披荆斩棘的场面。

他沉默了片刻,摸了摸那挡在前面的人柔软的发丝,用粗粝的嗓音劝道:“乖,雪浓,这是舅舅和新皇的事,你不要插手。”

“不行,舅舅,你不能过去。”柔嘉满眼皆是害怕,连忙拉住了他,固执地挡在他身前,“皇兄他是真的会杀了你的!”

江怀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长叹了一声,才朝着那岸边的人看去:“萧凛,当年我的确做了一些错事,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但那三千个人的性命,的确不是出自我手。”

“不是你?”萧凛冷冷地看向他,攥着拳反问道:“在父皇面前怂恿让朕出征的人不是你?出征前借机撤换了朕的参军,由你顶替的人不是你?朕被围困,用血书请求援兵,拒不发兵眼睁睁看着这三千个人战死的人不是你?当年仗着那个女人还在的时候你敢承认,为何现在不敢了,是怕朕杀了你吗?”

上一篇:二嫁帝王/美人娇妩 下一篇:渭北春天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