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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无别离(18)+番外

改了称呼,念春叫不习惯,相思也听不大习惯,咳了声:“陛下什么时候过来?”

“照礼和大臣们寒暄几句被灌几杯酒就该回了,咱们陛下估计还要更着急些。”念春促狭着笑道,“所以娘娘还是赶紧多吃些罢。”

听夏也道:“免得没力气。”

念春又道:“陛下身子骨瞧着就好,娘娘太瘦了。”

说着,有些心疼地搓搓相思的手:“娘娘莫要羞涩,该求饶时求饶,头一遭是要难捱些,陛下心疼您,应当会仔细些,可若陛下真是把持不住,娘娘可别忍着不说。”

听夏也道:“说自个儿不行,不丢人的。陛下定也能体谅。”

前几日莫说相思在学习,便是念春和听夏也要学,学来好伺候主子。

有些难以启齿的闺门趣事,嬷嬷们不好说给娘娘听,倒是说给了丫鬟听,两个人听得汗毛竖起来,直呼可怕。

这俩人这会儿唱双簧一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听得相思很想死。

相思本饿得前胸贴后背,囫囵吞些吃食,这会儿只觉得难以下咽了。

她默默把盖头盖起来,心如死灰道:“你俩别说了,再说下去,我都要以为我是来上刑场的。”

她不由想起那些书来,相思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对阿兄,一向是心思纯挚,便是做些不合时宜的梦,至多也只是抱一下。

要她对阿兄那样……

她觉得自己做不到。

念春和听夏噗嗤一声笑了,给相思整理着喜服:“娘娘莫怕,咱们陛下这样体贴人,您自是能体会到个中趣味的。”

相思一人给了一巴掌,气急败坏道:“好了,都闭嘴。”

第11章

相思安静地坐着,不由想起方才,凤仪宫热闹得紧。

依着礼数要行坐帐、撒帐、同牢、合卺的礼,宫女们集聚在殿外,等着陛下挑了娘娘的盖头,女官叫宫女们拿了颜色各异的花果撒向帐子,有胆大的宫女往陛下和娘娘身上撒,一迭声地说着吉祥话,相思下意识要躲,阿兄笑她:“不想接?”

寓意子孙兴盛,相思一赧,抻开广袖去接了些。

阿兄笑得越发欢畅。

礼数须臾便过了,他去答谢大臣,赐酒赐食。

相思倦得很,却不大困,满心忐忑,既是喜,又是忧。

于是坐不住,时不时张望一下。

龙凤喜烛越烧越旺,瞧着喜庆得很,但那么大两根,怕是烧到明日也烧不完。

百子图悬帐,龙凤大红锦被,入目全是喜庆吉祥的装饰,相思手撑在床边,很想躺一下,又觉得实在没规矩。

觉得过去了很久,可其实就短短一会儿,李文翾进来的时候,没让任何人通传,他遣散了宫人,叫留个人守门,其余全去外头守着。

宫人们拿了赏,笑吟吟地退了。

门吱呀一声。

卷着外头的香灰味儿,和他身上龙涎香的味道。

相思抬眸看他,他绕过屏风,松了下领口,笑道:“怎还戴着冠,也不嫌重?”

喜烛跳跃的火焰把他的脸映照得格外俊逸无双,剑眉朗目,叫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从前就知道他好看,可又觉得他今天格外好看。

许是因为他穿了喜服。

相思羞赧,把盖头重新盖上了。

李文翾便笑,走过去掀开,俯身瞧她:“这是闹哪样?”

入目就看到一张绯红的脸,像是涂了胭脂,只是连眼睛里都染了些颜色,滟滟的,泛着波光。

“梓潼生得真是——”李文翾停顿片刻,笑,“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他竟然念诗,显得不大正经。

靠得太近了,相思便忍不住躲:“阿兄……”

“叫声夫君听听。”李文翾把她盖头掀了,拆她的发冠,“你那两个丫头是做什么吃的,就叫你顶着它坐到现在?”

相思脖子终于解放了,她忍不住抬手揉了下,低声道:“不合规矩。”

“往后这后宫没规矩,你的规矩就是规矩。”

他说着,抬手替她捏着脖颈。

相思从未和男子靠得这般近,下意识想躲,可想了想,又觉得方才就躲,如今又躲,倒显得扭捏小气。

于是她往前靠了靠,头抵在他肩上:“阿兄……”

李文翾用了力,掐得她倒抽气,半是威胁半是哄骗地在她耳边说:“叫夫君。”

“夫……夫君,”左右只是个称呼罢了,相思却红了脸,尤其他还笑着,像是捡了极大的便宜。

李文翾凑过去吻她的唇,却听得她肚子咕叽一声响,于是舔了舔她的唇角,温存着问:“饿了?怎么不叫人弄点吃的给你,你怕是被孤宠坏了,什么都得孤替你办周全。”

皇宫她住惯了的,可到底偌大的皇城谁也不敢当做自己家,相思小声反驳着:“念春递了些吃食,我方才没胃口,再说他们两个今日才来,哪里敢使唤宫里头的人。”

李文翾思忖片刻,低声道:“怪孤。”

他说话,仍贴着他,唇瓣擦过她的唇瓣,那若有似无的触碰,比亲吻还叫她脸热,她本想让自己显得淡然些,可到底没忍住,偏过头,大口喘息着,那耳朵红得都快要滴血了。

李文翾只觉得甚是可爱,想咬一口,把她抱在怀里仔细亲一遍……

他骤然直起身,朗声道:“叫御膳房去弄点吃的过来,快些。口味清淡点。”

外头传来一声:“是。”

相思不甚好意思,旖旎散去些,两个人肩挨着肩坐着,相思垂着头,看着紧挨着的两条腿,竟觉出几分尴尬来,她抬手摩挲了下自己的指尖,恨不得有个地缝叫自己钻一钻。

阿兄握住他的手,他的掌心可以把她的手掌完全包裹住,掌心干燥,体温比她稍高些,相思却觉得烫得她脸红心跳。

“你把秘册给孤看的时候,也不见你害臊,这会儿倒像个头一遭见夫君的大姑娘,你仔细瞧瞧,你是太久没见孤,忘了孤长什么样了?”

相思又想起那个藏在木盒里,又被误送给他的春宫秘册,她不由狡辩一句:“我没有想送给你,是念春没注意……”

李文翾“喔”了声,显然不大信:“孤又没说什么,反而仔细研读了,你倒是看没看?”

相思心惊肉跳,不解他是如何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她想了想那上面都是些什么,一张脸红得熟透了,低着头,不答话。

“喔,你看了。”李文翾声音含笑。

相思抬手去捂她的嘴,他到底握着她的手腕舔她的掌心,相思又把手往回抽,浑身的汗毛都要炸起来了。

“阿兄!”

“说了叫夫君,”李文翾敛眉,抬手拽了她一下,把她拽进怀里,“不长记性。”

相思又气又恼,秀气的眉毛也拧成一团,忽道:“我就不叫。”

“那孤亲你了。”

相思这次主动凑上去亲了一下他,一边羞得脸通红,一边倔强道:“左右成了婚的。”

脸上写着:亲便亲,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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