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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街行(60)

“嗯。”我偎依在母后肩头,不管如何,我爱的人总还在身边宽慰着我的心。

“这一回也不知能呆多久,不如等到夏天再回去,多陪陪母后,下回和阿椮再一起回来看看。”

我眼眶发热,胸中梗结,不知如何言语。

在禁军和秉笔太监的护卫下,我去了皇陵。

颠簸了一日才到巩都,这是我家陵园,葬着我朝十数位先皇,最新的两座陵寝,永昭陵和永嘉陵,葬着我的父皇和和我哥哥。

青山绵延为屏,枳橘郁郁为香,松柏如秀点将,父皇陵寝已然草木茵茵,铭珈陵前仍是新鲜黄土。

正殿里仍设着灵幡,我净手焚香,在灵前跪了大半日。因着母后和皇后当年的龃龉,我与铭珈不甚熟稔,但我记得小时候宴席上,他曾为我亲手剥橘,柔笑着放入我手心的温柔。

他立在我身后,轻声道:“公主节哀。”

我烧着手中的瘗钱,凝视着跳跃的火焰,平静的问:“大行皇帝如何宾天了?”

“先帝体弱多病,日夜忧劳操持国事以至英年早逝。”

“本宫走的时候皇上还是龙体康健,怎么突然就体弱多病了?”

身后失了言语,我追问道:“朝中皆道秉笔大人国之隐相也,既然大人如此为国分忧,先帝又如何能至日夜操持国事以至病骨支离。”

我扭过头,端详着他:“如意。”

他黝黑的瞳盯着我,莞尔轻笑:“公主想知道些什么?”

我望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是不是你?先帝是不是你害死的?”

他好似温柔的恋人,眼里是亮晶晶的柔光:“小人没有害死过任何一个人。”

我摇头:“你撒谎。”

他嘴角弯起一道新月似得弧线,轻声道:“我没有对无忧撒谎,先帝半年前就得了血症,夜夜吐血不止,最后溘然长辞,日夜伺候的宫人都是亲眼目睹,无忧不信的话大可去问问。”

“那蕊妃呢,她是如何死而复生,如何成了先帝的妃子,如何让先帝和后宫反目的,又是如何惨死?”我站起来指着他:”蕊妃是你的人。”

他缠绵的瞧我一眼,轻叹一口气:“可是,现在不就是公主想要的一切么?”

“铭瑜称帝,贵妃为后,国舅爷一家尊荣,这不就是...无忧一直心心念念的么...”

我默然盯着他的眼,这不是我想要的一切,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所以你操纵了这一切,让铭瑜登基,接母后后宫,把我从北宛召回来,都是你谋划好的。”我哑声道。

“我说过让无忧等等我...很快就好了...”他的微笑如同外头和煕的日光,不带一点冷清的气息。

“北宛,我是不是永远回不去了....”

“无忧说过,要生生世世和我在一起的。”

我悲哀的看着他,他早已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如意,不是我曾经爱过的那个男人,或者,我从来就不曾认识他,不曾了解真正的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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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写写,别当真。。。我要跳剧情。。来到两人爱恨纠葛的H。。

中秋番外

夜,月。

敖蟹,桂花。

金叵罗,蜜苏酒。

铿锵琴瑟,云外笙箫。

羊皮红水灯,荷叶芙蓉团。

银蟾圆的似裁过的银盆,清凌凌的照着碧瓦剔出透亮的光,玉露倒带了凉意,拂过发间的璎珞叮咚微响。

镇国公主无波无澜的倚在绣阁边赏月,说是赏月,倒不如是赏人---眼下倒站了一排恭敬伺候的宫娥,面无表情偏又惴惴不安的低着头,仿佛刚砸碎一地的狼藉不过是场幻觉,亦或是连日来柔顺温婉的公主不小心错手闹了这夜的清静。

秉笔大人溅了一身的酒渍,倒换了身月白的锦袍进来,手上还挽着件绛红的风袍,月下倒是风致清雅,衬得一身好皮骨琉璃似得剔透,那绛红的袍轻轻披在镇国公主身上,被他整个搂在怀中,修长的手轻轻搁在镇国公主的小腹上,柔声道:“外头风凉,看够了就进屋罢,我给无忧做的琉璃灯挂在梁上,也是好的。”

那隽长秀美的指下,是镇国公主微微隆起的小腹,藏在宽大的留仙裙下也能瞧见鼓起的圆弧,黏住秉笔大人柔软的目光,像蛛丝一样牵住,缠绕住,团团裹住。

镇国公主恹恹的不言语,皱着秀美的冷眉望着月边一块绵绵的云,虽然早已显怀,她四肢仍是纤细,裹在红艳艳的羽衣里,裙裾飘飘倒像要临风而去的嫦娥,却被俊美的男人用手护在怀中,藏在胸口,生生落在凡人的手里。

“无忧可消消气罢。”他下颚抵在她发间轻轻摩挲,“要打要骂都对着我,别憋在心头,如今已是....要做娘亲的人了...若让肚子的孩子瞧见,可该笑话你这娘亲了。”

镇国公主目光从云间拉回来,轻飘飘落在被他护住的小腹上,倒是可笑,圆滚滚的像藏了个西瓜,谁能知道,对外传病的她锁在星河苑的这一年里,已然是珠胎暗结。

若是母后知晓了,少不得要气的吐血,把她骂的狗血淋头。

她麻木的看着自己的肚子一日日鼓起来,再冷眼看着身边的男人惊惶不安的神色和小心翼翼的举止,倒像惊弓之鸟一般。

闹了这么一场,倒也真是又累又乏,只不过才站了一会,身子已然撑不住这劳累。

“果然,已经这样了是么。”她心里默默的想着。

秉笔太监半抱半哄的把闹脾气的公主挪进了屋,仔仔细细的伺候完梳洗,换了寝衣,却按住镇国公主的腿,抱着她的腰道:“我听听。”

镇国公主顿住要入榻的动作,面无表情的看着男人倾身跪在地上,耳朵贴在她肚上,屏住呼吸静心凝神的听着她肚中的心跳和些微动静。

她冷然看着眼皮底下的男人,发间夹杂着大片淡灰色的发,有些已露出本来的颜色,刺目的银白藏在发髻里头,落在她眼里,他神色严肃,胸口贴在她腿上,她能感知他心跳剧烈的起伏,倒是杂乱无章,又有些惊恐,有些怯弱。

这,是崔家唯一的孩子。

镇国公主慢慢垂下眼。

“它在咕噜咕噜的说话,还在无忧的肚子里伸懒腰。”

他仰面抬头跟她说道,漆黑的眼里尽是光亮,像熙和的暖阳一样望着她,害怕又喜欢的喃喃自语:“它在跟我说话。”

她知道,每当他贴在她肚子上的时候,孩子会闹腾,手足抵在她肚皮上一动一动的。

它喜欢他。

秉笔太监满足的抱她在床上,手指轻轻的掠过她脸颊:“辛苦无忧了。”

两人之间倒并没什么交谈,星河苑的夜一如既往的静,灯花剪的低,镇国公主侧身躺着面向里间,闭着眼睛忽略他温存的话语。

他说的多了,见她没半点反应,索性松了里衣用暖炉煨热自己,再把她拥入怀中,亲吻着她厚重的发,掐按着她酸软的腰和腿,哄着她入睡。

等她迷迷糊糊的睡着,做了一场梦,从梦里醒来,又迷迷糊糊被他哄醒:“无忧乖,翻个身再睡,这样舒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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