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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兰成/囚金枝(118)+番外

正路过他寝居之时,柔嘉一眼瞥过无意间忽发现他刚刚离开的急,书房的门没关,脚步一顿,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升起了一个念头——若是有圣旨,那圣旨最有可能藏在这里吧……

她环顾了一圈,皇兄有事出去了,张德胜也不在,这里只有几个侍女在。

他的书房是重地,一向是紧闭的,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因此柔嘉没再犹豫,借口支开了侍女便悄悄进了书房。

柔嘉从前进来过几次,然而那都是晚上他批奏折批累了,被他叫过来胡闹,并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致仔细观察。

这会儿白日里一进来,她才发觉他的书房很大,紫檀木陈书格里摆了浩如烟海的案卷,看的人眼花缭乱,多宝格里还存放着不少匣子,一时间叫她无从下手。

柔嘉正要找圣旨,但一环顾,视线却被桌子上的一封被压着的密信夺去了注意。

那密信大约是加急刚送过来的,外面的红绳还没解开。

柔嘉一打眼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江字,忽然心头一跳,意识到这可能是关于她舅舅的信函,连忙拿了起来。

可她还没来得及展开,外面忽然传来了沉沉的脚步声,听着已经要到门口了。

皇兄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柔嘉脑袋嗡嗡作响,手心止不住地冒汗,可她又害怕舅舅的消息落到他手里,只得胡乱将信塞到了袖子里,又把桌面整了整。

弄好一切,那明黄的衣裾已经到门边了,现在出去已然来不及了,柔嘉不得已,只得连忙退到了墙边,装作是刚进来的样子。

皇帝一进门便瞧见了她的身影,脚步一顿,皱着眉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第59章 算计

他的目光很锐利,薄唇一抿,直直地看过来仿佛要把人看穿一般。

完全找不到一点儿昨晚的温情。

他现在是个帝王,不是她的枕边人。

柔嘉牢牢地提醒着自己,手臂一垂,背在身后,一截密信严严实实的藏在宽大的袖笼里,故作疑惑地走动着:“猫不见了,我是来找猫的,真奇怪,明明刚才还看见在门口的……”

“猫?”萧凛皱眉,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四下逡巡着。

“是啊,大概被关久了,一出来就找不着影了。”

顶着他的目光,柔嘉心跳砰砰,脸上却还是一派轻松,一步步朝门外走着。

大概是上天有眼,她不过随口胡诌的一句话,谁曾想竟真在门后看到了一截白色尾巴,一摇一晃着分外招人眼。

离得近些,只见那猫毛茸茸的一头扎进书柜的夹缝里,好像被卡住了。

“呀,在这里!”柔嘉轻呼了一声,立马俯身将那书柜挪开一些,把猫抱了出来。

那猫也很懂事,见主人来了,“喵呜”了一声,格外委屈地扎进了她怀里。

“怎么跑到这里了,下次再敢乱跑可就没人救你了!”柔嘉摸了摸它的头,严肃的教训着它。

她今日穿着一件缃色的襦裙,模样格外温婉,抱着猫的样子仿佛在哄着小婴孩一样。

萧凛心头一动,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低斥了一声:“下次把它看好,别往这里带,这里奏折多,若是被挠了朕定不会留情。”

柔嘉点头,轻吁了一口气:“以后不会了。”

她抱着猫的样子分外乖巧,萧凛不自觉地走近,伸了手想摸一摸。

然而他的手刚落上去,那猫便弓着背,吓得连忙从她手中跳了下去,一瞬间溜的连影都不见了。

伸出的手落了空,萧凛笑骂了一句:“胆小的东西!”

“谁让你平时总是沉着一张脸?你不抱它,它自然和你不亲近。”

柔嘉低着头理了理被猫弄皱的衣襟,为那猫开解了一句。

“你倒是挺懂?”萧凛挑眉,抬手替她整理着被弄乱的衣带。

因为是仲春的缘故,她衣衫穿的轻薄,越发显得那身材袅娜,萧凛刚沉下的酒意又涌了上来,耳后微微发了红。

他一靠近,扑面带了些酒气,柔嘉连忙皱了皱鼻:“你饮酒了?”

“小酌了几杯,今日有乐事。”萧凛开口道。

乐事?

柔嘉攥着那密信,心口砰砰直发慌,该不会和她舅舅有关吧?那这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她原本想直接将信丢回去的,但可眼下却实在按捺不住担心,装作无意问了一句:“有什么乐事,值得你喝这么多?”

“朝堂之事罢了,你不用管。”

因为饮了酒的缘故,他声音略有些低沉,眼神也比之平常更加直白一些,掠过她袒领的领口时微微一顿,掌心抚上了她的腰,将她拉近到下颌底低低问了一句:“跟朕进去,替朕磨一会儿墨?”

他大约饮的是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并不难闻,可沾了酒气的声音一钻进她耳朵里,莫名叫人发慌。

换作平时,柔嘉定然不会理会他的暗示。

但手心还攥着信,不得已,她只得点了点头,又推了推他:“你先换身衣服,酒气熏的我头疼。”

“要求还挺多。”

萧凛失笑,但他素来爱洁,眼下也有些受不了自己身上的酒气,扯了外衣便朝着书房里小憩的卧榻走去更个衣。

趁着他转身的一瞬间,柔嘉连忙掏出了那密信打开看看。

一入眼,果然是她舅舅的消息——

信上说平安坊有极其形似之人她舅舅的人出现,但眼下临近端阳,坊市内人流太多,一时间被跟丢了,齐成泽来信正是请求皇帝下令封锁整个东市,一一察验。

封锁搜查?

若是真的让皇兄下令,那她舅舅定会插翅难逃。

之前的那一年舅舅都藏的很好,这次大约是动用了人给她递消息才暴露了身份。

以皇兄对他的怨恨,若是落到他手里,舅舅定然会被折磨的很惨。

她绝不能让舅舅被抓。

幸好眼下皇兄刚回,大约还没看见这密信。

柔嘉舒了口气,但她也不能直接将信拿走,否则齐成泽定等不及了定会直接面圣。

柔嘉捏紧了掌心,脑海中飞快地想着办法,想来想去一时间也只有先拖着他,不让他下令封锁才能让舅舅有时间逃出去。

一想到这里,她连忙将那密信系好悄悄塞了回去,塞到了一摞尚未解开的信卷的最底下。

萧凛衣服都没系好,便大踏步的出来,一手掐过她的腰直接揽着她坐到了膝上。

“没有酒气了,你闻闻?”

他凑过去,按住的后颈将人带向自己。

酒后的他眼神微亮,比平时要更为直接。

“还有一点。”

柔嘉侧身往后退了一些,后腰抵在了桌面上,牢牢地挡住桌案上那一堆被红绳系着的尚未打开的信函。

“退那么远做什么?”

萧凛拉着她的手便往他膝上拽。

然而他一使劲,柔嘉吃痛,皱着眉轻呼了一声。

“怎么了?”萧凛将那细嫩的手托起,才看清她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划痕,长长的一缕分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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