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没有任何感动的情绪，只是惊讶。
“他们兄弟俩在这个方面达成共识了吗？”
霍南笙：“什么？”
南烟：“方便日后的生活。”
好一个“日后”，这个“日”大概有双重含义。
5.
霍南笙得知自己怀的是双胞胎后，也期待过是龙凤胎。
然而龙凤胎的几率实在太小，所以她也没敢真往那方面想。
结果上天大概真的眷顾她，让她有了她想要的哥哥和妹妹。
其实先抱出来的是女儿，但她还是盲目地让姐姐当妹妹。
霍以南也是这样想，姐姐似乎要担更多的责任，还是当妹妹比较好。凡事有哥哥帮衬着，犯错了有哥哥受罚。
霍南笙无言以对：“你就想着让哥哥挨打了是吗？”
霍以南：“在我们家，哥哥挨打是传统。”
霍南笙想到了二人的以前：“你以前替我挨打的时候，在想什么，会不会怨我？”
“不会。”霍以南逗着婴儿床里的孩子，侧脸线条松散温和，“当时满脑子都在想，快点变强大，接手霍家，接手霍氏，成为能保护你的人，不让任何人对你指手画脚，不让任何人欺负你。想你永远做自己，希望你永远有选择人生的权利。”
“不知道我们的阿延以后是怎样的人？”婴儿的脸蛋像是一块豆腐，嫩得很，霍以南不敢用力，指腹轻轻地碰了碰，他说，“希望他能够保护好小橙子。”
“万一是小橙子保护阿延呢？”
“也行，即便他们没法照顾好对方也没关系，”霍以南声音很温柔，语速很慢，却很坚定，“反正有我在，有爸爸在，你们什么都不用怕。”
冬日午后的阳光温柔。
落在静谧的房间里。
护士拿宝宝的登记信息表让家长填写，霍以南坐在霍南笙的身侧，字迹流畅顺滑，像是写了千百遍。
——霍景延。
——霍景橙。
霍南笙昏昏欲睡：“我发现我生完他俩之后，天天睡不醒，这是为什么？”
霍以南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能是前段时间太辛苦了。没事儿，你睡吧。”
“宝宝呢？”
“我看着，你放心。”
“他俩要是饿了，你记得叫我。”
“叫你干什么？你睡你的，”霍以南说，“我学会了泡奶粉，我会给他们泡的。”
“嗯……”
霍南笙靠在霍以南的肩上，找了个舒适的角度，阖眼睡去。
他们很早就商量过，不母乳喂养。母乳喂养对母亲而言太辛苦了，会涨奶，涨奶的疼像是戳破心肺似的，而且两个孩子，奶量不够。与其母乳加奶粉，不如干脆些直接奶粉。
霍南笙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多。
醒来的时候，发现她被放在了床上。
隔着一段距离，霍南笙睖睁着眼，看着霍以南给两个小家伙换尿布。
霍南笙没有掌握这项技能，她也不会泡奶粉，和宝宝有关的东西，都是霍以南在做。霍南笙想学，被他拒绝了。
他说：“你已经为这俩小家伙付出很多了，接下去的，都交给我。”
其实是有想过的，和他在一起会很幸福。
但是现实远比想象的更美好。
似乎有他在，她可以什么都不用操心，可以坐享其成。
不过两个小家伙非常安静，月子中心的工作人员说，就没见过这么安静，不哭不闹的宝宝。饿了也只是哼唧一声，一喂奶，小橙子笑眼弯弯。
霍景延和霍景橙的眼睛和霍南笙的一模一样，双眼皮褶子很深，妹妹爱笑，一喂奶就笑，被人抱起来也笑。
那次李素问过来，冰冷又傲慢的脸，面对霍景橙的笑脸时，终究绷不住。
她神情略微松散，却还强撑着一股子冷漠劲儿，最后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两个盒子，“里边儿是金镯子，给这俩小家伙的……”随后又从包里掏出一个大盒子，“这是给笙笙的，前阵子我去了趟港城，出席了苏富比拍卖会，拍了条项链。”
“哦对，还有钱……”李素问一只手还抱着霍景橙，小孩子是真的小，又软软绵绵的，李素问没抱过小孩儿，连霍以南都没抱过，这还是她第一次抱小孩子。姿势都是工作人员教的，她一边取手机，一边仍抱着霍景橙，没舍得撒手。
“没多少钱，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霍南笙淡淡地笑着：“不辛苦的，妈妈。”
即便结婚这么多年，李素问每每听到这声“妈妈”，都无所适从。
不是女儿叫妈妈，而是儿媳妇叫她妈妈。
李素问没回应，低垂着眼，逗弄着她怀里抱着的霍景橙：“她叫什么名字？”
“霍景橙。我们叫她，小橙子。”
“谁取的名字？”
“霍以南。”
“嗯。”
李素问是不太满意这个名字的，总觉得太小家子气。
但是女孩子嘛，名字寓意太深远也不好，架不住，有损命格。
“哥哥叫什么名字？”
“霍景延。”
“这个名字挺好的。”李素问满意了，可是再满意，直到离开，她怀里抱过的孩子，始终是霍景橙。
他们这种家族，重男轻女已经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或许她也没有那么的不堪。
霍南笙想。
6.
霍南笙不太喜欢在朋友圈分享生活日常。
她私以为，自己有个倾诉日常的人就可以了，没必要发朋友圈让一些没什么交集的人欣赏或是评判她的朋友圈。
她有见过点赞评论：【啊啊啊美女姐姐！你的生活我的梦想！】
结果转头就和另一个人吐槽：【她背的包肯定是假的，腿那么细，肯定是p的。】
网络世界，虚虚实实，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满是虚伪。
可她还是忍不住发了条朋友圈。
发的是两个宝宝的背影照。
小家伙们日渐长大，学会走路的那天，霍南笙一个抓拍，把两人站起来的瞬间记录下来。
然后，收获了无数的点赞和评论。
还有来自李夕雾的私聊。
李夕雾：【啊啊啊啊啊啊小橙子好可爱。】
李夕雾：【小橙子能当我的儿媳妇吗？】
李夕雾：【我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婆婆的！！！】
霍南笙无语：【近亲不能结婚。】
李夕雾：【？】
李夕雾：【好烦霍以南，我为什么要和他有血缘关系！！！】
李夕雾：【不管了，以后小橙子的男朋友必须得过我这关，必须得是全世界最帅最硬最持久的男人才配得上我家小橙子。】
霍南笙更无语了。
她什么时候能正经点儿？
与此同时。
霍以南他们四人的群里也展开一系列的激烈讨论。
齐聿礼：【你女儿很可爱。】
众人文弦而知雅意。
商从洲：【他老婆和你老婆是堂姐妹，你冷静点儿，别看到别人有女儿就这德性。齐三，好可怜啊，回到家里只有儿子陪你，不像我们，有小棉袄。】